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两男一女奇怪的组合,三人长相在此时的黎国都是属于上游的资质,因此三个俊男佳人走在这个拥挤的市集上还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百里慕青不喜人多,所以一路上都不是很自在。
看着来来往往的市民小贩,心里的归属感油然而生,百里慕青虽然对家人的感情极其深厚,但是内心深处除了家人这一块以外,是没有任何归属感的。如今生活在黎国,朝廷内斗,国与国之间的争斗都让她厌恶之极,这也是她为何一直希望能放下一切的一切,到一个简单的地方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原因。
这也是为何她想要快点治好母亲的病的原因,团聚后是分离,她也会舍不得,也会犹豫。如今朝廷越来越乱,内忧外患都能让百里一于顾不全,她怎么能现在离开呢。百里慕青一直处在两个极端的矛盾里,她对家人用情很深,有时候却能抛下所有离开家人,比如她五岁时拜入师门。
所以她其实,心里一直一直都是不稳定的,是忐忑的,如今短短几个月,她却已经从当初的七上八下的心境变成了现在的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不知是因为娘亲的病终于有了进展,还是因为什么。
百里慕青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让身旁的两位男子注意到,那两人互看一眼都在用眼神询问对方,却都问不出个结果来。
“青儿,我们不如去逛逛成衣店,你不是想给娘亲买件衣服么?”百里慕枫提议,妹妹还没去神医阁的时候确实老是吵着闹着要出门,且都是用的这个借口。
“还是不要去了,家里的绣娘绣的可比外面的好看。”百里慕青拒绝。
“额...那,墨杅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百里慕枫求助于子书墨杅,妹妹此时兴致缺缺,这位阁主可别...
子书墨杅闻言点点头,他已经习惯这家人用这种亲昵的语气称呼他,十分让他受用,当然不能驳了未来舅子的面子,正好有一事。
“下个月我七叔生辰,我正好不知道送个什么玩意给他,那我们不如去逛逛礼品店。”询问的看向百里慕青。
“甚好甚好。”百里慕枫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子书墨杅还真的上道。
百里慕青却一脸惊讶。“七叔生辰?”七叔生辰这种事情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没错。”子书墨杅靠近她为她挡住身边来往的人。
“那不如送他点酒,我想他更稀罕这个。”
“傻瓜,七叔是长辈,怎么能随便送酒呢。”当然不能送酒了,他地窖里的酒都给送出去了,随便买点什么打发七叔不就成了,最后再编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来搪塞他,似乎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做的。不过就算是子书墨杅随随便便买的东西,也都巧合一般是七叔喜爱的玩意儿。
“原来如此,是我无礼了。”
百里慕枫听他这么一番言论,更是对这个大家都看重的妹夫另眼相看,他以为在神医阁长大的子书墨杅会对人情世故这种东西毫不擅长,没想到还是看走眼了。
年轻有为,又懂得人情世故,对青儿爱护有加,这个妹夫,他可是很欣赏。
“青儿别瞎说,我们家里就总共这么几个人,你以为墨杅这般大家族都像我们这样?”说着说着就要伸手去轻敲百里慕青的额头。
百里慕青笑着险险躲过,却差点撞上行人,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揽住。
“没事儿吧。”对上子书墨杅温柔的眼神,百里慕青差点沦陷。
“没事没事,多谢。”不自然的离开他的臂弯,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百里慕枫哪知道妹妹躲的动作这么大,忙仔细看看百里慕青的情况,心里自责。
“青儿没事吧,哥哥错了。”
“嘿嘿,哥哥,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你对我道歉。”百里慕青突然觉得好笑,从小到大虽然哥哥异常疼爱自己,但是哪次道过歉的,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百里慕枫见自己妹妹没心没肺的样子哭笑不得。“你这傻丫头,哥哥道歉还道错了不成。”
“哪有,不是觉得稀奇么。”
第一次见到百里慕青和家人之间的亲密互动,子书墨杅兴趣甚浓,原来小家伙只对亲近之人有这种态度,想到在神医阁之时两人之间的相处,莞尔一笑,原来小家伙也把他当做了亲近之人。
百里慕枫见子书墨杅直直盯着自家妹妹笑,心里汗颜,光天化日之下,就不能收敛一点,要是把妹妹吓跑了可不得了。
“墨杅让你见笑了,我们兄妹平常就是这样。”
“很有意思,原来有妹妹是这种感觉。”这话放在平常人嘴里,一听就是客气之词,但是由小白说出口就让这原本简单的话徒生悲凉,至少在百里慕青听到就是这样的。
正不知道该如何缓和小白心里的悲伤,前面拥挤的人群传来一阵阵哭喊声,三人互看一眼,决定上前去看个热闹。
推开前面的人,百里慕枫带着百里慕青和子书墨杅进去,只见一妇人神色惊慌,眼角红红红的,粗糙的手急急的拍打着晕倒在怀里的孩子,狼狈之状引起路人的关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因此围成了一团,有的关心的询问,有的不耐烦的劝阻。
百里慕青从来不是善人,自然不会当这个出头鸟,于是旁边看了一会热闹的人见来了三个看热闹的,干脆主动凑过来告诉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这位妇人儿子天生有病,情况时好时坏,这刚缓和没有多久妇人将他带来街上玩,却突然犯病,问及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那人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百里慕青看那妇人怀里的少年面容泛黄,手脚抽搐个不停,时不时的流涎水,难道是普通的疯癫之症?
“不是疯症。”小白仿佛知道百里慕青心中所想。
百里慕青抬头看向子书墨杅,他眼里此时分明写着不同寻常的沉重,如果这不是疯症那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