南越帝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德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感情。
南越帝想说话,但是动了动喉咙,却发觉喉咙干涩难受,想发出声音非常的艰难。
德妃见状便起身去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水回来,扶起南越帝的身子喂给他喝了。
南越帝这才感觉好了些,喉咙也舒服了方才开口:“你来干什么?”
德妃摇摇头叹息道:“陛下还是这般的无情啊!到了现在还在这个时候,除了本宫还有谁愿意来照顾陛下呢?就算皇后娘娘现在也没有来过吧?”
南越帝冷笑一声:“别在朕面前卖弄你自己了!你以为朕不知道有你们的人在外头守着,皇后来了,难道还能进得来?”
德妃摇头道:“这个陛下可是冤枉本宫了,本宫哪里来得那么大的能力敢派人守陛下的寝宫?不对,是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胆子!”
德妃一向在南越帝面前都是称臣妾的,就算是之前来也是如此,但是今天德妃已经自称了两次本宫了,若是以往,德妃至少也是要被训斥一番的,但是现在,南越帝也不想去计较这个了,他连德妃的人都不想看见。
德妃想了想道:“陛下!现在外头的朝政可是太后把持着呢,您说太后还真是一个玩弄权谋的人物,为了权利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了,一心就要将自己曾经扶上龙位的儿子拉下来,啧啧,这可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这人这样守着陛下的寝宫,就是本宫每次来都会会盘问半天,本宫还有太后的吩咐,说了要来好好照顾陛下的,这样都不容易进来,可想而知其他的人了!”
南越帝死死的盯着德妃,咬牙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南越帝其实对于太后也很是失望,现在他甚至开始怀疑,之前他的身体一直那般的好,但是突然就中了毒再也解不了了,再加上那段时间太后的蠢蠢欲动,让他实在是不得不怀疑这是太后捣的鬼!
曾经他虽然也厌恶太后对权利的渴望,收回了权利之后便让太后回宫颐养天年,就算知道太后不安分他也没有说什么,甚至将原本应该属于皇后的大半的后宫的权利全部交给了太后,只要太后没有触弄到前朝,他一向是睁一只眼,毕竟他曾经也不是被先帝所喜爱的,他能登上皇位,也实在离不开太后,可是谁知他念着母子情谊,太后却只一点都不在乎。
“本宫想说的难道陛下还不明白么?陛下能有今日,实在是多亏了太后啊!”德妃眨了眨眼,笑语嫣嫣的道。
“够了!毒妇!朕不想听你胡言乱语!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挑拨离间!”南越帝自然是知道德妃所说的今日并不是他登上皇位的时候,而是被自己的亲娘下毒,但是德妃也实在是没有资格这样去说太后,因为德妃的品行也实在是跟太后差不了什么。
德妃被南越帝一喝,心中还是被惊吓了一下,可是也只是那一下而已,收了脸上故作的担忧,德妃沉声问道:“今日本宫过来,也是得了吩咐,想要知道陛下对储君是如何看的?”
南越帝盯着德妃,并不说话。
德妃也不在意南越帝的眼神。淡淡道:“陛下的身体想必陛下自己也清楚,实在是无法万岁万岁万万岁了!可是南越却不能因为陛下而国之无储!这可是会动摇国本的!”
南越帝被德妃气得不轻,可是也实在无法反驳,曾经以为德妃是慈善的,所以他才给了德妃德这个字!从没想到德妃竟然也有这样牙尖嘴利的时候!
德妃看出南越帝的眼神,轻哼一声道:“陛下实在是不必如此来看本宫!本宫也不是一日就这样的!陛下眼中一向只有甄氏不是?怎么能看到其他人?!这表里不一的实在不止我一个人!你身边的皇后,也同样是如此,如果当初你直接封了我为皇后!陛下,说不准我现在还是会对陛下一心一意的!毕竟甄氏已经死了!”
南越帝狠狠的喘了口气才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唇角也扬起了笑意,可是曾经这样笑是霸气的帝王,雍容得令人仰望,迷恋,可是现在德妃再看这个表情,却只觉得阴森,可怖!
南越帝轻笑一声,道:“德妃!朕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知道朕有没有写下传位诏书么?朕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朕写了,但是却不打算拿出来,现在朕身体如此不济,想必另外两国也实在是坐不住了吧?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拿下南越,朕都会以为他们脑子有问题了!太后能避免么?太后的心计能够处理这样的事情么?还有你的宁夜桐,哪怕是其他几个皇子,谁能担当南越大任?不过朕也许也有走眼的时候,传位诏书你们便自己找吧!谁登基不会经历一番厮杀?有能力着才能得!你们便自己去斗吧!谁愿意做亡国之君,朕都不在乎!”南越帝说完便开始大笑起来,甚至眼角都已经笑出了眼泪,看着德妃的眼神却很是爽快!
德妃脸上阴晴不定!南越帝说得很对!他们确实已经得到了消息说东颐和西梁两国打算联手了!太后能做什么?不过是派人迎战罢了!但是她却相信她的夜桐有本事扭转乾坤,还能将整个天下都拿下!但是这些她都不会说出来,南越帝现在虽然已经病体垂危,但是难保不会有什么还没拿出手的势力,她不能给桐儿找事情,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传位诏书!
德妃腾的一声便站起了身来,直接便走到了一边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南越帝看着德妃的动作却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郁结之气仿佛也一下便散了!舒了口气之后,南越帝便闭上了眼睛。
德妃到处都找了一通,但是也没有看见所谓的传位诏书,但是她却不会怀疑到底有没有传位诏书的存在!毕竟南越帝实在是不会拿自己的天下开玩笑的!
德妃胸口起伏不定,站到了南越帝床边恨声问道:“诏书到底在哪里?!”
南越帝眼睛都懒得睁开,道:“朕只告诉你到底有没有诏书,但是却不会告诉你诏书在哪里!等着朕驾崩了之后,诏书自然是出现的,但是却不会是现在!”
德妃看着南越帝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到时候出来?!到时候出来他们还怎么办?德妃冷哼道:“皇位一定是本宫的桐儿的!”说完德妃便转身走了。
朱公公还是等在外头,德妃有过吩咐,她进去的时候,朱公公只能等在外殿,所以内殿发生了什么,朱公公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恭送娘娘!”看着德妃出来,朱公公忙俯身行礼。
德妃却在朱公公出声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看着朱公公问道:“本宫问你!陛下可有写传位诏书?!”
朱公公被吓得打了一个趔趄,忙道:“娘娘这话……娘娘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啊!
德妃不屑的轻哼一声,她连南越帝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大逆不道?!
“说!”德妃声音冰冷。
朱公公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才道:“启禀娘娘,奴才并未见陛下写什么诏书!陛下自从病重之后便一直只能卧床,连提笔的力气都是没有的!”
德妃这才点了点头,留下了一句好好照顾陛下便转身走了!
德妃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去盛年宫干什么,但是却不知暗地里南越帝写了传位诏书的时候已经惹得满城风雨!
荣王府。
宁疏痕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便见到梁幽环正坐在厅内喝茶,但是便感觉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便扯了梁幽环的杯子仍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沾湿了梁幽环的裙角!
“殿下这是干什么?”梁幽环毫无惧意的对上宁疏痕的眼眸。
宁疏痕在旁边的椅子里坐了下来,皱眉道:“你还不知道今天的消息?”
梁幽环挑了挑眉:“殿下是说传位诏书的事情么?”
宁疏痕顿时便是不悦的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如此的有闲情逸致?!本王可已经急得不行了!”
梁幽环淡淡道:“殿下在着急什么?”
“你说呢!”宁疏痕只觉得自己喉头梗了一口血,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梁幽环淡笑道:“殿下在着急什么,妾身实在是不知道!还是有传位诏书就已经将殿下吓得不敢去争了么?!”
“梁幽环!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有传位诏书,那本王也就能名正言顺,可若是有……”宁疏痕蹙起了眉头。
“那又如何?总之殿下一定要有信心才是!不过是一封诏书罢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再想一封不是么?如果是不能写了,那传位诏书还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梁幽环道。
宁疏痕叹口气:“本王何尝不知没有传位诏书才是最好?但是现在连传位诏书在哪里都不知道!听说德妃在盛年宫可是什么也没有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