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
这两个字让杜伊想起那篇新闻报道‘黑市的物资从何而来”的作者德尔银狐,是他吗?
凡赫辛静静的背手站着,他仔细打量着拿着名片的杜伊,黑色头发,相似的眸子和脸庞,声音压低却吐字清晰:“你是伯纳的儿子吧。”
杜伊点点头,伸手将名片递还给男人,男人挥手拒绝并微笑的示意他收下。收下名片,杜伊坐回床边的高脚木凳,木凳是质地偏硬的红橡木做的,他轻轻移动另一张:“你可以坐这里。”
“不了。”凡赫辛扫视了病房一圈,注意到了另一张空床,他眼睛一亮,走过去半躺着。
时间未久,伯纳从睡眠中醒来,他眼睛半睁,舌头舔舔半干的嘴唇道:“杜伊,我要喝水。”
听话,杜伊起身拿起病床边的热水壶和杯子,掺了些凉白开,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父亲。咕噜咕噜,伯纳一口气喝干,放下杯子。
“伯纳。”与此同时,凡赫辛摘下帽子来到朋友面前:“我来探望你了。”
“凡赫辛。”伯纳表情惊讶,继而道:“你怎么来?我记得我住院情况只有家人知道。”
“你很惊讶?拜托伯纳,我是你朋友。我早上去多斯利报社找你时候,听说了你受伤住院的事情,就立马跑来这里。”
凡赫辛解释着,绕到床另一边坐下来,摸了摸鼻子道:“我本来还挺担心你状况,一路上情绪颇有些紧张。现在看,我的紧张是多余的,你看上去好像还挺精神。”
“呵呵,是吗。”伯纳在杜伊的帮忙下,挣扎着背靠枕头坐了起来:“杜伊,这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喊他凡赫辛叔叔。你礼物呢?”
“什么礼物?”凡赫辛一时没明白话里的意思,脸上一副茫然的表情。
“什么礼物?”伯纳重复一遍凡赫辛的话,笑了笑调侃道:“朋友之间,你来探望我难道不应该带礼物吗?”
“呃...”凡赫辛睁大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讪笑道:“来到太过匆忙,忘记带了。这样吧,下次过来的时候,我给你补上,一定带过来。”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记着了。”伯纳笑着。
“当然。”凡赫辛肯定的点点头,语气一变道:“不过,伯纳你听听自己说话的语气,中气十足,一点也没不虚,真的很精神。”
“呵呵。”伯纳笑了两声,对朋友郁闷的打趣也不回应,反而岔开聊起正事,道:“你今天去报社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本来有的,但现在没了。”凡赫辛双手一摊,语气认真道:“我的朋友,你现在好好养伤吧,争取早日康复。”
伯纳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凡赫辛,片刻后,他似乎猜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对一旁的儿子道:“杜伊,你出去一趟,随便逛逛,我和朋友要单独聊一会儿。”
父亲突兀的决定让杜伊感到奇怪,但他还遵循父亲的话,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是一个三米多宽的过道,过道上,贝格蕾医院的医生护士和其他病人与家属,不间断的来回走着。过道里还有木长椅,专门给人休息用的。
杜伊没有全部听从父亲的话,他出来后,就在病房外的木椅上坐下了,紧挨着病房门,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病房,伯纳盯着凡赫辛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找我的事情,是不是有关黑市和戴姆勒家族的?”
说音落下,病房里忽然变得十分安静,凡赫辛犹犹豫豫半天,最后还是坦言:“好吧,你猜对了,我本来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调查后续。但现在你变成了这副样子,很可能是我那篇新闻稿造成的,我不会再说了。”
“伯纳,你难道没有感觉吗?”凡赫辛站了起来,情绪波动道:“你为什么会在报社里突然遇袭,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而且时间还那么巧,就在我给你新闻稿后的那两天,这都是疑点!”
凡赫辛顿了顿,沿着病床转了一圈道:“伯纳,我真的很自责。当初我调查黑市物资时,根本不应该因为一时冲动,就写下那篇新闻稿交给你!”
一连串的话语从凡赫辛嘴里说出,他坐回椅子上,右手捂着额头,语气里透露出极度懊悔的情绪。
病床上,伯纳也沉默着,报社的席恩总编受到牵连,丢掉了性命,这是没想到的后果。
“对了,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早上我去多斯利日报时,见到一队有戴姆勒家族徽章的汽车停在了大楼脚下,好像有家族成员到访你们报社,你们报社估计有人私通戴姆勒家族。”
“你确定没看错!”
凡赫辛点点头,伯纳再次沉默了。手术醒来,他一直在推敲遇袭的事,新闻在没有刊登的情况下,怎么会引来报复?
现在,结合凡赫辛的话,伯纳知道了原因。
报社的霍顿是最有可能勾结戴姆勒家族的人,他职位够高,有审核权。遇刺前,自己还和他吵了一架,霍顿知道自己去找席恩总编,要求刊登新闻。
“多斯利日报里和戴姆勒家族私通的人,应该是另一个副总编,霍顿。”
“你知道?”凡赫辛吃惊的问道。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伯纳顿了顿,继续道:“你的话给了我很大的提醒。”
病房,两人的谈话十分压抑,空气都似乎凝固了。短暂安静后,两人换了个轻松话题...
一小时过去,凡赫辛站起身,重新戴上帽子,他准备走了:“伯纳,我走了。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我再来看望你。”
“好,你自己也注意安全。”伯纳郑重叮嘱了一句,他不想朋友也出意外。
病房外,一直凝神倾听的杜伊,听的一头雾水。他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更多的是疑惑,父亲和朋友的对话信息是零散的,很多地方只言半语,没交代清楚。
“咔嚓!”门打开了,戴着软呢帽的凡赫辛从病房出来,他注意到长椅上的杜伊,但也没在意,大步走了,黑市事情还没结束调查。
门口,杜伊在椅子上又坐了好一会,才开门进去。等是特意的,不然父亲肯定会知道他就在门外,没走远。
杜伊走近病床,他看到父亲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父亲。”杜伊轻轻喊了一声。
“杜伊,你回来啦。”伯纳被儿子的声音惊醒,他想的太专注,没有注意杜伊的到来。
看着杜伊,伯纳想起自己妻子和另外的女儿爱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好好养伤吧。
时间过得很快,天黑时分。
杜伊从贝格蕾医院出来,他告别了父亲准备回家。医院是无法留宿的,父亲晚上由值班的护士照顾。
回家的电车上,杜伊思考白天听到的对话,父亲是因为黑市新闻稿才受到袭击,这里面有很大的内幕。他想要调查清楚,然后以牙还牙。
家人的是杜伊最牵挂的存在,这两天他一直压抑着心里的冲动和愤怒,表现平静。
多斯利日报的霍顿。
杜伊从对话里记下了一个关键人物,抽丝剥茧,就先从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