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布置了一个新的任务给他,大概意思他们会安排一次意外,让他好好表现一番,可以增进他和鹤引的亲密度。
南平萃只说是上次送剑已经是尽力把握机会,也与鹤引算是正式认识了,这种取得别人信任的事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上次也留下了话头,本就可以借着宝剑的事和他走动,黑面人只说让他自己把握分寸,但必须达到比接近更近一层的熟识。
这一次需要南平萃在安排的意外中尽全力协助鹤引,取得他的关注。
南平萃一切唯命是从,最后把前几日偶得的十字谷之事告诉了黑面人,黑面人只是一个劲地阴笑,半个字也没有再说就飞身走了。
贤之去岐王府的路上特意跑了一趟当地最好的店,买了一盒补品,几匹布料。岐王看着贤之来了,原本沉闷的心绪好了小半,两个人闲话了一番,岐王让下人把贤之带来的礼品送到了侯督灵房中。
贤之借着这个引子不禁发问,“义父,嫂嫂近来可好?”
“哦,还好,我看她成日无聊,劝她去南方探探亲,回江南道也好,回益州也成。”
“想来她并不想回去看侯大人。”
岐王舒了口气,“她似乎也不太想回益州,但就这么在朔方住着,却也是不太方便。”
贤之摆了摆手,“难为她一片孝心,也是想在这照顾义父吧。”
这话说完,岐王脸上明显地闪过一丝异样,那意思贤之不可谓不知道,岐王如此聪明的人,早就发觉了这个儿媳妇身上有些隐情。
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她第一次见到鹿游园时候两人表情僵化,为何自己儿子不在了,还要坚持留在这个军事重地,在益州陪着夫人岂不是更加清闲舒心。
“贤之,最近那个阉人有何动静?”岐王指的是李辅国,最近好像圣上又赏赐了他。
贤之把探子们带回来的消息逐一详述,这个李辅国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光是参政掌兵,搞得整个朝野乌烟瘴气,在外边也没有闲着,还买了几处大宅子,每个宅子养上两个相好。
他唯一得圣心的作为就是给圣上出谋划策,派了很多人手提防蜀地的太上皇,一边抗敌,一边防止被夺权。
岐王暗暗记在心中,按兵不动,计划着更大的反攻。
从岐王府出来的时候,鹤引从圣上那里领命而来,通知岐王觐见,岐王忙着去面圣。
鹤引见贤之无事。便顺路约了他下午一起去钓鱼。这是鹤引最喜欢做的事情,不为求鱼,只想颐养心性。
下午,一处僻静的池塘,两个人并排坐着,人手各执一竿,怕惊扰了水下的小鱼,二人都不放大声音说话。太阳不算大,塘水泛青,没一会功夫,贤之就钓上来两条,鹤引这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只见,贤之的嘴角都已经咧到耳朵根那里了,鹤引微微一笑不急不躁,还提醒贤之,“你离那水塘远些,你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差。”
“我不怕,这不有你救我!”贤之一脸的任性模样。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带你出来钓鱼了吗?”鹤引故意问到。
“因为可以保护我?”贤之故意玩笑。
鹤引白了他一眼,“可以增进我的耐心,沉得住气。”话里透露着戏虐的意味。
鱼钓的差不多了,二人像以往一样,带到了附近的一个茅舍,这里的林婶每次都会把他们带来的野味做成美味的佳肴,然后二人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今日不同往昔,刚刚进了茅舍院落,鹤引就觉得这里比往常热闹了几番,有女孩子说说笑笑的动静,这林婶是个独居老人,之前并未听说她有什么亲眷,不探不知道,一看连声叹,不是别人慨叹,而是贤之。
“姐姐,你要不要这么阴魂不散呀,我不过是出来钓个鱼!而已啊!”贤之一脸的无奈,唯一的和鹤引大哥的秘密老地方也被之休给发现了。
鹤引有那么一丝轻哼,就拎着鱼陪着林婶去收拾饭菜材料了,他看得很透,这两个就是欢喜冤家,别让他们在一处,不然就没有别人说话的余地,甚至连欢呼叫好都插不上嘴。
之休看贤之的额上有汗,抛却矜持主动上前,拿起自己贴身的丝帕一顿殷勤,贤之无不受用,垂着双臂,两眼翻白,伸着舌头,眉毛扭成了毛毛虫,“舒服!你还真是个勤快,快,去把院子里的柴劈完,把田里的菜浇水,把我二人的外衫洗一遍……”
“那你现在穿什么?”之休还蛮认真地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穿,不穿!我就那么光着。”
“不行!我不允许别人偷看你!”之休真是要把他逼疯了。
“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贤之一口气憋在胸口。
之休坏坏一笑,才不会告诉闲之她这段时间每日跟踪他,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派人把她关在闲人斋。
没多久功夫,一桌乡村野味摆满桌案,四人围坐。林婶就像是一个媒婆一样,身负重责似的一个劲儿夸之休懂事乖巧,听得贤之就要拍案而去。
他不是否认她的可爱,只是这样一直夸,哪一个不知道就是说给他听的。如果不是林婶收了她什么好处,贤之就一头扎下不远的池塘里。
林婶也不是个市侩的,给她钱财肯定是不合适的,之休那么聪慧,一定是投其所好,看看那后院多出来的两只小白兔,不用说,就是她带来的。
鹤引吃的明显没有平日里多,他知道不是他告诉她来这里的,但是,还是闷闷不乐,原本今天想和闲之聊一聊关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可是这吵吵闹闹的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开口,更不悦的事,这个茅舍是自己散心冥想的私人空间,如今也都变了味儿。
看着鹤引明显变暗的脸色,贤之很是尴尬,但也无计可施,可气的是之休还在喋喋不休地在他面前表现着,搞得大家都很辛苦。饭后也没闲话,鹤引先一步撤了,贤之赶忙带着之休也和林婶告了别。
回去的路上可没有先前的欢快,两个人一个闷着无话,一个小心翼翼不敢开口。
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前边几百米是鹤引矫健地奔走,后边两个活宝晃晃荡荡,就这么走了没一刻钟,路最前方洋洋洒洒一队成亲的村民欢天喜地地冲着他们来了。路过鹤引,他头也不抬,径自往前走着。
之休像是逮到了新鲜物件,拉着贤之的衣袖一个劲儿地往前凑,妄想赶到前边去有机会瞄一眼新娘子的芳容。
贤之也被这喜庆的场面搞的晕头转向,那唢呐吹的,惊天地泣鬼神,不知怎的好像比平日里办喜事的都要吵和乱。
对,就是乱,可在乱也没有贤之此时的心境乱。
这一队人刚刚行至鹤引与贤之他们之间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陪轿的媒婆不知怎么回事坐在地上哭天抢地,那轿子随即停了下来,一个轿夫四下张望着,像是要求助人一样。
“贤之,你快看,他们这是怎么了?”之休拽着他往前快步走。
贤之挣脱了衣袖,“与我何关,回家!”
“小君郎,你行行好,看看我们新娘子这是怎么了?”那个轿夫巴巴地望着贤之。
媒婆还在地上四仰八叉地哭嚎着,这场面把之休看懵了,怎么回事?难道是新娘子暴毙啦?
之休没有心思理会,自己也不是华佗在世,根本不认识他们管什么闲事呢,如果换作平日心情好一点的时候或许会拔刀相助,但绝对不是此时。
之休呢,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可能是为了和贤之多有机会相处一会,也想和他多一些共同的回忆,于是絮絮叨叨墨迹他,无非就是要他伸出援手。
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贤之靠近了那个红艳艳的轿子,两个人一个揭开轿帘,一个规劝老妇人,这新娘端端正正坐在其间,看不出有什么异,贤之唤了对方一声,没有反应。
那边之休还在搀扶媒婆,贤之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手掀起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