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聂阳在身后的辅助和强力掩护,使得那些怪物死尸根本无法接近关可儿,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二人能完全应对得了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的行尸走肉。因为,要想使其完全停止行动,最有效、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们的尸身分解,程度至少4份。
原本只需一击便可使其毙命的生物,现在却需要另加上两击(还是最少)才能让它不再动弹,这对任何一个与其进行对战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因为需要停止的死尸并非一两只,而是一群。
双剑的优点在于快,可是按照阿奇现在看到的,关可儿双手持剑并非只有进攻速度上的提升,更重要的还是她在进攻过程中所需力量的大幅度减少。
阿奇没有细致研究皇甫澈的单手巨剑和关可儿的双手持两把单手剑之间的具体区别,上述一点也只是阿奇从两人前后的进攻方式和两种武器的大致重量上得出的。
同样是一次由上而下地劈砍,皇甫澈一击便可将目标分成两半,而且当剑刃落地,附带的是犹如大型铁块从高处落下时的巨响和地面的轻微震动。由此可见,他一击时的力度是多么大。
关可儿没有皇甫澈那样的力度,可是她却可以用皇甫澈进行一次劈砍的时间,进行两到三次的进攻。关可儿不仅仅是右手持剑进行斩击,左手也可以,而且所需力量也只是皇甫澈的二分之一,在同样让目标倒地的前提下。另外,皇甫澈的巨剑很沉,单是让其离开地面就需要很大力量,更别说用它发动进攻了,肯定次次致命。
关可儿的单手剑很轻,轻到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让它在空中飞舞。这样一来,双剑的优点就不再仅仅是快,还有力量的节省。这也就是关可儿能持续不间断进攻的主要原因。
然而,面对那样浩大的“工程”,任凭关可儿进攻的时间能达到多长,她也经不起每个目标至少三次劈击的进攻行式。
除了因为关可儿在连续行动中无法休息外,更重要的还是缘于她手中双剑经不起那样高负荷的使用。
和林纳德当初所讲“关可儿一人应对十万黑暗斗士”相比,昨天那次对战中,两把单手剑所要应对的恐怕要有三十万的黑暗斗士,尽管这还是保守数字。
关可儿当时是一击劈倒一个斗士,如果自身和对方所处的位置允许,有时甚至只用一击就可以让两到三个的斗士倒地不起。如此算来,和黑暗斗士的那场对战是以最少代价换取最大利润,然而这次,正好相反。
由于清楚眼前对战只是一个已经发生的事件,当下也和看电影无异,所以当前方关可儿出现进攻速度放缓,略喘粗气、有些疲惫的时候,阿奇并没有因为在意了她的状况,就显露出什么担忧的神情。
最后注意一眼关可儿以及她身后的聂阳,阿奇放眼望向了上官莲娜和平躺在她面前的司徒鹤,而皇甫澈仍然站在上官莲娜的左前方。
身为精灵,上官莲娜此刻依旧弹奏着那首摇篮曲,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她表情上已不再像最初时那么忧虑。
这时候看来,皇甫澈已经恢复了一点体力,也就不似刚才,依靠身旁巨剑才能勉强处于站立的姿态。
就在阿奇注意了司徒鹤左手那被拳套覆盖的食指轻微挪动一下时,阿奇转脸就有了这么一问:“刚才谈论其他的事忘问了,上官莲娜这次的乐曲名是什么,具体...有什么效果?”
“Voiceofrecovery。”聂阳首先开口回道,虽然语气仍然平静,但和先前相比,沉闷感已经不见。
“是因为刚才的解释?”阿奇一时这样想着,“应该是心理作用吧。”
“和治疗术类似,但它不仅仅能像治疗术那样愈合伤口,还有让人恢复体力、心情放松的效果。”聂阳接下来的回复拉回了阿奇略有跑偏的思想,让其在前半句话未完时就回到了眼前。
尽管注意力的不集中,使得阿奇一时没能听全聂阳话里的所有内容,可完全反应,阿奇依然根据已知内容想到了那仅是整句话一小部分的含义。
“‘Voiceofrecovery’?”阿奇小声重复着这一曲名,“翻译过来就是...复苏的声音?”
“还有恢复之音的意思。”关可儿说。
“这样...”阿奇示意地一看她。
可就是因为这样,原本没什么想法的阿奇不觉暗想:“先开始只是听到这里的人会讲英语,但没想到这么普遍。上官莲娜肯定是一个英语奇才或爱好者,创作的乐曲曲名大部分都是英文,不懂的话,恐怕根本不会理解这些乐曲的用处。”
就在聂阳、关可儿以为阿奇没了疑问、准备回头时,二人却突然听到他这么说:“哎,对了,当时你们在对司徒鹤进行治疗前互看了一眼,并点了点头,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是阳在让我注意那首乐曲。”这次首先开口的是关可儿,也就在此回看了一看聂阳,“哦,不是上官弹奏的那首。”
“我知道。”阿奇说。
“然后就是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呃…就那一个眼神?!能有这么多内容么?”和语气一样,阿奇表露了惊疑,“你们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
关可儿没有急于反驳,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在她看来,阿奇会惊疑,其实是意料之内的事。
应了一声,关可儿轻松又不失肯定地说:“对我们来说,一个眼神足够了。”
阿奇不禁怔愣,随后就是无奈笑笑。他想到了自己与陶志静,尽管仅仅认识时间上的相近。
“我们相识的年龄太小了。”想到这儿,阿奇收敛了笑意。
“好吧,那能说说你们当时的方案吗?”
关可儿微微一笑,略显神秘地说:“你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
几乎是在转瞬间,阿奇呆痴的眼神恢复到了正常:“这就是所谓的‘卖关子’?”
“如果你认为是,”关可儿不禁一动嘴角,“那就是吧!”
“真不能提前透露一下?”阿奇仍不死心。
“当然。”关可儿表情、语气不变,“有这么一个镜子回放当时的事情经过,还这么清晰,我为什么要去费口舌呢?”
“呃...好吧。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能自己看了。”阿奇略显低落,然而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刻意的表露。
虽然阿奇没有立即正看向前方的关可儿,但眼角余光却让他清楚了刚刚的情况:把眼前那只无头幼虫拦腰斩成两段,巨大、狰狞的蛇体前半身以无可挑剔的方式直朝关可儿的头顶砸来。
就好像事先就想到这种情况会发生似的,她从容、不失迅猛地便迈步向右前方冲去。
聂阳飞射过来的箭羽依旧以“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方式闪过身旁,击倒、击飞了一只又一只企图对关可儿发动突袭的怪物死尸。
然而,就在停步一瞬,突然向左右两面伸直双臂的关可儿,同时的就是屈膝让重心放低,以自身为圆心、双臂各为半径地原地自转了180度。
作为看官之一,阿奇也因为关可儿当时的这怪异举动,理所当然地让目光停在她的身上。
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阿奇便猛然听到一连串的闷响及物体倒地的声音。再次定眼看去,只见在身体的猛然自转下,关可儿手中双剑横向扫过了周围那些聂阳没顾得上的怪物死尸,将其接连击飞。
旋转停止,起身的关可儿径直冲向其中一只刚刚起来的石头猩猩,尽管它此刻模样和一座假山无异。
“我觉得,我发现了双剑的另一个优点。”阿奇自语着,关可儿首先看向了他。出于礼貌,阿奇随即转脸对视上了那明眸。
“另外一个优点?”见阿奇没了后话,关可儿微笑问道,“难道还有其他优点?”
阿奇一应声,略显谦虚地说:“是刚刚想到的。我还只是一个初学者,不准确的地方请见谅。”
“说说无妨。”聂阳开口,话音使得阿奇向他移了目光。
等到关可儿点头,阿奇认真道:“林老师曾说过,双剑的特点在于迅猛。不给对方任何准备时间的前提下,短期内造成连续伤害是这种进攻方式的一个优点。
“我刚才想到了,双剑需要的兵器在重量上比皇甫澈的巨剑轻。也就带来了,虽然巨剑可以每次劈砍都达到致命的效果,但是所需的力量很大。所以,巨剑无法长时间使用。
“而着重于轻量兵器的双剑,却可以进行长时间的不间断进攻,因为它只需要少的力量就可以进行一次劈砍。尽管力度不如巨剑,但是进攻速度弥补了这一缺憾。
“而我刚刚发现的另一优点,是双剑在使用‘风车’时,只需要旋转相当于巨剑一半旋转度数,就可以达到‘风车’应有的攻击范围。原因很好解释,因为双剑是两把,巨剑却只有一把。
“就像用铅笔画圆的时候,如果用两只铅笔同时来画,需要的时间就会减少一半。”随着话语,阿奇抬手用左右食指同时在身前画了一个看不见印迹的半圆,并最终将两个半圆上下对接在一起。
由于右手拿着折叠正方的雨衣和装在塑料袋里的扫把,和空无一物的左手相比,阿奇在用右手画半圆时就显得与左手有些不对称了。
“很仔细的观察。”关可儿赞道,“你说的不错,我当初设计如何用两把单手剑使用近战技能时,对这样一点也是有考虑到的。然而对于你这个初学者而言,能在不真正使用双剑的情况下,单靠观看就总结出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阿奇很自然地笑笑,却依旧谦虚地说:“我只是把看到的情况以话的形式说出来而已,也没什么不容易的。你过奖了。”
关可儿笑着点头她“嗯”了一声,仅以此作为应答。
近似摇篮曲的“Voiceofrecovery”骤停,一定程度上给了阿奇回望的理由。
最后一道伤口复原,已经停了那么十几秒的司徒鹤,最终缓缓睁开了眼,神色不出意外的有了瞬间迷茫。
一切倒映在阿奇的眼球,他却突然莫名其妙地回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同学——朱子魄。接着,阿奇又想起了张雅丹和*明,以及在那世界里的所有同学。
同学们的姓名只是以极快的速度闪现脑海,速度快到根本没有给阿奇任何空隙去细致回忆那些姓名代表的具体人物,而阿奇,一时也对此完全没有兴趣考虑。
真正让阿奇细细回想的,是自己来到这个名为“洛奇”的世界以前,和朱子魄、张雅丹、*明三人的最后一次会面。
“我记得,”阿奇心说,“我那时候被一个突然冲过来的女生撞了个满怀,然后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向前跑去。接下来......”
阿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并不那么明显地看着。
“对方的手机掉在了我手里。之所以后来会去追,除了是为归还手机,更重要的还是...她身上散发的香味,和...陶志静身上的淡香相同。”
回响在脑海中的语音消失,阿奇无意识地抬眼看向对战时候的关可儿,尽管她此刻依旧冲锋在怪物死尸之间,也依然只是图像。
阿奇不觉轻轻皱眉,回想由此继续:“当时是在和*明购物,为了解释原因,我好像让在购物广场门口遇见的朱子魄替我向她说明情况,好像还有张雅丹?应该有吧。不知道他会怎么解释。”
到此,阿奇已然神色迷茫地望着伸了左手的上官莲娜,“估计,和我刚刚回想的有些差别。哎,毕竟是两个人,看待同一件事总会有不同。”
因为这后一句话,阿奇原本迷茫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他深吸了一口气,用鼻子呼出来时,声音就像是在叹息。
阿奇这次的思考程度没有先前那么深,所以直到他呼吸结束,左面的两人才注意过来。
关可儿扭头看了看他,没有询问原因。
聂阳更简单,仅仅瞥了一眼阿奇......
看着上官莲娜伸过来的修长的左手,司徒鹤轻抬了左臂,可最终还是没能伸出手掌,而是利用腰部力量,略显轻松地坐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上官莲娜并没有因为司徒鹤没有回应自己,就表现出怎样的不高兴。
而看他坐起,上官莲娜随即收了手,可在阿奇看来,她好像事先就知道司徒鹤不会伸来手掌。
听着上官莲娜柔美、不失关切的语音,司徒鹤尽显平常地点了点头。
“好多了,谢谢。”平淡说罢,他便双手撑地的想要起身。
正因为话最后的那个“谢谢”,一丝惊讶闪过了上官莲娜的眼球;也正是因为这个,她完全忽略了司徒鹤接下来的举动。
“哎?!”上官莲娜意外着,却只是因为司徒鹤利落地站在了面前。
他微微怔愣,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足以让人惊叫的举动。
“没…没什么。”注意了司徒鹤迷惑的眼神,上官莲娜迅速有了反应。
一停顿,上官莲娜便转换了语气:“你怎么起来了?不用再休息休息?”
司徒鹤转身远望前方的怪物,跳跃着抖动全身,姿态很像一个正在做赛前热身的轻量级拳击手。
他向左扭了一下脖子,又向右扭了一下。当脸庞重新摆正,司徒鹤张嘴回道:“不用了。毕竟,现在不是该休息的时候。”
上官莲娜应了一声,刚准备再次开口,身后就突然传来另一个男生的话音:“我说,你们不觉得我很悲催吗?都成这样了,居然没人问候一声。上官,你现在可不能只看他一个人啊!”
还未看过去以前,上官莲娜、包括司徒鹤,就已经从那话音里听出了说话人的姓名。
上官莲娜最终看了过去,却笑道:“对不起啦!不是看你皇甫澈是近战嘛,体力和耐力都高过常人,加上你不是还能站起来么?想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皇甫澈皱了皱鼻子,抱怨道:“这只是你现找的理由。想我皇甫澈怎么不好,也会比那家伙好上一百倍!”他以目光一指背对自己的司徒鹤,“我刚才那么拼命,到头来居然连一句问候都没有,我不活了!”不觉呼的一用力,皇甫澈竟把深深插进地下的巨剑拔了出来。
一时,上官莲娜、皇甫澈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把剑尖悬空的巨剑上。
司徒鹤虽然没有像他们一样,但在皇甫澈拔出巨剑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了静寂,那回荡在三人之间的静寂,因为一件意料之事,赫然显露却理所应当的静寂。
皇甫澈看着离开地面的巨剑,整张脸已然被惊愕占据。
“现在还敢说你有事么?”司徒鹤依旧没有明显扭头,但他的这句话却足以让对方难堪到极点。
“那个...”上官莲娜最先反应过来。她看了看皇甫澈,又回头看着司徒鹤,竟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好了。
“行了。”说着话,司徒鹤转身,“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就别在那里开玩笑了,还是注意一下正事吧。真是的,穿着一身皮甲,还把自己说得那么严重,谁信啊?”最后一句话时,司徒鹤降低了音量,可依旧逃不过上官莲娜的耳朵。
她向司徒鹤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倒是皇甫澈,因为司徒鹤前面的话语,顿时就有了强烈的愧疚。
好在见他同时给了自己台阶,皇甫澈一脸谢意地“踏”了上去,笑说道:“还是你了解我。玩笑,纯粹的玩笑。别当真啊!”
上官莲娜点头一应:“知道。”
看两人不再怪罪自己,皇甫澈笑容满脸的重新将手中巨剑架在了右肩,动作尽显着轻松。
其实,站在皇甫澈对面较远位置的阿奇,一开始也不明白司徒鹤为什么没有向上官莲娜伸手。
刚准备发问,却在目光即将离开司徒鹤转向聂阳时,眼角最后那一丝余光就让阿奇无意间注意了司徒鹤戴在手上的那一对铁质拳套。因为这个,阿奇回正已经转到一半的脸庞,让微微张开的嘴巴再次闭合,眼睛再一次对准了前方。
由于不能及时清洗,拳套表面的那一层血污此时已经氧化,颜色转变成了发灰、发黑的深色,且无论是颜色还是形态,都非常容易令人作呕。
阿奇想象得到,如果司徒鹤刚才以这样的拳套去握上官莲娜干净修长的左手结果会成怎样。
“就好像在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里添加了一把泥土。”
或许,阿奇刚刚这样想时,他随后联想的内容有点儿让人无法理解,但,阿奇却真真正正联想到了担任日本邮政大臣、也是唯一一位女性大臣的野田圣子,因为她在担任邮政大臣前,在饭店做过洗厕工。
“很不可思议的联想。”脸颊闪现与联想同样不可思议的冷笑,阿奇却略感一点儿无奈。
重新行动前,皇甫澈轻声问了上官莲娜这样一句:“你刚才突然让集结之乐停下,难道只是为了帮助队长一起治愈司徒鹤?”
不仅是上官莲娜,司徒鹤也在皇甫澈开口时,侧脸看了看他,唯一区别是上官莲娜有了回答,司徒鹤则没有反应。
“不止如此。”上官莲娜说,“你也看到了,那些生物……”她看向前方那因为聂阳、关可儿正逐步减少的怪物死尸,“如果我不过来,单靠队长是很难应对两件事的。”
皇甫澈知道上官莲娜指的事,无非是对司徒鹤进行治疗;应付那些已经发动进攻的死尸,尽管它们当时的进攻速度较慢。
然而,当皇甫澈准备回应时,上官莲娜却突然接道:“另外…”她相继一看左右两边,音量由此压低了一些,“是因为司马慧丽。”
一听到“司马慧丽”,皇甫澈明显有些兴奋,而这一点可以从他顿时睁大的双眼看得出来。
“慧丽?!”皇甫澈的语气里难免透露出了兴奋。
注意上官莲娜制止的眼神,皇甫澈忙闭了嘴。
上官莲娜应了一声,却有着少许疑惑地回说:“虽然能感觉到她来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显身呢?”
明确上官莲娜正在短暂思考,皇甫澈也不好随意打扰,只好看向此刻活动四肢的司徒鹤:“你觉得她为什么不出来帮忙。”
“估计是队长给了司马什么特殊任务吧!”活动着四肢和脖颈,司徒鹤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无所谓。
“特殊...任务?”皇甫澈自问。
留意他转来的眼睛,上官莲娜附议道:“应该是这样。不然慧丽不可能站一旁看热闹。”
皇甫澈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司徒鹤抢了先:“先别说这个了,你准备好了吗?”
面对询问的眼神,皇甫澈轻微一怔,随后就点头笑说:“早就好了。要不是因为你......”
“那我们过去吧。”司徒鹤张嘴打断了队友,就好像根本没听皇甫澈回应,只看到他点头。
握了双手,司徒鹤“噌”的一声,以他独有的方式向前冲刺。
皇甫澈回看看上官莲娜,得到的仅是那略显无奈的笑脸。
环视一眼四周,仍没能看到第四人身影的皇甫澈,向上伸了伸右臂,正在剑刃离开肩膀瞬间,他一个箭步地进身,便冲向了前去,长度接近身高的巨剑也因主人的突然加速,使原本指向身后的剑尖立即指向了右下方。
和先前一样,三人一时的对话、想法,都清晰传进了阿奇的耳朵。前面的那些对话他可以完全忽略,因为那只是一时玩笑,无关紧要。然而上官莲娜所说的,来这里支援的守卫队最后一名队员——司马慧丽,来了却没有现身,就引起了阿奇的注意。
待细致了解三人接下来的对话内容,阿奇环视几眼四周,却依旧没有看到司马慧丽到来的任何迹象。对此观点,阿奇和当时的司徒鹤一样,都觉得这是聂阳、关可儿的计划之一。
由于后者此前已经表明自己不会费口舌地去说那个即将展现的计划,所以阿奇不打算直接去问关可儿“司马慧丽当时为什么不出来帮忙”,而是改变格式地这样问道:“上官莲娜是怎么知道司马慧丽已经来了的?我已经看了一圈了,怎么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刚才说过了,”聂阳回答,“精灵的警惕性很高,所以他们感受周围事物的灵敏度要比人高出很多。”
“但我也仔细看了,怎么还是看不到司马慧丽的影子?”阿奇说着,不觉再次环视四周。和前次一样,他依旧没有看到那第六个人的身影,尽管周围景物的清晰度仍不是一般的高。
“因为你只是用眼睛去看,而不是用你的所有感官。”关可儿突如其来的话音吸引了阿奇的眼球。
“所有…感官?”阿奇不免对此进行深度分析,“视、听、嗅、味、触,五觉么?”
关可儿“是”地一应,虽说对阿奇表明的那“五觉”有感意外。
“我还想仔细说明呢!”关可儿笑道,“没想到你都知道。对,就是这五觉。”
“那你的意思是......”自然之间,阿奇回看此时站在原地的上官莲娜,“她不只是用眼睛去看,还用耳朵去听、鼻子去嗅?”
“主要是后面两种。”聂阳显然是在指明重点。
“如果我想的不错,”他接道,“你应该没有到过沙漠。”
阿奇微笑笑,最后还是承认地一点头,因为他的确没有到过沙漠,更不用说在那里生活了。
“这就难怪了。”虽然这么说,可是聂阳并没有以此为笑料,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
停顿一下,聂阳的语气不改:“以后你是有机会去的。至于现在,我想你从精灵高出人类很多的警惕性上就可以想象到沙漠里的艰苦。沙漠里经常荡起沙尘暴,单靠眼睛在很多时候无法辨识方向,所以每一个精灵不仅要眼睛好,耳朵和鼻子也要更好。
“你也看到了,精灵的耳朵和人相比有很大不同。那并不是天生,而是经长时间自然训练得来。每一次沙尘暴到来,如果你只是望见,并没有做好防备,那一切就都晚了。就算是奔跑速度接近人类一倍的精灵也不可能跑过沙尘暴。所以,他们只能用耳朵去听。先开始不行,但时间长了,就可以从不行,转变到行。
“这种自然的训练造就了精灵强大的听力。他们能听到远处一定距离内传来的任何声音,也就能听到那些回荡在周围或者一闪而过,但是人却听不到的声音。”
“嗯~!”阿奇带点儿赞叹地点点头,“详细的作答。哎,你是不是去过那里啊?见你对那儿的沙尘暴这么熟悉。”
话中的那一问,是聂阳神情上出现呆滞的唯一原因,尽管程度并不怎么深。
表情维持时间不是很长,最多两秒,但当阿奇因为聂阳忽然的发愣略显疑惑时,关可儿却稍皱眉头地看向了聂阳。
不仅是后者察觉到了她的眼神,阿奇随后也在眼角余光下注意了那女生的注视。
阿奇没有询问关可儿为什么会皱眉,因为他感觉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聂阳同时眨了眨眼,被呆滞充实着的脸由此回归正常。
他没有去看关可儿,而是开口以不变的语气对阿奇说:“这些都是以前闲聊时听上官说的,我自己...并没有去过沙漠。”
“这样…明白了。”阿奇点点头,没有再去注意关可儿。由此,她在聂阳话完时如释重负似的松展眉头,便没有被阿奇注意。
莫名其妙的丝丝遗憾,是关可儿此后的神情流露。正如她一时的脸色,那遗憾真的很不明所以。
再一次看向前方,阿奇并没有马上集中思想在那场对战上,而是回想着聂阳刚刚的解释。其中最主要的,是他说话时的语气。
面前那时不时移动的守卫队队员,在此刻的阿奇眼里仿佛隔上了一层雾气,模糊、带着些许神秘。
当回想不动声色结束,阿奇不禁心说:“难道是我的错觉?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而且语气一样平静,但我怎么就是觉得他现在对我说话,语气比以前和善了许多。我刚才说的那些有关陶志静的话,对聂阳真有这么大作用?”
再次回想了聂阳刚刚关于上官莲娜的解释说明,阿奇确定了一点:此前的明说是对聂阳的态度转变起到很大作用。
“但这作用...也太明显了吧?”阿奇心说,“是不是我...敏感了?聂阳其实并没有在语气上有多大变化,是我一时过于注意他的反应,所以才会觉得他比起以前,和善了许多。”
确认地一眨眼,眼里那些人物、景物清晰的同时,阿奇轻声呼吸。感觉全身轻松不少,他握握左手,随后就将手中物件替换给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