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
顾磬箫抬手,粗粝的手指抚上唇,星点斑驳的血渍。目光再度望向她消失的人群,笑得意味深长。
“良城,你他妈最好真有急事儿。否则,我非拧掉你脑袋不可。”简默坐上车,扣好安全带。余光瞥见副驾上气喘吁吁、脸腮微红的女子。
咬碎了一口银牙。
喘气,简默自己也喘个不停。从酒店大堂一路飞奔到露天停车场,一步没歇。他甚至连道别都没来得同人家说一声……真真儿十万火急的劲头。
待车子发动,阿城才转过脸,望着简默,笑得星光灿烂。“简默,做了坏事之后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这是你教我的呀!”说着,冲着他眨了眨大眼睛,满脸无辜。
简默放缓了车速,深邃的瞳仁盯着她,似笑非笑:“可是阿城,我并没有教你去招惹不该惹的人。”想起她主动吻上那个男人的画面,简默双眸幽深冰冷。
“特别,那个男人是顾磬箫。”少顷,他补充。
阿城抬手,解了发卡,微卷的长发披了下来,有些蓬乱。披在肩上,但她没管,纤长的手指把玩着发卡上的蝴蝶,若有所思。
“简默,顾磬箫,我还真惹定了。”良久,她幽沉、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已经惹啦。”简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跟她强调。想了想,又说:“估计这会儿,那个人正编织一张天罗地网,把你逮到他面前。”
阿城莞尔,不以为然:“不用他逮,我自己送上门!”
吱呀、
话音刚落,简默一个急刹,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了马路旁。两旁路灯照明,金黄色笼罩了整片,偶尔几处拉长的黑影。人流稀薄,甚是苍凉。
阿城抬头,满是戏谑的眸子撞上简默的视线,他冷冷的,眼睛里的黑白很清晰。“简默,我饿了。”
许久,她撅撅嘴,撒娇。
这个丫头,深知他的软肋。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简默一下子败下阵来,脸色依旧阴沉。“阿城,落子不慎。满盘皆输,是常有的事情。”尽管,他依旧狠下心肠,提醒她。
五年前,牧宁将他带到医院。推开病房门的一幕,他至今难忘。不对,是终生难忘。那样血腥、残忍可怕的画面,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可是简默,我真饿了。”
阿城深呼了口气,没了力气软在座椅上。视线穿过玻璃,不知望向了何处……简默默然,望着她好一会儿,再次发动车子。
潜意识,他不想良城想起过往,任何有关的记忆。
“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在伦敦生活一辈子,远离过往恩怨嚣尘。但如果,你非这样做不可,我……亦不会阻拦。”沉默酝酿组织了很久语言,简默到底还是向她妥协了。
对于良城,他没有办法拒绝。
阿城目光错落到窗外,夜色奢靡,远山眉拧成一团:“简默,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别有用心。”
也……是一场报复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