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妃紧跟着林贵妃一起告辞出了凤禧宫,只是当她出来的时候,凤禧宫周围哪里还有林贵妃和楚悦儿的身影。
她原以为,楚悦儿肯定已经出宫去了。
林贵妃几乎每次在楚悦儿进宫回去的时候都会邀请楚悦儿去玉溪宫坐坐。可是,楚悦儿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她。
她原本以为林贵妃这次又是铩羽而归,没想到自己留在凤禧宫外面的眼线却突然传来了这个消息。
楚悦儿既然真的去了玉溪宫,这怎么可能?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眼线绝对不可能骗自己,因此恨恨的骂了一句“那个贱人”,但到底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带着自己的人怏怏的回了自己的景阳宫。
玉溪宫距离皇后的凤禧宫并不是很远。
而且据楚悦儿所知,玉溪宫确实三面环水,风景优美。尤其夏天的时候,玉溪宫的水榭便是整个皇宫最凉爽的地方。
由此可见,景昭帝有段时间确实很宠林贵妃。要不然,也不会将除了凤禧宫之外,整个后宫最凉爽景色最优美的玉溪宫赏赐给林贵妃。
“太子妃还是很小的时候来过玉溪宫一趟。这一转眼,眨眼就是十年了。太子妃可还记得玉溪宫的景色?要不,让本宫陪你逛一逛玉溪宫可好?”
当林贵妃一走进玉溪宫,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轻松惬意起来。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自己一手布置的玉溪宫。
“我似乎记得玉溪宫的水榭特别凉爽。要不,咱们还是去水榭乘乘凉好了。”
楚悦儿才没有什么心思欣赏玉溪宫的景色。
她记得,上上辈子,赵敏芸每次进宫都嚷着非要住进玉溪宫。她当时作为皇宫的女主人,为了尽量让赵敏芸这个小表妹住的舒服些,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布置玉溪宫。
现在想想,赵敏芸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安心过做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小表妹。她一开始就冲着“宠妃”这个位置来的。要不然,她偏偏别的宫殿不要,非要住进这玉溪宫来。
自古以来,玉溪宫住的都是宠冠后宫的宠妃。她一个皇帝的小表妹凑什么热闹。
偏偏自己那时还蠢得厉害,每次赵敏芸一进宫就帮着将玉溪宫布置得舒舒服服,让刁钻任性的赵敏芸都挑不出任何错处。
因此,内心深处,她并不喜欢玉溪宫,也不喜欢住在玉溪宫的人。
“没想到太子妃还记得咱们玉溪宫的水榭。那行,咱们就去水榭说说话好了。”
林贵妃有些惊讶于楚悦儿惊人的记忆力。
她记得,楚悦儿第一次进她的玉溪宫好像是在楚悦儿四岁那年。那时的楚悦儿长得白白胖胖,玉雪可爱。
东方玉那时不懂“媳妇儿”是什么意思,每次楚悦儿进宫,他都吵着让她生一个和楚悦儿一样漂亮可爱的小妹妹陪他玩。
就在楚悦儿四岁那年,也是楚悦儿生日,楚悦儿进宫谢恩,东方玉终于如愿以偿的将楚悦儿“拐”来了玉溪宫。
楚悦儿那天倒是在玉溪宫玩了一个上午,特别喜欢呆在水榭里看玉溪里面红色的锦鲤游来游去。
没想到时隔多年,楚悦儿倒还是对她的水榭情有独钟。
水榭四面环水,只有一座长长的铁索桥和玉溪宫相连。水榭的四面都有高高的栏杆,栏杆上挂有竹帘。卷起竹帘,微风便肆意的闯进水榭,吹得人身心都格外的舒服。
比起其他地方,水榭无疑是一个最理想的说话的地方。林贵妃手微微一抬,所有侍候的宫女太监便都鱼贯而出,自发的走到了对面的铁索桥的尽头。
很快,整个水榭便只剩下楚悦儿和双儿主仆,以及林贵妃和周嬷嬷四个人。
周嬷嬷是林贵妃的奶娘,陪着她进宫,陪着她在后宫沉浮十六年,是林贵妃最信任的人之一。
“贵妃娘娘之前说有千影和魅影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楚悦儿伸手端起周嬷嬷亲手煮好的茶喝了一口,随即便开门见山的开口。
她和林贵妃没有什么别的特别的交情,也没有什么别的话题可以寒暄,倒不如开门见山说话还不那么尴尬。
“本宫的茶虽然没有猴儿茶那么好喝,但是好歹也是今年新进贡的贡茶。太子妃就这么忙,连和本宫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
林贵妃的消息果然灵通。
连楚悦儿招待静怡郡主和陈晶苏美玉用的是春秋谷特有的猴儿茶都一清二楚。不过,听林贵妃这么一说,楚悦儿倒也没有什么不悦。
她原本就没想过要隐瞒这个消息,因此林贵妃就算知道又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其实,娘娘这贡茶的味道比起猴儿茶并不差。猴儿茶之所以珍贵,不过就是因为产量太低因此师傅师娘便舍不得送人罢了。”
楚悦儿又品了一口贡茶开口说道。
作为一国之君,景昭帝富有四海,他对自己心爱的妃子自然不会小气。今年新上贡的信阳毛尖味道自然不比猴儿茶的味道差。
不过,这贡茶当然不止林贵妃一个人有,楚悦儿也有。
她这次的生日礼物,景昭帝和皇后都赐了不少贡品给她,其中就有她们现在喝的贡茶。
“太子妃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本宫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林贵妃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三皇子驾到---”
楚悦儿还来不及和林贵妃说及正事,就见三皇子东方玉脚步匆匆的往水榭方向走来。看到自己的儿子来自己宫里,林贵妃脸上立马散发着温暖的笑意。她顾不得再和楚悦儿说些什么,整个人伸长了脑袋等待着东方玉的到来。
“儿臣参见母妃,给母妃请安。见过太子妃。。。”
东方玉瞧见楚悦儿果然和他的母妃呆在一起说话,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仿佛今天的太阳一般的耀眼。
他人长得好看,尤其是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笑的时候,整个人更加显得阳光温暖帅气迷人。
楚悦儿记得,自己前世好像最喜欢看东方玉露出这种笑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可惜,后来,他的这种笑渐渐的越来越少,倒是和楚星儿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
没想到,这辈子她又看到露出这种笑容的东方玉。只是,这会再看到这样的东方玉,她的心里已然没有半点动容。
“玉哥儿,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和你父皇还有你的那些兄弟们在一起吗?莫不是知道太子妃在母妃这里,因此特意赶来的。。。”
林贵妃一把拉起站起来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一边打趣的问道。
她自然明白自己儿子对楚悦儿的心意。
楚悦儿身份特殊,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心想事成。而她之所以用“千影”和“魅影”的消息将楚悦儿吸引到自己的玉溪宫,自然希望能够为自己的儿子创造条件,希望东方玉能够经过这短暂的相处给楚悦儿留下深刻的印象。
“也是儿臣和太子妃的缘分。儿臣原本是想着难得进宫一次,自然该过来给母妃请安。倒是没想到会遇到太子妃。。。”
东方玉大大方方的将目光投注在楚悦儿身上,很是欢喜的开口。
“刚好儿臣特意为太子妃准备了生日礼物。现在刚好可以亲手送给太子妃了。太子妃,你看这条手链你还喜欢吗?”
东方玉送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锦盒,亲手打开锦盒送到楚悦儿面前,语带希翼的问道。
楚星儿说了,这是一条挚爱手链。如果他能为楚悦儿亲自带上这条手链,楚悦儿一定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之前他并没有机会能够送出这条手链。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一时间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恨不能立马就帮楚悦儿将挚爱手链给带到楚悦儿的手上。
今天这么好的条件如果他还不懂得把握的话那就真的太傻了。
而他东方玉从来都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
“殿下,这不合规矩。”
看到东方玉蠢蠢欲动的模样,楚悦儿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前世东方玉好像也亲自替她戴上过一个手镯。。。
如果原本不知道这手链和楚星儿有关的话,楚悦儿说不定就答应了东方玉的要求。毕竟,现在她还得在林贵妃身上得到她想要的消息,她不介意暂时和东方玉虚与委蛇。
但是,她明明知道这手链和楚星儿有关,她又怎么可能答应东方玉的要求。
她一直不曾忘记,楚星儿身上有个奇怪的系统。凡是出自楚星儿系统的东西,都能增加佩戴之人对楚星儿的好感度。
她才不愿意对楚星儿有什么好感。
再说,楚星儿还通过东方玉将这手链送到她的手里,东方玉还想亲自给她戴上。如果说这中间没有阴谋的话,她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因此,她打定主意,绝对不碰这条手链。她倒想看看,楚星儿和东方玉能奈何得了她。
“既然都说了是生日礼物,玉哥儿想要为太子妃戴上倒也不算不合规矩。”
林贵妃无疑十分愿意看到东方玉想尽办法讨楚悦儿欢心,见此情况,自然忙不迭替东方玉说话。
“娘娘说的没错。而且这还是当着长辈的面,自然不算不合规矩。太子妃,老奴从小看着殿下长大,还从来没见殿下像喜欢太子妃一样喜欢过一个人。。。”
周嬷嬷也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她是林贵妃的奶娘,侍候了林贵妃一辈子,自然希望林贵妃能够心想事成,成功取代皇后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后娘娘。
“殿下如果舍不得就算了。贵妃娘娘,咱们茶也喝完了,如果娘娘没事的话那悦儿就告辞了。双儿,咱们走。”
虽说楚星儿现在已经暂时被困在摘星楼没法再作妖了,但是楚悦儿对楚星儿的忌惮却从来没有轻忽过。
眼看着东方玉就算强人所难也要亲手为她戴上那条手链,她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不管楚星儿和东方玉两个在算计什么,她反正打定主意不接招,她倒想看看东方玉和楚星儿还能有什么办法。
“太子妃,你就这么讨厌本殿下吗?就连本殿下亲自准备的生日礼物都不屑一顾吗?”
东方玉怎么也没想到,就算有母妃和周嬷嬷一个劲的替他说话,楚悦儿也能这样油盐不进。他顿时感觉又委屈又伤心。
“是啊,太子妃,本宫想要告诉你的消息都还没说呢,你着急离开干什么?难道本宫母子两个还能将你给吃了不成?”
林贵妃也没有想到楚悦儿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居然真的说走就走。
但是她也知道,他们母子确实不宜彻底得罪楚悦儿,只得赶紧站起来打起圆场来。
“贵妃娘娘,殿下,实在不是悦儿不给你们面子。而是自从莫名其妙中毒之后,不管是对吃的还是佩戴在身上的饰品,悦儿都一直十分慎重。
就是今天进宫,师父都十分小心的让悦儿提前吃了一颗能解百毒的解毒丹。但是,像手链这种贴身的饰品,悦儿却不敢擅自佩戴。总得拿回去让师傅师娘检查过再佩戴。因此,对于殿下的生日礼物,悦儿只能心领了。”
楚悦儿这次倒是很痛快的交代了自己的苦衷。
只是她的话却让林贵妃和东方玉两个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那次中毒肯定会对楚悦儿造成一些影响,但是却没想到影响居然这么大。‘
不过是进宫一趟,她甚至还提前吃了解毒丹。她这是把皇宫当成了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太子妃,你这样会不会太小心了一点?”
林贵妃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毕竟楚悦儿确实中毒过。但是,她又不能指责楚悦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万一,楚悦儿从玉溪宫出去之后如果再发现中毒的话,她可真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啊。
所以说楚悦儿小心有小心的好处。
“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这样。实在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楚悦儿耸了耸肩,很是无奈的开口,毕竟她不知道再一次死亡之后她还能不能再次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