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点头,阿奇一本正经起来:“你刚才的原话是‘完成的事情’,我觉得有些笼统,说得具体应该是…完成事情的类型。按照我的理解,忆T此前表达的意思可以分为两点。除去聂阳你刚才说的那一点,继承者首次使用力量的时机,不能是危险已经来到的时候,第二便是...Chaos继承者进入无意识状态时,完成事情的不同。
“打个比方,我们三人都是Chaos继承者,但由于我们三人的思想内容不同,所以想要完成的也肯定是三件不一样的事。除去那些小事情,如果我们三人中有任何一人想要完成的事情属于私事,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因此,我理解的忆T的真正意思应该是:要在周围绝对安全的情况下首次使用Chaos力量;最好是在独自一人时,首次使用Chaos的力量。”
“这样啊......”关可儿若有所思着,虽说前一秒留意的是聂阳那表示赞同的点头。
阿奇远望夜空,却因为突然意识的事,临时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
略放低眼界,阿奇直望森林东北面、迪尔村所在的方向。
看到夜晚降临,村里各户人家亮起的灯光,阿奇莫名地轻皱一下眉。
他迈步回身,侧看身后虽不能说是“漆黑一片”,但和迪尔村相比明显暗淡很多的森林,不觉得就有了小声自语:“此前居然没有注意,现在已经是夜晚了,这里的亮度怎么还是可以看清面前的人。还有,身前光明,身后却是漆黑一片,那我现在的位置,岂不是和Chaos骑士一样——属于混沌的范围?”
“你终于注意到了。”忆T忽然的话音,只是聂阳、关可儿的相继一怔,就不用说阿奇猛然一惊的程度了。
“什么意思?”他重新仰望夜空,却稍显紧张。
“你现在的位置。”忆T话语间依旧透露着幼稚。
“这是你预想设计好的?还是......”阿奇望向光明的迪尔村,又看看身后漆黑一片的森林深处,最后低头看着脚前所在的地带。
“我没有能力去设计这些。”忆T说,“我只是这里的管理者,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种生物更好看到自己记忆里的影像。”
阿奇轻一皱眉,然后就略显放松:“那我为什么会正好站在光、暗的交界处?”
“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本身就属于光、暗交界的地方,”忆T仍不显犹豫,“因为你是Chaos的继承者。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把周围的亮度调高了。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影像,很多时候还是与现实里的森林有着明显区别。”
“调高亮度?”阿奇有些意外,“怎么听得这么别扭?”
“因为在你的印象里,”忆T有所示意,“这四个字只有在你的那个世界里才会以这种顺序组合。”
“这么说,你去过我的那个世界?”一问,却很好解释了阿奇刚刚的顿悟为什么连一秒钟都没有维持。
“说‘去过’有些不符合现实,因为我只是见过你的那个世界。不用说‘都见过什么’吧?”
阿奇瞬间一怔:“哦,那倒不用。”
聂、关是没有听阿奇那句轻声自语,但忆T突如其来的话音,一直到阿奇最后的回复,却都清楚传进了二人的耳朵。
尽管开始不怎么理解其中意思,可随着对话深入,单靠听觉的两人多少还是可以清楚了对话的含义。
然而,沉默成了他们的主要反应,因为他们更清楚:无论阿奇、忆T之间的对话内容是什么,此刻都和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就算有,对话一方的阿奇也会在之后某个时间段表明,不必现在就急得了解。
如此的观点上虽说有点儿无趣,可毕竟不关聂阳、关可儿什么事,所以“无趣的观点”在此时看来,已不显多少无趣。
也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回复完毕,阿奇转身再次面对聂阳、关可儿,微笑道:“只是突然注意了现在明明是晚上,在没有路灯的情况下为什么周围的亮度还是让我清楚看到你们。”
关可儿一看聂阳,后者也于随后让目光移向了她。
“这样啊,明白了。不过阿奇居然能注意这个,的确...”关可儿看看前方,也就是阿奇的身后,“很出人意料。因为...我也是刚刚才留意的。”关可儿低一下头,话音也快速降低。
“不过偶然的,”阿奇笑笑,却已然看向了聂阳,“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见他没什么异样,阿奇话锋一转:“好,事情过去了,那就回到正事上。聂阳?我的话说完了,怎样,说说你的理解?”
“我不用说了。”聂阳尽显大方,“虽然细节上有些不同,但大致意思和你理解的一样,就不用重复了。”
轻一应声,阿奇随即确认关可儿没有异议。
望望颜色依然深蓝的夜空,阿奇微笑道:“不好意思,忆T,又跑题了。聂阳和我这样那样的理解,符合你的意思么?”
“没什么。”忆T回应,“我刚才的意思和你们说的一样,所以我不再重复。至于接下来,要不要使用,就看你的选择了。”
“不是说...”阿奇一怔,“希望我在独自一人时使用吗,怎么......”
“那只是观念上的意思,也是一种建议,因此不需要每一个Chaos继承者都这么去做。”忆T说,“况且这种建议只是针对极少数的继承者。你,古奇,应该不在这个行列。我不妨再告诉你一点,能成为Chaos继承者,除了需要一部分运气外,更主要的还是看这个人具备的一些重要东西,比方说品行。”
“怎么感觉你是在夸赞我?”阿奇笑笑。
忆T没有丝毫笑意,平淡回一句:“我只是在进行说明。”
阿奇轻点点头,随后就回看聂阳、关可儿,问:“你们怎么看?”
“既然忆T都这么说了,”关可儿垂眼确认着,“加上我这几天对你的观察,应该不会有特别的事情。”
“那聂阳呢?”话音未落,阿奇已正视了聂阳。
“我怎样都行。”聂阳照旧平静着,“你还担心自己会去做什么不可示人的事么?”
“那倒不会。”
“既然这样,就开始吧。”
“我也很好奇你这个想法过多的人,究竟想完成什么样的事儿。”
面对聂阳紧接上的自语,阿奇难免一怔愣,随后就是干涩地笑笑,尽管下一秒便见关可儿因同样的一句话,扭头看了看旁人。
思想回归正事上,阿奇立即就收了脸上的笑意,虽说这尴尬的笑因为盔甲,仍没有让对面的人觉察分毫。
阿奇看看那金属下自然伸展的手,却不知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做。
“我...下面应该做什么?”
虽然程度相差明显很大,但聂阳、关可儿一时意外得像是遇见了虎头蛇尾的事物,却被阿奇尽收眼底。
他并没有在意二人的这种反应,因为阿奇也清楚,就刚刚那种场景,自己再这样一问,除了需要保护的特殊人群,世上恐怕没一人会在那种场景下听如此问话,仍然表现无动于衷。
“你应该可以从我刚才的话里听出,”忆T有了答复,“Chaos没有对继承者第一次使用力量做什么事情进行限制。也就是说你现在只需要使用它就可以了。”
“但我现在想不出需要做什么事情。”阿奇说,“能给些提议吗?”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感觉,身前的聂阳、关可儿一时都从阿奇不禁下移的脸庞看出,他不止在询问忆T一人。
“阿奇刚才不是像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吗?”关可儿首先建议,“那你可以用Chaos的力量...制作一面镜子。”
“不是说可以‘实现绝大部分的思想内容’?”聂阳附和道,“制作一面镜子,也不是什么‘肮脏、邪恶的思想内容’。”
阿奇微笑笑,却抬眼有点儿啰嗦地问道:“可以?”
“当然。”忆T理所当然地说,“只要你想,就可以。”
“那么...”阿奇抬了右手,同时收起食指以外的四根手指。
仿佛眼前出现了一张看不见的画纸,阿奇的手指一时正在那画纸上由下而上地画着圆。
指尖缓而平稳的围绕阿奇眼前中心点划过一周,回到起点之时,一个直径约为25厘米的黄白色光环就赫然出现在阿奇面前,同时也让对面的聂阳、关可儿暗暗为之一惊。
“是这样?”收手的阿奇上下审视着光环。
忆T应声,却提醒道:“不要紧张,集中一下注意力,让身心放松。”平稳的话音直到最后,已然不显任何提醒的成分。
不只是阿奇,甚至是一时旁观的聂阳、关可儿都觉得忆T最后是在安抚,尽管他们接下来就意识了那不过错觉。
忆T话最后是不是在安抚,又是不是阿奇三人的错觉,这在前者话音消失后的几秒内,便失去了其应有的重要性,而唯一原因,就是面前光环那原本空虚、透明的内部,此刻突然闪现了刺眼的亮光。
而闪现,意味着亮光持续时间很短;阿奇、聂阳、关可儿只是眨了眨眼,并没有因那亮光突显,就有紧急回避的反应。
阿奇是与聂阳、关可儿对面站立,这就导致了他所画光环正处于两方之间,阿奇是一方,聂阳、关可儿是另一方。
三人相继让眼前清楚,随后就让目光聚焦同一方——身前。
轻轻皱眉,是三人为映入眼帘的物品…准确点儿应该是图像,顿感不可思议的最好证明。然而,所处位置的不同,直接导致了三人所看图像的不同。
以顺时针方向看,聂阳眼中的是一个男生头像。忽略五官的细节,男生的整体面貌足以让任何看到他的人想到那“帅”字。然而细细来看,男生的帅不是一般脸面的帅,而是沉稳的帅、冷静的帅、内在的帅。
男生,正是聂阳自己,虽然是图像映上眼球瞬间的意识,但这显然不能阻止他为此一皱眉头,尽管幅度很轻。
“为什么我会看到自己?”目光不出现转移,聂阳暗想,“就算是镜子,也应该是一面只能映出他一人样貌的镜子啊!”不觉得,聂阳抬眼看着镜子另一面的骑士,Chaos骑士。
和聂阳一样,关可儿几乎同时也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头像,那个银白发丝披肩,不显任何华丽、清新秀气的女生。
和聂阳不同的,是关可儿随后的思想内容:“顺口说出的话居然能成真?阿奇该为他现在的模样感到惊讶了。”她不禁瞟一眼对方身上那套底色为灰的盔甲,“可Chaos真不是光、暗能比的,无论光、暗怎样,都不可能在各自力量的作用下,生成令自己不如意的物件。只是......”
关可儿移眼看向聂阳:“他...也能通过这镜子看到自己的头像?如果能,那就有意思了。阳很少用镜子去注意自己的长相,按他的话说...‘相貌,是人最不能相信的。’”
注意了聂阳转过的脸庞,关可儿这才意识到后一句话,自己刚刚无意表达了出来,尽管声音很小。
她尴尬地笑笑,聂阳也不过平静说一句:“看他会去完成什么事吧。”
关可儿轻一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的确,当阿奇看清眼前那中心仍是一个黑、白、灰三色复合螺旋的球体时,他一时根本没想到那居然就是自己的脑袋。
“我眼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阿奇试想,可当他为此准备去细看时,眼前球体的扩大、跟随转动,就让那Chaos骑士顿时明了了这球体究竟是什么。同时,阿奇回想起聂阳、关可儿在自己成功释放Chaos力量后,各自直视过来的眼神。
“现在想想,那样子就像看到了一个意外出场的小丑。”看着那头像,阿奇心想,“而我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他轻翘下嘴角,刚要为此感觉无可奈何,却忽然眼前一黑,顿时就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里,又好似突然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
自我感觉和现实情况往往存在着很大差异,这种差异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有些类似。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阿奇个人感觉眼前一黑、思想顿时停止,同时的聂阳、关可儿却对此没有丝毫察觉。
除了盔甲的遮挡,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阿奇一时没了任何举动。他外在依旧处于自然站立的姿态,面对着那个以非常方式形成的镜子。虽然阿奇刚刚幅度很小地移动了目光,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但他此后给人的感觉就与之前并无明显不同。
最终让聂阳、关可儿注意到阿奇和之前有些不同的,不是时间的拉长,而是周围骤起的乐声。
他们没有去想乐曲是由上官莲娜演奏的,因为熟悉乐器的二人在乐声响起同时就确认了奏乐的是钢琴,并非上官莲娜手里的竖琴,尽管夜晚和她本人不知去向的离开,使得上官莲娜已完全隐藏于黑暗的森林里,还在原地的聂阳、关可儿此刻根本望不到她。
琴声由低到高,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回响在耳旁,仿佛弹奏钢琴的人正在面前,近在咫尺。
绝大部分为中低音的乐曲,使悠扬的琴声中附带着一种沉稳。也正是乐声的这种特点以及演奏人对乐器的恰当选择,聂阳、关可儿刚刚感受到曲音,便暂时放下了心中所想。
至于他们此前内心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关于琴声为什么会响起、奏乐人又是谁的想法,尽管它们存在于心里的时间较短。
二人缓缓合上了眼,从他们侧耳聆听的动作上可以看出,聂阳、关可儿此刻已被那忽然响起却令人舒适的琴声吸引,准备用心欣赏。
然而就在琴声持续了近10秒之时,爵士鼓的鼓声骤然响起,使得二人顿时有所反应,后一种乐器的出现,让他们意识到乐曲不是独奏,先开始的琴声不过前奏而已。
聂、关互看向对方,并以点头的方式回答了对方眼神里出现的问题。此后,二人重新注意了那乐曲。
虽然他们一时意识的问题相同,但却不单只是一个问题。除了“这时候为什么会响起这首乐曲”,最重要的一问还是……
“这时的他是不是已经在Chaos的作用下,进入了无意识的状态?”
点头,除了能就疑问回以“是”,主要还是肯定了对前一问的猜想:“这就是他想要完成的事情?”
话里的“他”指的阿奇,而让问题和猜想相互连接,并通顺语句就成了:“阿奇想要完成的事就是奏出这首乐曲,这也就是曲子为什么会在此刻无缘无故响起的原因。”
不知其姓名的男子在鼓声响起的同时,开始了对歌词的说唱:“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为什么别人在那看漫画我却在学画画对准钢琴说话......”
虽然话音略显低沉,较快的语速也让人有些听不清每个字的具体意思;虽然之前的对视让聂阳、关可儿忽视了说唱是与鼓声同时进行的,但在钢琴、爵士鼓的伴奏下,响于耳旁的歌曲没有让他们这两位听者皱眉,恐怕是一个更重要的事实。
“不是乐曲么?不过唱得不错,值得一听,就是语速…有点儿快了。”
“原来不是一首乐曲,而是一首歌曲。阿奇居然会想着完成这种事,还真是对歌曲情有独钟啊!”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或是想法上不难看出,前是聂阳的当前所想;后则是关可儿听了那说唱时,心底里的话语。
二人非常默契地各向左右看去。
而当聂阳的脸庞映入眼帘,关可儿轻轻一笑,并在脸的衬托下,笑容显得额外甜美、动人。
聂阳动下嘴角,关可儿也认为一切正常时,眼球中面带笑意的男生猛然一怔,紧接着就眉头皱起,原本表情令人放松的他陡然严肃起来。
看对方急转而下的脸色,关可儿随即紧张得很是莫名。
“阳?你......”话未说完,关可儿就注意了那回响在耳旁的歌曲,所唱的内容:“......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温暖的食谱在她心里面有空就多握握她的手把手牵着一起梦游......”无视其出现转变的演唱形式,从音乐的节奏上可以听出,歌曲已经临近副歌部分。
关可儿已没有心思再去聆听歌曲接下来的内容,只是稍加考虑,便让话语略有急切:“阳没事儿吧?这不过一首歌曲,你...反应其实不用这么强烈的。”
很明显,关可儿已经从歌词的内容里清楚了聂阳为什么会在听到那词句瞬间,转变得如此严肃。
歌曲也好,乐曲也罢,两者都源于现实生活,却都脱离了现实生活。虽然如此,有些曲子里的部分内容却是现实生活中可遇的。就像当前歌曲里所唱的那样:“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以及“有空就多握握她的手把手牵着一起梦游。”
尽管“把手牵着一起梦游”不符合实际,可前面两句却是任何人都可以遇见和做到的。也就是说,“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和“有空就多握握她的手”是两件非常平常的,易遇易做的事情。
然而,就是这两件在旁人看来非常平常的事,放在聂阳身上却成了不可能,因为他,没有母亲的任何记忆。
对于人,这种事、包括其他那些与之相近的事,不遇则已,只要遇见,或是感受与其相关的事物,大概率就会有好比针刺心脏的反应。
平时活泼开朗、善于表达内心的人,如果身旁有人,那他一时会沉闷着,一直到他独自一人时,他会悄无声息地流下眼泪;平时不爱说话、遇事只会对个别人简要表达看法的人,无论身旁有没有人,他都会于此刻表现得异常激动。
显然,聂阳属于后者。只是现在看来,这种导致他异常激动的“事物”仅为那首回响周围的歌曲;此时应该有的那种反应,聂阳现在仅是展露了一点,如同冰山的一角。
歌曲依旧以它不变的节奏继续。
这次,已经到了副歌的部分:“......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
随着近似摇篮曲的词曲同时进行,聂阳刚刚那虽然严肃,但仍然平静的双眼,慌乱了。
关可儿即刻确认对方的状态正快速朝坏的方向发展,同时就有了相应措施,完全忽略的就是那悦耳词曲。
副歌部分过半,聂阳的眼神从慌乱逐渐转变到惊讶,最后又被惊恐完全占据。乐声持续奏响,他的嘴角开始出现抽动,副歌结束时,抽动加剧的抖动由双肩传至双臂,进而传遍全身。
“阳!”呼唤涌现,关可儿已然来到聂阳面前。虽然她的动作非常快,可仍旧赶不上颤动的蔓延,聂阳周身的颤动。
距离直接拉近,关可儿更加清楚了聂阳的眼眸。
和阿奇见到那些怪物时有些相似,此刻聂阳也是圆睁着眼,但神色最多的不再是惊恐,而是痛苦。
关可儿抬手扶在聂阳左肩,刚准备说话,却见对方猛地后退,同时抬起左臂向旁边一甩,关可儿右手就这样被聂阳打了回去。
“你!”她心里一惊,而字音的简短、急促,完全表露了关可儿一时的激愤。
回正歪斜的身子,关可儿看着因刚刚举动,站姿上已不是那么标准的聂阳,同时也接受着他犹如发狂野兽一般的凌厉目光。
不觉得眉头一皱,直接开口的关可儿严厉却表明心中理解地说:“我知道你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也清楚你听到这显然属于揭你内心创伤的歌曲时心里产生的痛苦。但那又怎样?阳这样能改变什么?如果你这样做能见到自己的母亲,我不会阻止你,甚至还会和你一起。可是你不能!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让我心疼!
“我和你一样,一样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你比我强,因为你有父亲的记忆。我呢?我自从记事开始,就不知道父母是个什么模样!我听到这首歌,我感觉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知道这样没用!
“我…我至今都还记得你当初在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村长从村口捡回的弃儿时,对我说的话。你说人终将是要离开自己的父母,我只是比他们略早了那么几年。”
停顿,短暂得犹如抽泣了一声,唯一的不同,就是关可儿的眼眸没有就此出现湿润。
“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醒醒吧,阳,不要再这样下去了。”逐渐放缓的语气,促使她先前的那种严厉不复存在。
然而,看着没有一丝反应、依旧如同野兽一般盯着自己的聂阳,关可儿再次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聂阳你不是一个只说不做的人,不要让我因为这件事,改变我对你的看法!”
虽然语气同属严厉,可是和此前那番话相比,关可儿当前话语在严厉程度上已明显不及此前。
为什么会这样,关可儿没有去想,也没有心思去想。
忽略说唱式的主歌,歌曲经过40秒多一点的弹唱后,再次进入了副歌部分。很巧合,副歌再次响起,正好是在关可儿说完最后一句话的两三秒以后。
歌曲进入副歌部分本来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放到现在、放到此时此刻、放到聂阳身上,原本悦耳的,是整首歌曲灵魂之所在的副歌,却赫然成了一段让“魔咒”生效的咒文。
关可儿说的不错,聂阳此时的确能听见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也正因为如此,关可儿刚刚开口过程中,聂阳才显得相对平静,尽管他站立的姿态和之前相比仍旧判若两人。然而,这种异样的平静最终还是被那副歌毫不留情的打破了。
比之前延长近百分之五十的副歌本身并没有什么,可当聂阳再次听到这温馨的副歌歌词,他在反应上却不止比此前强烈了百分之五十。
词乐同时奏响:“......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随着乐声,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的聂阳再度陷入了癫狂状态。除去和前面相同的全身颤抖、双眼圆睁,此次的他,整张脸都呈现出了抽动,剧烈地抽动。
如果聂阳刚才是因受到惊吓全身颤抖的话,那么他这次的颤抖则近似触电一般,虽说他的头发没有出现竖起的现象。
如此,对于聂阳个人而言,就是“咒文”完毕、所谓“魔咒”生效后的结果。
“阳不要听它!冷静下来!不要听那声音!”再次急促的话音,伴随着关可儿脚步的快速迈动,而她身体的前移之所以没有一步到位,唯一原因就是聂阳同时持续的后退。
可以这么说,关可儿现在每前进一步,聂阳就会在全身颤抖的情况下,以不正常姿态、相同速度后退一步。
关可儿所以要走近,仅仅是为安抚聂阳,使其尽快冷静下来。而他的后移却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我不需要你安抚,你也不要靠近我。”
虽然清楚这点,但关可儿的举动很好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现在只是觉得你需要帮助,没必要按你的意思去做。”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控制着与对方的距离。
关可儿没有因为这种无聊举动的持续反复,表现丝毫烦感。她焦急地快速行进,聂阳却也姿态怪异地以相同步调连续后退。
词曲如同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物改变自身的运行规律和速度。
当聂、关那种在他人看来诡异、可笑的举动持续到20秒时,歌曲最后那段以副歌作为结尾的词曲便以它自然、不容任何事物对其改变的形式,回响在夜晚的森林里。
顿时,聂阳停了后退,却像受到致命一击似愣在那里。
经过连续前进,关可儿终于将两人之间距离缩短至只要伸手,就可互相触碰的程度。
“阳......”她的话音轻了,但真正能吸引人注意的,却是关可儿抬起的右手——词曲结束,她的手也伸到距聂阳肩膀5厘米的地方。
就在关可儿认为自己即将扶在他肩上时,聂阳突然蹲身,就让那手掌与肩膀相距顿时拉大了十倍有余。
垂视向下,关可儿不觉便低了头,然而映入眼帘的情形,却是聂阳因完全蹲下,而在瞬间缩小了三分之二的身体以及那埋在大腿之间、被手抱着的头。
“阳......”关可儿再次轻声呼唤,手却不忍似的伸近一分。根本用不着细看,聂阳身躯的依旧颤抖也清楚倒映在了她的眼中。
看着犹如受他人欺辱的流浪儿,蜷缩蹲坐在地上的聂阳,回想他刚刚类似“精神分裂”的状态,一股不容阻挡的酸楚便突然袭击式涌上关可儿心头,并于眨眼间冲进鼻腔,使其在此后瞬间湿润了双眼。
她侧过脸,抬手轻揉酸酸的鼻尖,同时轻吸了一口气。
当酸楚感不再那么强烈,关可儿回脸准备继续自己现在能做的事情时,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直觉却立即告诉了关可儿:身后有人正在快速拉近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关可儿略微一怔,即刻转眼到了身后。
完全没有时间细看,她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黑色翅膀便以它应有的意外出现在眼前。
“你?”关可儿一眨眼,转过的身体即刻让她看清了突然闪现眼前的,Chaos骑士,而骑士头盔正面的复合螺旋,则让关可儿迅速意识了面前这人的姓名。
很明显,这时候的她忽视了组成复合螺旋的三个粗线条,颜色分别是黑、白、灰的粗线条。
对于赫然来到的骑士,关可儿是想到了对方的全部,然而她并没有因此开口表露什么,秒间就回脸看去,伤感、担心地看着蹲在地上不住颤抖的聂阳。
无需多想,此时来到关可儿身旁的,正是释放、使用了Chaos力量的阿奇。
在意了关可儿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东西,阿奇一皱眉,随后解释着说道:“我没有想让你吃惊,只是见你们遇到了一些状况,过来看看。”
关可儿简单应一声,却没有丝毫注意阿奇。
她犹豫似的一停,然后就在上半身缓慢前倾同时,向斜下方伸进了早已自然张开的右手。
手与人的距离在逐步缩短,而同时明显的,是关可儿没有因阿奇到来,终止已有的决定,或者说,关可儿此时完全忽略了阿奇的存在。
对关可儿敷衍的答复,阿奇是没有一点意外感觉的。
“换做是我,”阿奇想,“恐怕也会那样回应。”他转眼看向身前地面,只因正有一人蹲坐在那里。
阿奇清楚那是谁,虽说对方的身姿已不似先前那么笔直,背上那把木质长弓也从原来的与地面垂直,转变到现在的与地面形成45度夹角,甚至于木弓临近地面的一头紧挨地面,只要再挪动一分,尖细的木弓端头便会插进地下。
因为清楚关可儿这时无论怎样,其中都是有其目的,而这目的的根本只能是聂阳,所以阿奇一时并没有怎么在意关可儿伸手俯身的举动,尽管她眼里的男生和之前相比,已很难让人再确认是同一个。
无声抬了右手,阿奇又一次注视那位于手心的复合螺旋。
“应该…可以吧?”他这样想着,即刻就转了一下手腕,将原本正对自己的手心转而对准地上的聂阳。
来自手心的灰色光芒迅速闪现之时,不仅引起了关可儿的注意,更让光芒源头的阿奇难免一惊。
看了关可儿不解的,所处位置已明显低于自身很多的眼神,阿奇干涩笑道:“我只是想通过Chaos的力量让他恢复过来,也不知道行不行......”话音未落,阿奇已回看着聂阳。
猛然明确阿奇瞬间的惊愕,关可儿迟疑一下后,回眼就面向了身前的…男生。
关可儿是没有理由怀疑此刻眼前的景象,可她又找不到理由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之所以这样,唯一原因就是在事情相同时,眼里的实情与大脑记忆的原委相隔只有半秒便出现了较大偏差,而这件“事情”,就是聂阳此时此刻的身体姿态。
遇见意料之外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事物时,人最先也是通常的反应是表现严肃,然后就是根据不同的事,让眉头轻轻皱起或紧皱,最终再根据种种原因欣慰、惊讶、开心,等等。
作为观者,阿奇这时仅仅通过眼角余光就瞥见了关可儿轻轻皱起的眉头,却也忽略了她面部表情的改变。
其实让阿奇惊愕、关可儿皱眉的并非什么重大事件,他们如此出乎意料,只为聂阳此刻横向平躺在了地上。
从双手抱头、周身颤抖蹲坐在地,到正面向上、表情安详的平躺,这本来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情况。可是和平常不同的,是聂阳这种姿态上的转变发生于瞬间,毫无征兆和声息。
就好比人前一秒还在床上安静休息,后一秒就莫名其妙站在了家人身旁。只要思想正常,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遇见这种事情时还能保持无动于衷。
有所反应,关可儿却没有什么话,而唯一能证明她此刻内心紧急的,就是那静止不前的身体猛然出现的快如闪电的动作。
按阿奇看到的,关可儿刚刚好似跳了一段由多个不相关的动作组合在一起的舞蹈——开始缓慢,中间停停顿顿,最后形如电流。
然而唯一能让人略感语塞的,就是关可儿刚刚不过有了一个俯身拾起地上细小物件的举动,虽然她真正在意的并非只是“细小物件”。
距离近在咫尺,关可儿更加清楚地看着聂阳安详的脸庞,无论嘴唇还是眼睛,此时都已自然闭合,不显丝毫异样。
当然,此时的他身体停止了颤抖,正常得根本不会让人想到关可儿眼前的聂阳,就是刚才那个圆睁双眼、满脸充实痛苦的男生。
略显犹豫地伸了手,关可儿以食指寻找着聂阳的呼吸。
直接感受他那均匀的鼻息,关可儿放心地收了手。她动作轻盈地起身,而阿奇却没能立即注意关可儿那清秀的脸庞,最先映于眼球的,是她那自然散开、无丝毫杂质的银白色长发。
情况持续了大约两三秒。过后关可儿转脸直看向阿奇、看着那Chaos的骑士。
然而直接的对视并没有让阿奇明了来自关可儿眼睛的变化,那双原本湿润,此刻却回到正常的眼睛。
面对安静的气氛、对方的直视,阿奇忽然意识到在此种情况下,作为男生的自己应当先开口。为此,阿奇抬手指指聂阳,略显小心地问一句:“他...还好吧?”
关可儿回看聂阳,轻轻点头道:“呼吸平稳了,身体也没什么异常,休息一下应该…可以……”
“那就好。”阿奇一握右手,却浅笑笑,“怎么感觉气氛…有点儿尴尬啊?虽然认识时间上还没多久,但像这样的未免……我们能不能放轻松点儿?毕竟你刚刚都看了,他已经没事了。”
简单一应,表露却是关可儿一时腼腆,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阿奇有些始料未及:“谢谢…你。”
话音很轻,但从听者突显的一怔可以看出,阿奇听到了关可儿的回复,而且很清楚。
“我接受。”反应过来,阿奇已礼貌地动了嘴角,“然而和你们相比,我这点儿忙帮得还不值一提,毕竟……”
“不!”关可儿立即否认,“我们对你帮助再多,还只是口头,才是真正的不值一提,你这次可是关乎生命的!不是你的帮助不值一提,而是我们那些所谓‘帮助’不能与此相提并论!”
“嗯…嗯!”阿奇应声,却依旧对关可儿赫然不容置疑的语气有些难以适应,“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理由说你不对。哎,我们能不能不谈论这谁帮助谁的问题?感觉谈论这个,有淡化朋友关系的意思。
“既然认识了,尽力相互帮忙就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即便是陌生人,遇见了伸手帮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说呢?”
关可儿听得有些入迷,最后还是通过一次不经意眨眼回的神:“阿奇…阿奇真的很能说,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想到你能有这些话。”
“是…是么。”阿奇略有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就扶着后脑勺,“只是我临时想到的,如果有地方不对,见谅。”
“嗯!”关可儿轻一点头,脸上也有了久违的微笑。
明显感觉对方放松下来,阿奇自然回看向平躺在前的聂阳,不觉得就有了自语:“不过还真是没想到,遇事从不慌张的聂阳居然会因为一首歌……我听了无数次,居然愣是没发现这歌还能让人这样,真是......”话最后,阿奇隐约一声轻叹,伴随着无奈的微笑。
思想猛然反应,阿奇忙扭头解释道:“抱歉!失言了,别见怪。”
关可儿轻摇摇头,回说:“不用解释,个人真实的想法嘛!而且也是现实情况,没什么值得怪罪的。你...”她认真起来,“就没有想问的?”
阿奇不禁怔愣,好在下一秒坦言:“关可儿…很会察言观色。不过我现在的样子,你恐怕很难做到‘观色’吧?”
“‘察言观色’,前提是‘察言’,而后才是‘观色’。”
“哦~!”阿奇明显恍然大悟,“有了前提,不重要的就可以忽略了。厉害,不愧是10人守卫队的队长。”
关可儿并不在意阿奇最后的夸赞:“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阿奇轻松着,“只是说出来你不要生气,毕竟不过是我个人的观点。”
见对方点头答应,阿奇接道:“我就是想问,如果我不过来,你会怎样应对刚才不正常的聂阳?或者说,你会采取什么措施让他尽快恢复正常?我是见你那时好像准确对他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后来......”
关可儿没有在意阿奇最后的省略,也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在回答前,关可儿先回看了一眼身后。
现实情形告诉关可儿:你早已经远离了原处的位置,并且两地相距大于50米时,她这才回想起自己在那歌曲临近结束的20秒内,随聂阳向森林北面快速移动了一大段距离。
“当时只看着他一个,”关可儿回脸暗想着,“完全没感觉已经向前跑了这么长的距离。真是的!快速奔跑对我不是什么难事,但他那时候为什么要拼命后撤啊?我只是想让他平静下来,又不会伤害他,就算曲调和歌词触动了敏感神经,也没必要这样吧?!”不觉得,少女脸上浮现出怄气的神色,而这又刚好被阿奇注意。
因为清楚导致那神情出现的原因不外乎两个,理解的错误;理解理由的缺乏,所以对于阿奇,关可儿此时究竟在为什么事有了错误的理解,或干脆就是不理解,就成了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唯一原因,尽管,这种情况只是短暂的。
“不了解一件事,就应该想办法了解它。”这是阿奇初中时期最爱想、最爱说的一句话,但是现在,这句话已然成了一种习惯,不用去想、去说,就会按照内容那么去做的习惯。
关可儿刚刚的回头,她之后注视的方向,再加上刚才发生的状况,三点一经综合,一个最接近实际情况的猜想就自然而然出现在阿奇脑海。
既然他个人觉得那什么猜想最接近实际情况,那么最好印证的来源,便只有当事人了。
可直接去问,就显得阿奇很唐突,为此,他在关可儿回看向聂阳,且对她的那种看视另有了一些猜想时,阿奇略带自语意味地说道:“或许,他那时感觉自己难以控制,怕你接近会无意伤害到你,所以...他选择了远离。”很明显,阿奇同时还有忽略,暂时忽略了自己前面的提问。
乍一听来,阿奇一句自语说得云里雾里,让人完全不明白其中意思,但只要细想想,就会大致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说——阿奇这是在代替聂阳,向关可儿解释他此前为什么就是不让关可儿距离自己过近。
只是阿奇的这种解释必须要有一个前提作为支撑,他需要了解关可儿刚刚所想的内容。因为很明显,阿奇那自语似的话是紧接关可儿的思想内容的,而这些内容在她个人看来,全世界恐怕只有自己知道了。
可是,个人想法往往与现实情况存在较大差异,就像现在:关可儿自认为所想内容只有她一人知道,但阿奇一句替他人解释的回复却出人意料的紧接那些所谓“只有自己知道”的思想内容,并接得毫无破绽,就像关可儿刚才不是在用大脑思考,而是张嘴去说、阿奇在旁聆听一般,这就不得不让关可儿顿感不可思议了,虽说这种不可思议对她而言,还没有到需要对方亲口证明的地步。
“看来,”简略一想,不免有些严肃的关可儿留意着面前骑士的灰色盔甲,“你已经适应了Chaos力量,居然还可以用它了解眼前人内心所想的内容?不简单啊!不愧是Chaos的继承者。”
此刻听带点儿讽刺意味的话语,阿奇不过轻声地笑笑道:“关可儿这样说我可以理解,毕竟我现在的整体姿态代表了‘无所不能’。不过你有可能忘了,我现在终归还是一个来自另一世界的人。”然而刚刚说到这儿,阿奇自己就猛然有了一种异样感觉。
“‘来自另一世界的人’?”阿奇心说,“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另一世界’,哪里?天堂?还是外太空?怎么感觉我就是一个另类啊?还‘另一世界’?!”未表达完整的解释,是阿奇随后没有过度在意这一想法的主要原因。
他不禁轻轻呼吸,不出现声音的那种。
“还记得我释放力量前,观看你们守卫队执行职务的时候吗?”阿奇再次开口,“虽然主观只能说明一小部分,但是你处在客观的角度应该不会忘记我当时的思维方式吧?你和聂阳都说过,我是一个想法过多的人。虽然想法过多,会让人产生一些胡思乱想,但同时也会让人想通一些不怎么好解释的事物,就像你刚才那些关于聂阳的思想内容。‘每一件事都有其正反两面;正面代表美好,反面代表丑陋。’
“说简单点儿,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好,同时也必定有它的坏。我虽然释放了Chaos,但我现在依旧是阿奇,那个想法过多的阿奇。也许,‘古奇’更具体些。”和之前一样。最后的依然是一句自语。
“换句话说,”关可儿若有所思着,“阿奇并没有使用Chaos力量,是单靠大脑获得我的那些想法?”
阿奇略带感谢地点点头,力度明显。
“可你难道不觉得我不止想法过多,话也过多么?”阿奇的语气忽然无奈了,“说了一大堆,最想表达的却只有这么一句。”
“那得看什么人去听、什么时间段去听了。现在,我嘛,无所谓啦!”
随着话音落下,阿奇看到了一个笑意满面的关可儿,令人着迷。
反应过来的思想让阿奇意识到,对方如此只是为避免自己过于难堪。
为此,阿奇赞同地应道:“关可儿知道这些我很高兴,不过我也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以后一定注意!尽量缩短语句的篇幅。”
看她理解了意思,阿奇话锋一转,话题也回到了此前:“不过说了这么多,我刚才的提问,你......”
关可儿轻笑笑,回看聂阳的同时,阿奇也在意了她那平静得不见任何表情的侧脸。
“如果你不来,我会带着他去小潘或欧阳老师那里,不会去注意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