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坐在马背上,来到前方一小山坡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村落,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雷鸣派出的三骑无一返回。
突然,村落前的大树上,惊鸟飞起,李岩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全军戒备!”李岩朝身后的军士吩咐道。
五百骑兵,纷纷长刀出鞘,目视前方,就等着李岩一声令下,冲杀进村里。
“公子,快看!有人出来了!”李岩身旁的韩谦指着前方向自己奔来的来人说道。
“是何老三,他回来了!”雷鸣看清来人激动的对李岩说道。
这何老三是城北大营时候的老兵了,斥候出身,此前组建骑兵的时候雷鸣将他从城北大营要了过来。
随着战马越来越近,马背上正趴着一个军士,背上插着两只箭矢,其中一只箭矢穿透了何老三肋骨。
何老三任由战马奔向李岩他们,距离李岩还有七八步距离,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不省人事了。
雷鸣快步走到何老三身边,将何老三托起头部,但是此刻的何老三嘴角里不断的鲜血直流。
“将军,村里有匈奴贼子,村东头也有!要小心~”何老三最后一口气说完,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了。
雷鸣将何老三的双眼盖上,轻轻的将何老三放下。
“将军!快下令吧!估计村里也不会有太多的匈奴人,我们冲杀进去。”雷鸣看着死在怀中的何老三,愤怒的说道。
李岩看着何老三身上插着的箭矢,再看看雷鸣和身后满脸怒容的军士,随即下令道:“韩大哥,你领两百人从东边的小道进村,其余人等随我冲杀进去。”
韩谦领命一马当先,从另一边向村里冲去。
“众军听令,随本将冲杀进去!杀!”李岩骑着绝影手持马槊,身后两百余骑兵朝村落冲杀进去。
而此时的村落里面,两队匈奴人围坐在村里房舍里,个个都坦露衣襟,大口大口吃着牛肉,喝着酒,呼声一片。
地上躺着七八个女子的尸体,个个鼻青脸肿,赤着上身蜷缩成一团,显然生前遭到了玷污,而屋外更是老幼尸体横躺在地上,开膛破肚,满地内脏,到处都是苍蝇飞舞。
“少将军,您的箭法可真是了不起,两箭齐发都射中了那个西凉兵,来!敬你一碗酒!”匈奴人群中一群人围坐着一个少年人,旁边有人朝他敬酒。
少年人身披金色盔甲,约莫十七八岁,脸上有一条浅色的刀痕,脖子上挂着一小块兽骨,他是此次进攻西凉的主将沮渠义和之子沮渠叕吉。
“哈哈!那是自然,本将十岁起就随父出征,这么多年来,经历大小十余战,岂是你等可以比拟的?来!喝酒!”沮渠叕吉一脸傲然,哈哈大笑说道。
“将军前日攻破西凉马场,夺得良马千余匹,粮食千石,回去之后大王肯定会重重赏赐,到时说不定会进封大将军,和沮渠百年将军一样深受大王重用。”旁边一个匈奴人一脸谄媚的说道。
“好!放心!到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哈哈!”沮渠叕吉肆意狂笑。
“父亲大人不知道为何还不返回,有了那千余匹战马。再说了,还射杀了西凉的西海太守杨毅,说不定大王会给父亲封侯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两天,一个汉人女子都没有了。”沮渠叕吉一脸不悦。
“来!我等敬小侯爷一碗!今晚我等再找一个村庄就可以了,小猴爷不必动怒。”旁边的一个匈奴人端起酒碗,对沮渠叕吉说道。
此刻,李岩正领军向着村里冲杀进来,沿路见到遍地都是尸体,散发出阵阵恶臭。
路上李岩还见到了雷鸣派出去的两名斥候,两人都是身中几箭,倒在路边的水沟里。
“怎么回事?乌褐,你快去看看!”沮渠叕吉听到屋外马匹的嘶鸣向身旁一人吩咐道。
沮渠叕吉操起放在身旁的弯刀,快速的站了起来,多年征战经验,沮渠叕吉也不敢大意,众人见沮渠叕吉站了起来,纷纷起身,屏住呼吸朝门外看去。
“是!少将军!”那个叫乌褐的匈奴人起身朝屋外走去。
李岩他们已经进了村里,分开两队向前冲杀过去。
当乌褐走出门的瞬间,一支长箭贯穿了他的喉咙,乌褐用手抓着喉咙,口里“咕噜咕噜”几声便一头栽在地上。
这是雷鸣含恨射出的一支箭,三石强弓两百步之外,直接贯穿了乌褐的喉咙。
乌褐倒地的声音,惊扰了屋里的的匈奴人,喊叫着纷纷拿起弯刀冲出了屋舍。
“敌袭!快上马!”沮渠叕吉率先冲了出去。
一阵低沉的牛角号角声传来,匈奴人发出了预警,顿时村里的匈奴人操起手中的弯刀上了战马。
“杀啊!一个不留!”李岩长槊朝着屋内出来的一个匈奴人刺去。
“噗呲!”李岩手中的马槊直接刺穿了匈奴人的胸膛。
李岩身后的骑兵,举着大刀朝迎面而来的匈奴人头上砍去。
这群匈奴人在面对李岩他们的突袭,丝毫没有感到一丝的惊慌。面对向他们冲杀过去的镇北军,快速的闪避,手中的弯刀砍在马腿上,马上的镇北军军士从马上坠落,瞬间被匈奴人的弯刀带走性命。
很快匈奴人都上了马背,转身向李岩他们杀来。
“少将军,快走吧!我等不到一百骑,先去村东头跟图厉将军会合。”沮渠叕吉身边一个匈奴人对他说道。
“慌什么?这些西凉兵才两百余人,我大凉勇士岂能不战而退?图厉将军他会自己领军过来,本将若出事,父亲大人会扒了他的皮,快随本将军杀过去!”沮渠叕吉将身边一个镇北军骑兵砍倒后吼道。
“将军,西凉军人多,我等暂避锋芒,先同图厉将军会合!”身边的匈奴人再次劝说道。
“住口!再乱我军心,本将绝不轻饶!”沮渠叕吉怒斥说道。
虽然李岩他们的人数众多,但是这群匈奴人根本就不在乎,他们都是沮渠义和留在沮渠叕吉身边的保护他的亲卫,虽然只有不到两百人,但是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杀啊!”李岩骑着绝影,手中的马槊不时带走一条性命。
李岩借着绝影快速的速度,手中一丈长的马槊让手持弯刀匈奴人无法靠近身边。
李岩手中锋利马槊刺入匈奴人的皮甲,三尺长的槊锋直接刺穿了匈奴人身体,槊锋上的留情节挡住了刺穿的匈奴人身体,随着绝影强劲的冲击力,使得李岩手中的马槊杆微微向上弯曲。
李岩向前轻轻用力一推,被槊锋刺中的匈奴人整个人从马背上弹飞了出去。
身边的镇北军骑兵,有的临死前奋力砍出一刀,斩断了匈奴人的马脚,随即被战马狠狠的压在身下。
另一边的雷鸣,手中的长枪不断的刺入匈奴人的身体,雷鸣脸上和身上溅满了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血了。
厮杀了将近一个时辰,村里的匈奴人已经被斩杀过半,只有几十骑匈奴人护着沮渠叕吉准备冲杀出去。
沮渠叕吉原本想仗着手中尽是精锐骑兵可以将李岩他们一网打尽,突然发现这并不是羊,而是和他们一样的狼。而自己父亲沮渠义和手下的亲信图厉竟然不领兵来支援自己,此刻沮渠叕吉心中恨的咬牙切齿,回去一定要报今天的仇。
沮渠叕吉冲杀中,连续斩杀了几个镇北军骑兵,当他们准备向村东头的匈奴人小队会合的时候,发现村东头也有镇北军的骑兵在拼杀。
此时,村东头的韩谦已经将那里的匈奴人斩杀殆尽,正准备朝村里的李岩他们汇集过来。
“公子,韩谦来也。刚刚遇上个身手还算勉强的匈奴将领浪费了一些时间,村东头匈奴人都解决了!”韩谦一脸兴奋朝着眼前李岩说道。
沮渠叕吉一行几十人已经被李岩他们团团围住了,冲杀了两次后,身边只剩下十几骑了。
此刻的沮渠叕吉心中后悔万分,若是李岩他们冲杀进来的时候,直接纵马逃命,就凭镇北军的骑兵根本无法追上。
但是此刻,自己现在就剩下十几骑被围困在村里一处坍塌的屋舍外,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李岩身后的镇北军将沮渠叕吉等人围住后,李岩直接下令众军士挽弓搭箭,这个时候李岩可不想再徒增伤亡了,困兽犹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沮渠叕吉看着李岩直接下令准备用箭射杀自己,汗流如雨,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对面的将军且慢,我父亲是沮渠义和,对面的将军若是能放我一命,我父亲一定会重重回报将军!”
李岩看着身着金色盔甲的沮渠叕吉,心里想着村里被屠杀的村民,这些人手上沾满了凉国百姓的鲜血,那些惨死在匈奴人屠刀下的百姓会答应放他们一命吗?
“放!”李岩口中咬牙切齿的憋出一个字。
随着李岩一声令下,数百支箭矢飞向人群,沮渠叕吉被雷鸣一箭贯穿喉咙,死前眼睛睁的大大的。
乌黑的一片箭矢,瞬间就将十几骑匈奴人射成了靶子。
将沮渠叕吉他们射杀后,李岩听得雷鸣回报镇北军骑兵在这次突袭中死了一百五十六人,还有三十多人不同程度受伤,两人重伤。
李岩下令伤员处理伤口,其余军士将匈奴人的尸体割下耳朵后全部聚拢在一起,身上值钱的财物全都收刮了。然后将村里被屠杀的村民尸体全都抬到村东头的小山坡上掩埋了,大热天的,尸体极易滋生瘟疫。
此次交战中战死了军士,李岩命人将他们聚拢起来,这些人大多是关中洛阳的流民,根本找不到原来的家乡,李岩只能命人将他们埋在来时的路边,立上了墓碑。
“启禀将军,此战共斩杀匈奴人一百八十二人,还有一人自称伪凉贼将沮渠义和之子。我方伤亡一百九十七人,缴获战马两百余匹。”雷鸣来到李岩身边禀报说道。
“嗯!将他们一把火烧了!”李岩指着前方一大堆的匈奴人尸体说道。
雷鸣很快命军士搬来了众多的柴火,一声令下,熊熊大火吞灭了匈奴人的尸体。
待处理了匈奴人的尸体,李岩下令将交战中战死的战马和被砍断马腿不能作战的战马杀了放锅里炖了给军士们分食了。
马肉其实真的很难吃,锅里的马肉煮的直冒泡,但是马肉营养相对来说还是挺丰富的。
“将军,我们是直奔西海郡城还是去西海牧场?”雷鸣集合军士后对李岩说道。
这些镇北军骑兵,才组建不久,看着不远处埋着的有的是自己以前朝夕相处的同伴,有的是之前素不相识的人,脸上尽是悲伤表情。
“派出斥候向东边和北边打探匈奴人的下落,一旦有情况要及时回报。”李岩吩咐道。
待雷鸣安排了斥候去打探消息,李岩一行上马直奔西海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