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异样,阿奇忙稍显不自然地笑道:“如果想的没错,我刚才估计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她……”向聂阳解释的意味已经明显,然而后者却像是早已想到这一点,完全没有对阿奇进行理会。
如果还是前一次,关可儿肯定不会有所反应,然而这次,幸好她沉思的程度不似先前那么深。
聂阳正视着关可儿,后者一看他,那双因短暂思考变得呆滞的眼眸顿时恢复正常,好像仅仅在意了对方的看视一般。
抬眼一看面前的阿奇,关可儿随后就向聂阳莞尔一笑,说道:“也没什么了。就是看他在你回想过去时还对你发问,有点儿看不惯而已。”
阿奇听出了关可儿话最后明显加重的语气,她也就再次看了过来。
虽然仅仅一瞬,但是个正常人就可以看出,关可儿一时投去的目光里只有不满,强烈的不满。
阿奇神情上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始终严肃着,接受批评时的严肃。
和大多数人遇到这种状况时一样,阿奇也在关可儿话罢后的一段时间里为自己辩解,可不同的是阿奇没有张嘴,所有辩解的话都出现于心底。
“怎么可能?我刚才有那么糟糕?不会吧?”想到这儿,阿奇不觉开始回想刚刚和聂阳对话的过程。
“他刚才说...父亲?嗯...父亲,父亲......”阿奇在意着这一称谓,“没有记错的话,聂阳和他父亲已经有…近10年没有见面了。虽然还不知道这里的原因,但按照人之常情,他不可能不去回想与父亲之间的那些事情,而我刚才......”再次回想此前对话的种种,阿奇不禁就紧皱了眉头。
“明白了。”简单的三个字一经出口,阿奇顿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然而面前的两个人,却是一脸的疑虑。
“什么意思啊?”这是聂阳、关可儿的无声表露,而阿奇同时注意的还有两人那不见任何斑点的脸。
也因为这个,阿奇想到了“金童玉女”,尽管时间上短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对这样一词进行多余思考。
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时,一股不是每天都能体会的清凉充实了阿奇的心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觉得你刚才应该再对我加一句:‘你怎么这么不识相啊?’”阿奇微笑着,却随着话音,迅速转换成只有玩笑时才会有的笑容,而且还轻笑出了声。而他这种特殊语气带来的,就是关可儿顿时明了了对方刚刚话的含义。
轻一点头,关可儿却略显倔强地说:“我要是真这么说了,你会怎么办?摆出一副不好看的表情?还是,大发雷霆?”
阿奇一愣,明显的笑容也随之出现僵硬,直至完全消失。
“我会发愣。”回以这句话,阿奇的笑脸已消失得没了踪影。
见对方不怎么相信,阿奇肯定道:“真的,我真的会发愣。”他正经得有了些许严肃。
“嗯!”只是一个字,就足以说明关可儿相信了阿奇的话。既然如此,就不用说她同时的轻轻点头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阿奇垂眼自语,“明明对事情有所了解,我却只是注意了眼前。”面对明显比前面深沉的话音,目光上准备离开他的关可儿便轻微一怔。
停顿了1秒多一点,阿奇看向聂阳,语气已不再深沉:“可如果不是你们思考的时间过长,我也不会那么急切地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长出这么一双翅膀。要知道在我的世界里,除了一些特定的动物,只有虚构的物种才有可能拥有翅膀。我可不想成为那些只出现在画纸上的物种,就像它们。”阿奇抬手直指那些已不能在天空翱翔、类似吸血鬼的蝙蝠人,尽显示意。
关可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聂阳却突然这么说道:“请你看清楚状况,你比它们高贵得多。”
阿奇有了一丝冷笑:“高贵?很抽象的词语。不过我没有这种感觉,只是看着,除了表面颜色,我感觉自己现在和它们并无区别。”
面对他的这种认知,聂阳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再次展显了那超乎常人的镇静。至于阿奇,由于不是第一次和聂阳对话,所以并没有因为他的什么反应就怎样惊疑。
然而在关可儿眼里,阿奇的那种回复,无异是在为他自己“建立墓碑”。
关可儿太了解聂阳了,对于他这种很多时候“在沉默中爆发”的人,如果说他现在是因为镇静的性格没有表现得怎样激动,还不如说他现在好似压紧的弹簧,压得越紧就弹得越高,力度也就越强。
为避免这“弹簧”猛然弹起,关可儿忙笑着圆场:“你们两个就不要在那里较劲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啊?还是说现实点儿的吧!”
同时看向她,表情相对丰富的阿奇此时此刻却没了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目光照着关可儿,好似对她的话及圆场漠不关心,反倒是一向以“表情单一”著称的聂阳,随后就投来淡淡的笑。
当然,看到聂阳一笑的不只是关可儿,还有阿奇,不过后者注意聂阳那仅比白开水稍重的微笑时,却在暗想:“也只有对关可儿才会这样了,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比我还冷!”
面对微笑的聂阳,关可儿眼神里闪现出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和她对视的聂阳看出了对方的内心状态,为此放低音量地回一句:“可儿想多了。”
关可儿不禁怔愣,想起提问时,聂阳却已然看向阿奇,说道:“现在没有解释清楚的事情有点儿多,我一个一个解释。首先,你开始说的,明明对事情有所了解,指的是什么事?”
阿奇刚开始的神情很明确,就是很意外聂阳的这种答复,可随着他的话、思想被话里的意思吸引,意外的感觉也缓缓消退,同时也带走了看向关可儿的那种冷冷目光。
想了一下,阿奇反问:“我...可以实说?”
“可以。”聂阳回应。
阿奇移眼一瞥关可儿,随即开口:“你们也知道,这两天在学校,我和那些同学课间休息时讨论最多的就是你和关可儿以前的事。我刚才提及的事,就是你父亲聂翔已经有近10年没有和你见面了。因为想起这个,我才明白关可儿到底为什么会向我表示不满。”
提及聂翔时,阿奇注意了聂阳那略有一睁的双眼。不仅是他,就连关可儿也是如此。虽然反应的程度不一,但其中的原因相同,他们没有想到阿奇居然知道聂翔。
要知道,聂阳可是只对关可儿一人正经说起过聂翔的事情。
其实话完之时,阿奇便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把事情叙述完全。他可以最后再加上一句:“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主要是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阿奇后来就这点进行专门衡量,最终认为没有添加是正确的。
因为凭他个人感觉,如果加了那句话,在明了所有事情的前提下,反而会显得自己很啰嗦,况且聂、关二人完全可以通过前面的话,联想到这一点。
“说不定他们比我想的还多呢!”
不知是因为想到父亲的名字无需隐瞒,还是因为身为儿子的聂阳在长期不见父亲的面、不提有关他的一切事情的情况下,已经对“聂翔”这个人名、这个人产生了朦胧甚至麻痹的心态,一时的稍感惊讶过后,聂阳仅仅敷衍似的点头轻应,完全没有表露对父亲的思念。
“那…”见聂阳如此,阿奇不禁就犹豫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目光不经意右移,只因阿奇于话最后,觉察了关可儿那被严肃占据的脸。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关可儿那是在用脸色制止阿奇。
仅仅话罢后的两秒,阿奇意识了其中缘由:“还是因为怕我打断了聂阳的回忆?”
重新看向聂阳,阿奇眼中却只是映入了那无所谓的脸,就好像刚刚提及的那人,和聂阳没有任何关系。
阿奇并没有感到惊讶,同时也理解了对方为什么会这样:“对于两个近10年没有见面的人来说,就算他们最初关系如鱼水一般亲密,也不可能经受住时间的摧残,朋友如此,父子也是如此。”
阿奇一眨眼,神色便透露了一种无奈,对世间事物的无奈。
暗叹时间对人的无形伤害,阿奇的思想也回到了眼前。
虽然话最后的音量已经降到和嘟囔一样的水平,但对于距离阿奇较近的聂阳来说,他仍旧听清了话最后的内容。
聂阳自然清楚阿奇为什么会忽然降低话的音量,可是并没有在意,似乎准备过后再对此进行理会。
停了一下,聂阳平静回道:“我想知道的只有这一件事。下面我接着刚才的话,向你解释你想知道的事。”
尽管没有说明是什么事,但阿奇听话听音,直接想起自己想知道的事,其实就是有关身后翅膀的事情。
看他一点头,聂阳详细说道:“他,也就是那个在黑夜降临时同样伸展黑色翅膀的男人,让翅膀完全伸展到一定时间,便让其合上了。现在回想起来,那男的是稍有迟疑,可并不影响他最终的整体姿态。那就像是一个蛹,虽然颜色与蝶类幼虫的蛹、蚕虫的蛹根本上不相符。”
“也行你会问,”聂阳没有在意阿奇一时那像是在听童话故事的表情,却犹如一位在炉火旁为孩子们讲述诡异故事的老人,“他为什么要合上翅膀?这个问题我当时也提了出来,只不过内容有些不一样。我当时抬头问父亲:‘他这是在干什么?’
“父亲这样解释,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两种力量:光和暗。然而在世上的某个地方还存在着另一种力量。由于拥有它的人非常少,加上它只是在一些较为古老且有不为多数人所知的书籍中有些记载,所以很少有人清楚有关这第三种力量的事迹。即便是拥有它的那一少部分人,也不会随便对外宣称自己拥有那种力量。而当时看到的,正是它力量的体现。”
聂阳平静且平缓的语气,配以那仍没有特殊神情的脸庞,就足以让身为“听者”的阿奇深信,他说的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
“但前提却是发生这事儿的地点,是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这个名为‘洛奇’的世界。”所想的一句话后,阿奇感觉似乎所有事情都在情理之中,没有哪件事发生在梦中。
“我想问一下,”回神,阿奇便明说刚刚的所想,“这件事,你对关可儿提过吗?”
“提起过,”聂阳直言,“只是没有现在这么细致。因为当时眼前没有实物,时间跨度仍然较长,我不过就简单提了一下。如果没有记错,那是在了解Chaos后,我和她私下无意说起的。”
见关可儿肯定地一垂眼帘,聂阳询问是否正确的目光也随之消散。也正因关可儿这种细微动作上的回应,阿奇咽下了那准备向她提出的,意义同于聂阳看视的一问。
“那接下来...他怎么样了?”
聂阳回看看那倒地不能动弹的怪物,语气不变:“我当时也刚要问父亲:‘接下来他会怎样。’就看到合在一起的翅膀忽然缓缓分开,黑白相间的亮光从翅膀中央的缝隙中透射出来。
“随着翅膀分离,里面的光芒也亮到了极致。我抬手挡在眼前,却无意看到父亲仍然睁着眼,紧盯光芒的源头。现在想想,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若隐若现透露出的,是父亲对那光芒的向往。”
话最后的内容上很令人沉思,甚至有些煽情的意味,但聂阳话时的平稳,却让阿奇完全感觉不到话中的哪一点值得感动。
没有使得气氛凝重,聂阳的停顿也存在于眨眼之间:“当光芒消退,我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也就是重新看向前方时,我看到了那个距我不远、和光、暗差不多的骑士。既然是差不多,那就是说两者还是有差别。光和暗不必多说,你都见识过,但我当时看到的骑士介于两者之间,正像第三种力量同样介于光、暗两种力量之间。
“当然了,这只是以它们体现的方式———盔甲的颜色和样式来进行比较。由第三种力量转换成的骑士与光、暗力量转换而成的骑士最大的不同,就是身后的那双翅膀。你也看到了,无论是可儿的光之骑士,还是我的黑色骑士,除了盔甲的颜色、样式不同,谁都没有翅膀。”
简略确认一想,阿奇赞同地轻一点头。
“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聂阳说,“光的特点是在于它超强的耐力和力量,但在身体的移动速度和灵敏度方面不及暗;后者的特点恰恰是后两种,移动速度和身体的灵敏度。
“虽然我那时没有见识Chaos的真正能力,可是通过穿在男人身上的盔甲我可以看得出来,介于光、暗之间的Chaos,拥有前两者的所有特点。恐怕,这也就是它能随意掌控光、暗两种相反力量的证明。”
阿奇不免在心底一叹:“感觉我又一次听了只会出现在游戏里的话。最可笑的是话本身还说得那么真实,就好像那些…不得不说,却真实存在的事物。无奈、无语了!”如此思想上的转换,阿奇那原本细细聆听的脸,一时就有了变样,有些想笑的意思。
忽然注意了聂阳、关可儿之间的对视,其原因,阿奇自然不用多想,肯定是因为二人注意了他脸上的异样。
为此,阿奇抢先开口道:“我觉得你没有说完,继续吧。”
聂阳稍显犹豫似的一怔,同时就回想了下面的事情:“就在我准备去想那个使用了Chaos力量的男人接下来会怎么办时,却看他蹲下身,双手在地上画着什么。先开始看不出来,可到最后,当他停下、起身离去,我才看出来他刚刚究竟在干什么。
“那是一个大约900平方厘米的正方形,里面布满了交错的,深度在1厘米的指痕。说实话,我当时真没看出那究竟是什么,父亲遇到这种事也不会告诉我答案。由于当时已经吃了晚饭,又没有特别的事,所以父亲给了我时间,让我细细观看那个方形,争取清楚那男人手绘的到底是什么。”
不觉间轻翘嘴角,下一秒聂阳就让神色回归此前:“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那就是一个较为复杂的手绘迷宫。我当时想到是一个迷宫,还顺便从起点走到了终点。只是这个过程所用的时间,要比我发现那是个迷宫用的时间长很多。”
“迷宫啊?”阿奇轻声,“一个拥有翅膀的骑士在地上手绘了一个迷宫?只是内容就听得出来,这不是一件正常的事。身穿盔甲的骑士蹲身以手指画了一个复杂的迷宫,那场景真的很滑稽不是吗?那个男人的年龄有多大啊?”最后一句话时,阿奇语气的突然加重,让聂阳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什么自语了。
想了一下,聂阳回说:“大约35至40岁吧。那时光线不是很好,又没去特别注意他这个人,所以具体的我现在也说不清。”
阿奇应声,不觉看看关可儿后,嘴角却有了一丝的冷笑:“你们能想象那个场景么?一个男人,不可思议地变化成一个同样不可思议的骑士后,在地上画了一个迷宫。先不说他为什么要画这种东西,单是想他画画时的样子,就让我觉得非常滑稽。”
“你也是这样想的?”聂阳问身旁的她。
关可儿微笑笑,回说:“虽然也想了那个场面,但和他的样子是否滑稽可笑相比,我更对他为什么会这样感到好奇。好像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你提起。”
聂阳承认地点点头,随后就回看阿奇:“我那时的想法和可儿相同,也是比较在意男人为什么要在地上手绘迷宫,而且还是在成为骑士之后。如果你比较在意人在那时的姿态是否可笑,我只能说这是你个人考虑事物的一个角度,不能说错,也无法说你对。”
“嗯~”阿奇受用似的轻轻点头,过后就不禁略显尴尬地笑笑,暗自在心里叹道:“又一次体会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没办法,谁让这里不是地球上的中国呢?
“不过,我刚刚的思考角度的确不怎么正确,谁会在那个时候去想对方的样子是不是可笑?哎,还是慢慢来吧!毕竟到这里的时间…还没有一星期!”
阿奇明显有了释怀的感觉,表露的尴尬也消散了大半。
重新看向聂、关,阿奇抱歉地笑道:“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一个人还有什么好想的?看样子,好像你当时也向你父亲提了相同的问题,而且他还告诉了你其中的原因。”
聂阳接下来的回答倒也符合他的个人性格,只是聂阳开口前,作为听者的阿奇突然有所意识:“忽略那些已经清楚的内容,仅仅…这个世界里也有迷宫一点,就足以让我……哼,又是一个相同的事物。”
避免停顿给人带来“故意卖关子”的假象,轻应一声的聂阳平静依旧:“父亲当时给我的回答是:‘关于光、暗,我想不用再对你进行说明,可此外的第三种力量,除去身后的翅膀、体现力量的盔甲颜色、样式和它所具备的能力与光、暗不同,更重要的不同点,就是第一次将这股力量发挥到极致,并使其以盔甲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人,会在无意识情况下去完成一件此前想到的,却没有完成的事。
“‘事本身没有限制,但会因人的不同产生不同变化。有的因为一个人,有的因为另一件与之毫不相干的事,而有的则是因为一次经历、一句话、一件物品、甚至是一个表情。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很清楚,只能说情况正是如此特别。’”
“这算是有个提醒了。”轻轻点头的阿奇暗想,“要不然以后使用它,万一有什么异常举动,我也不太好解释。只是......”
“我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对Chaos了解得这么清楚?他...好像不是Chaos吧?”关可儿忽然这么问道,
聂阳不觉得低头一想。
“你认为的不错。”他直言,“我那时也这么问过他,只是得到的答案,仅仅一句话:‘虽然记载这些内容的书籍很少,但我有幸看到过一本。’”
关可儿稍稍显露了恍然大悟,阿奇却不免轻一皱眉头。
“你好像还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地方。”听聂阳这么一句不用带问号的问话,阿奇没有发愣,也没有停顿。
“有些好奇而已。”他直言,“既然你说的情况发生时间距今较远,那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事情对你很重要,所以你刻意记了下来,还是里面的一些话是你后来加上去的。”
面对阿奇这种略显尖锐的回复,聂阳的反应再次出乎了关可儿的意料,只是程度上远逊于此前。
“具体原因我说不上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那时并没有刻意去记事情本身。至于现在为什么会说得这么详细,你可以理解为:是我再次看到了那双翅膀,导致个人的潜在意识被唤醒,让我只是短暂回想,就明说了先前没有记住的事情经过。”
提及翅膀时,聂阳移眼看了看阿奇身后,而他,也并没有在意聂阳那种目光上的临时转移。
阿奇不好意思似的微笑笑:“虽然清楚你说的意思,但你用词上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陌生,尤其是…‘潜在意识’。”
“嗯。”聂阳简单应声,却仅此而已。
“不过...”阿奇垂眼一想,“既然第一次使用Chaos的力量会让人无意识完成一件事,而第一次使用暗力量的人又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那首次释放光力量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先看看聂阳,而后阿奇就直视向了关可儿。
阿奇原认为对方会因为自己如此提问再次陷入思考,但没想到话刚完,关可儿就给予了答复。
“完全释放的话,会有精力充沛的感觉。”她娓娓道来,“就好像重新换了一副骨架,身子轻得感觉不到重量。”
阿奇不免一怔:“精力充沛得像换了一副骨架?”
“那应该和刚洗完澡的感觉差不多。”他暗想,“嗯,确实令人向往。听邓肯当初对我说起光、暗时的话音,大部分人是希望成为光的骑士的。难怪了,会有这种舒服的感觉谁不喜欢?”
阿奇不禁轻笑笑,虽说聂阳、关可儿还是注意到了。
他们互相看看,想知道阿奇为什么笑时,后者却提前反应过来。
“哦!我没什么要问的了。”阿奇先一看关可儿,又让目光照照聂阳,让他们随意。
二人先后向阿奇表示无异议,他也刚刚注意向前,就忽然对事先没有在意的一点有所意识:“刚才居然没有注意,说话的语气没有多大变化,但现在的聂阳…明显要比最初见到时活泼很多…吧?这…是聂阳么?”阿奇没有因此再去看聂阳,而是回想着他此前的状态。
“是明显比以前好了。嗯...对待事情的方式也有明显不同。虽然这种情况昨晚上就已经发现,但他这么大的改变还是才注意到。为什么?只是将暗的力量展现,就转变了性格?说不通吧!”
看着司徒鹤四人越来越近的身影,阿奇不觉便皱了眉头,而原因当然不是那些队员,仍然是想到的问题。
他注意了时间。准确来说,是从聂阳以小时候的一次历经和父亲说的一些话,来解释阿奇身后翅膀究竟是怎么回事开始,到现在的时间。
当看到司徒鹤四人是刚刚开始向这里走来,阿奇便很自然的联想了自己和聂阳、关可儿此前对话的时间,其实和影像中司徒鹤四人对话的时间相等。
“两方时差最多不过几秒钟。”想到这儿,阿奇记起上午学校时,同学瑞克说起的那个时间段,“按照昨天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傍晚七点以后了。”
抬眼望望西方,见夕阳已将身躯完全没入地平线,仅剩一片橘红色光芒,阿奇不由无声自语:“战斗,该结束了。”
回到平视状态的眼睛,让原本不准备去注意那些怪异生物的阿奇,不经意间就将那些生物的影像映入眼帘。
通过对面那一双双大小不一的眼睛,阿奇清楚感觉到怪物们已从原本的疑惑解脱,却又不得不迈进另一个心情领域——恐惧。
利用超清的影像画面,阿奇从各个生物的眼神里看得出它们仍没有一丝痛苦,身体的一切感知都还健在,意识也没有出现模糊,但就是无法活动身躯,仿佛被什么东西定格。
阿奇开始心生胆颤,只因他意识了:“任何生物的身体感知都是一种报警器。有了这个‘报警器’,它们才知道如何抵御进攻、远离危险,以便自身不受伤害。
“但,如果在‘报警器’响起,身体却不能移动,那一切都将会结束。就像明明看到*会在脚下爆炸,却因为迈不开腿脚,使自身无法及时避免伤害,那这种创伤绝非只是存在于身体,更重要的还在内心。”
站直身子注视那些怪物,阿奇幻想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竟和它们一样:看到危险临近,自身却做不了任何措施,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