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必然至尽(1 / 1)

<>与邓肯面对面之时,阿奇清楚看到了那棕红色布料中央,赫然用黑色粗笔(准确说是大号的毛笔)描绘着一个近似“之”字的符号。

之所以称为“符号”,不称其为字,是因为那图案怎么看,都不会让人把它当作一个字,除非是眼神不太好,或是站在20米外的地方远望这个图案。

听着众人因为这块颜色异样的布料,而爆发出的哗然,没有移动半步的阿奇却不以为然。

“只是一块布嘛,也不用这样吧?”瞥视那些眼露惊讶,甚至满面惊愕的村民,阿奇心说,“虽然上面的图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是...这又代表什么?”

他已将目光回转到邓肯高举的右手上,很可惜,阿奇仍然没能看出、想起那布料具有的意义。

直到留意了每个看到布料中央“之”字图案的村民,包括那相识32小时的同学脸上都无一例外显露出惊讶、惊愕,甚至惊恐,阿奇才渐渐意识,那看似简单的布料,其实另有含义。

“而且不是一般的涵义。”阿奇放眼望着缓缓转动的布料,“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样式和颜色的布料,但上面的图案...究竟在哪里看到过?”

随着思考深入,阿奇不觉间就注意了距己最近的四人——林纳德、欧阳拉莎、聂阳、关可儿。

也因如此,阿奇在心里否认了刚才的观点——除了向周围所有村民展现手中布料的邓肯和对那块布料的涵义一无所知(或是一时记不起来)的自己,其他所有人都因见了那布料,而面露惊讶、口出惊叹。

之所以否认这个观点,正是因为阿奇此刻就看到了四个外在反应不同于村民的人。他们没有因为那布料,面露一丝惊讶、口出一声惊叹。

虽然如此,但当看清布料中央的“之”字形图案时,四人却无一例外地紧皱了眉头。

他们,是阿奇当前注意的林、欧阳、聂、关。

实在想不起有关那布料的事,阿奇回看看邓肯。

而当见老人还未停止转身,阿奇移眼向就近,略显试探性地说:“那布上的图案很眼熟,但我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它。老师和聂阳、关可儿好像都知道那图案的涵义,能…说明一下吗?”

看不到阿奇的脸,面前四人却都可以从他话音里听出:阿奇对图案的涵义很感兴趣,只是真的忘了那涵义具体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林纳德话音未落,就猛然觉察了欧阳拉莎制止的眼神。

林纳德是不解地看看欧阳拉莎,位置靠前的关可儿却在同时向阿奇回说:“还记得你来这里的第一天,发生在晚上的事吗?”

一句反问,不仅引阿奇回想那天晚上的情形,更让林纳德注意了欧阳拉莎另一种意义的眼神。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制止你了吧?”没有张嘴,话意却通过欧阳拉莎的眼神准确传达给了林纳德,他也在随后对此知晓十分……

“啊,想到了!原来…如此。”阿奇抬了脸庞,顿悟。

他理解地轻一点头,过后却略带着兴奋:“我第一次见那‘之’字图案的时间,是我到来的第一天晚上!嗯,那时候,聂...”猛然注意就站在关可儿身旁的聂阳,阿奇立即停口。

而他,这时正一脸无所谓地瞥着阿奇。

略有一怔,阿奇再次发声时,先前的兴奋已荡然无存,替代的正是严肃和沉稳:“那时候,聂阳因为索克突然昏迷不醒。在潘莉斯的治疗所里,欧阳老师以魔法解除了索克作用在聂阳身上的魔法。

“就是在解除过程中,我首次看到了那有着深红色光芒的‘之’字形图案。嗯...说是‘之’字形符号也许更加贴切些。”

看欧阳拉莎点头,阿奇一经停顿时,便以相同形式回应了她,只是程度尚浅。

“虽然布料上的字形符号没有之前在治疗所见到的那么引人注意,”阿奇明显有些放松,语气却不变,“但从相近的颜色、相同的图案上还是可以认定,村长手里的那块布料正是索克留下的。至于这图案的涵义…”阿奇移眼向欧阳拉莎,“那天晚上欧阳老师成功解除魔法后,就在治疗所门口向我说明了这一点。嗯...原话我记不清了,但意思我记得。

“那个图案是索克的标志。如果它出现在某个人的身上,那么就意味着索克曾在之前某个时间段里对这个人说过某些话,甚至于直接出现在这个人的面前。当然,如果这个图案出现在一个地区,就像村长现在所说的,就表示索克曾经抵达过这个地区。

“虽然这个‘之’字形图案出现的地点和方式都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图案出现必定代表了索克的到来;而他的到来也必定代表了他对某人某地区使用了魔法,使其发生或轻或重的改变。”

斜视阿奇的聂阳收回了目光,随即正看向前。

值得一提,聂阳刚刚虽然没有正眼看阿奇,但他那移到右边的眸子依旧明亮的同时,透露着一股寒意。

确认阿奇已经话完,关可儿点头应声,以此向他表示“你说对了”的同时,也不乏赞扬的意味:不错嘛阿奇,想得很全面啊!

他轻轻一笑,刚准备回以“你过奖了”,却被林纳德的严肃话音打断:“欧阳老师后来对我说起了这件事。不错,这正是那图案的涵义,也是村民见到它时会有惊叹的原因。不过,村长居然会有这种猜想,难道......”话音降至极致,林纳德无意似的放眼向前,直望邓肯的身影。

正因为这样,随即收了笑意的阿奇,在话最后也只是注意了林纳德挪动的嘴,对他话中内容听不到分毫。

看着导师那已没有什么表情的侧脸,阿奇却感觉自己已经不需要他人对刚刚一番话有怎样的肯定答复。因此,待最后看一眼那中年人,阿奇回看前去,好似顺着对方的目光。

然而,就在他因为回视,刚刚正了脸庞时,欧阳拉莎的突然开口,便让阿奇不得不再次转移目光。

只是在注意那女导师之前,阿奇先瞄了一眼左前方的关可儿。

见她此刻和聂阳、林纳德一样注视前方,阿奇莫名发自内心的轻松。

“是害怕她一直等着我回复?”暗想着,阿奇忽然有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倒美”的感觉,“真是可笑!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不过也对,关可儿现在凭什么要等我说话啊?”

没有过于沉浸在思想里,使得阿奇认定观点之时,便看向了欧阳拉莎。

“我当时只是说了那符号形成的原因,没想到阿奇能想这么全面。嗯~思维缜密的同时,思考方向又不出现偏差。的确有学习魔法的潜质。”

这是欧阳拉莎的原话,先开始阿奇也没有怎么注意,但是对后半段话的理解,他随后就明了了对方的真正意思。

“老师太看得起我了,”阿奇谦虚笑笑,“我只是一普通学生,理科知识稍好而已。思维缜密什么的,用在我身上不适合。不过是比他人想得多一点罢了,老师过于夸奖我了。”然而直到话最后,阿奇才注意了欧阳拉莎脸上的那丝不解。

“哦!”瞬间寂静,阿奇忙有了补充,“‘理科’是我世界里的词语。放在这里,就是指那些关于计算方面且需要思维逻辑的学科。”

欧阳拉莎皱眉地略加思索,随后就惭愧笑道:“是这样。我就说嘛,阿奇的思维非常缜密,因为你善长的学科都是需要长时间思考才能驾驭的。而这,正是学习魔法的基础。”

阿奇其实很想回绝她的,但临时那么一想,他的话就变成了……

“老师的职业是魔法导师,具备发觉周围人适不适合学习魔法的能力也在情理之中。既然老师认为我有学习魔法的基础,那老师不妨留我一个学生的位置,等我有足够时间去学习这个世界的魔法了,希望老师到时不要把我拒之门外。”

阿奇直视着欧阳拉莎,也期待着她的回应。

“还是你我刚见面时的话,”欧阳拉莎正经着,“如果以后某一时间段你对魔法产生了兴趣,大可以来找我,任何时候都行。”

阿奇带有力度地一点头,应声也不显丝毫迟疑。

没有了他人话语上的“阻碍”,阿奇这次顺利回看向依旧站在前方四米外的村长,可真正引起阿奇注意的,却是老人停步时的话,因为掌握绝对证据,所以绝对的肯定。

“看样子,大家都很清楚这块布出现的意义。”邓肯放下高举的右手。

低头一看手里的红色布料,老人的眼神立即坚定起来:“不错!就是他——索克。这块布是他使用魔法后的产物,也是证明索克曾到达过西面森林的证据。而这种布料的数量,说明他到达森林的次数,不止一次。”

老人双手自然上下合起,待手掌缓慢分开、完全展开,原本空无一物的左手,赫然就出现了一叠布料,且无论大小还是颜色,都与之前高举起的布料完全相同!

虽然距离和所站位置的限制,让阿奇没能看清那叠布料究竟是怎么被邓肯拿出来的,但周围村民在见到布料实际数量时所表露的惊愕,却使得阿奇根本上忽略了老人刚刚举动的魔术价值。

他没有再去考虑村长是怎样拿出那一叠布料的,毕竟按照现实情形,这一点明显没有此刻意识的问题更吸引人。

“那布料的数量…究竟是多少?”随着疑问,阿奇右移了一下视角。此后,他清楚看到了每一块布料与上下两块布料之间的间隙。

“估计有...一、二、三、四、五......”数字逐渐增大,阿奇也在不觉间皱了眉头。

快速数到最底层一布料,他之前已有松展的眉头便完全松展开来:“二十...四...二十四块?!”终于清楚布料数量时的兴奋,促使仅仅在阿奇脑海的话音突然急速地跑到了嘴边。

如果不是紧急闭了嘴,话最后的四字就很有可能冲破阿奇的嘴唇,传进他人耳孔。

虽然不是什么难以入耳的话,可在如此安静(因为见到那叠布料时的惊讶,使得众人此刻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的情况下突然有了高音,多少会让听者顿感惊疑、开口的人略感尴尬。

目光下移时的休整还未结束,阿奇赫然就意识此前忽略了的情况:布料的数量不是24,而是25块。

“因为,我忘了邓肯手里的那块。”

阿奇在那儿动了嘴角,而邓肯……

“这些是我发现第一块方布后,在森林各地点找到的,一共是25快。”不变的话语到此,老人抬手就将手中方布拍在那一叠布料最上方。

看布料高度已从12厘米增加至12.5厘米,老人抬了目光。

“现在可以向大家说明我今早的猜测了。”周围安静的环境下,老人的每个字音都那么清晰。

“索克也许正是利用了预言家进行预言的时间,改变对森林使用魔法、使其成为一个‘天然陷阱’的时机,让他人误以为森林的异常,缘于Chaos继承者的降临。换句话说,索克在50年前就对Chaos继承者会在50年后降临在迪尔村这件事有所了解。因此,他在相等时间里向村西森林实行魔法效力,对森林的掌控达50年之久。

“而我今天在森林里找到的这25块棕红色方布,正是对索克掌控森林长达50年之久的最有力证据!”

老人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或许正因为感觉到了这种激动,又或许是忽然意识了另外一事,但不管出于哪种原因,老人顿时暂停了话题,已是一个不变事实。

对阿奇个人而言,邓肯突然暂停开口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这在周围那惊愕时间过长的村民看来,村长立即沉默,明显不失为一个议论机会。

“你们对这事儿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村长为了这事儿,刚过早晨5点就醒来去证实了,最后还得到证据。如此尽责,我是没话说了。”

“是啊。”

“我也有同感。”

“没错儿!”

“我看,你们还是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

“为什么?”

“你这样说就有点儿过了。你还能怀疑村长啊?”

“难说。刚才那位老先生不就提出了质疑?”

“那是纠正吧?”

“哎,不管是什么,谨慎点儿好。”

“虽然这么想有些不相信村长,但也令人不得不怀疑啊!你们看啊,村长说自己今早5点十几分的时候突然醒来,原因就是那个忽然有的...在当时看那应该是一个猜测吧!然后他就一个人去了西面的森林,并最终找到了证实猜测的证据。把多余的十几分钟去了,单说早晨5点。虽说这个时间段有点儿早,但还是会有人出门准备工作的吧。可你们想想,刚才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证实村长说的是真的呢?”

“对啊!怎么没人出来证实啊?哪怕说一句…原来村长当时是因为这个也好呀!”

“我怎么没注意这一点。”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现在问问?”

“我看行。”

“我无所谓。”……

就当村民们凭不符实际的议论,以为找到邓肯话中的巨大漏洞时,一个明显比他们沉稳的声音突然提醒道:“我觉得你们忘了一点。”

“‘忘了一点’?”旁边一个声音略带着挑衅意味,“哪一点?”

“当前的情况。”此前声音的主人依旧沉稳。

“什么意思?”

“就是。什么意思啊?”

“你们回想下刚才。村长说完今早的事情时,大家都是个什么状态?因为吃惊,都愣在了那里。试问,有谁会在那种状态下考虑那么多?还拿‘没人证实村长说的是真的’为由质问村长,也不觉得脸羞?!

“我看啊,能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想到这些的,也只有绝对相信村长的守卫队了,尽管他们了解事的真实情况。不过,他们就算不知道实情,好像也不会想着去‘质问村长’吧?”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而就在众人以为“向村长提出质疑”的事就这样过去时,一资历明显尚浅的年轻人赫然高声地问道:“村长刚才说,今天早晨5点14分时就出门去了西面的森林,这件事,有谁能证明吗?”

“呵!年轻就是可怕。”那沉稳话音的主人冷笑道,“虽然这从侧面证明能成为守卫队一员的年轻人都是万里挑一,但是,你们看着吧,这个年轻人要为自己的莽撞,尴尬了。”

话音刚落,未等村长对此回应,只听一个位于邓肯左后方的中年妇女这么回言:“由于孩子昨晚回家时说今天需要早到学校,所以我今早醒得比以往早了一些。我可以证明村长今早晨5点钟时,的确去了西面的森林。我当时为孩子准备早饭,看到村长快步走过,还问了一句:‘村长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邓肯回看看那妇女,向她示意点头后,老人回忆道:“因为当时走得急,所以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声。不过…”老人放眼望向那提问的年轻人,“年轻人能有这样一问,说明你很细心。怎么样,用不用我为你找一个适合的工作啊?”话说得很委婉,但理解其中意思的那年轻人却为此羞红了脸,完全忽视了众人随即的细声嘲笑。

见村长摆摆手,嘲笑年轻人待事不明的村民便相继收了笑意,尽管那笑声仍然不是很高。

放下手,老人继续着话题:“我知道大家对我的解释不是那么相信。不只是各位,连我本人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也抱以不确定的心态,毕竟事实太过匪夷所思了。然而现在,我想请各位明白一点:无论事情多么匪夷所思,多么的出乎意料,只要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它真正发生过,那我们就应该去相信它。因为证据存在的价值,就是向人们说明事情的原委,无论它是怎样的不可思议。”

和任意一个村民一样,充当“听者”的阿奇,此刻却没有感受到与村民相同的恍然大悟。

除了因为他清楚邓肯解释的大多数事情,更重要的还是阿奇对这些事情都不是那么感兴趣,尽管老人刚刚所说的事实同样让阿奇意外。

利用老人换气的短暂时间,阿奇暗自叹道:“虽然事情本身和我没多大关系,但邓肯的话真可谓一个真理。是啊,无论事实怎样不可思议,只要有足够证据去证实它,那它肯定就是事实。真是精辟!‘听老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愧如此!”

阿奇向老人投去敬佩的目光,也因为这样,他注意了那个刚才向邓肯提问的年轻人。

远望那仍然一脸活力的青年,阿奇并没有以老者的眼光去看待他,因为真要论年龄,阿奇最多只算是对方的一个弟弟。

而想起对方此前的大胆与“细心”,阿奇也没有像他人那样嘲笑他的鲁莽和待事不明。

凭邓肯对他的评价,阿奇心说:“我没有资格去评论他的对错,却能通过他的决定来警示自己。的确,大胆是年轻人的特点,也是充满活力的体现,但如果是在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盲目大胆,那只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经过刚才,他以后恐怕再也不会盲目开口了,而我,也不会在面对事件时随意妄下评论。只是这一点…”阿奇近似本能地瞄一眼左前方的聂阳、关可儿,“在了解的时间上,他们两个比我要早得多。”

就在阿奇认为老人即将解释下面一点时,身为Chaos骑士的他却猛然为面前情况瞪大了眼。与此同时,那火焰燃起、划破空气的“哧呼”声,便如同惊雷突然在空中炸起,强烈刺激着阿奇的听觉。

视觉、听觉同步被刺激着,他,怔愣了,犹如瞬间抽走了灵魂,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年过八旬的老人——邓肯,在话音落下时平静低下头,却略闪冷光地直视那一块块叠放在手心的红色方布。

盯着方布中央的“之”字形图案,邓肯猛一皱眉头。这瞬间,原本没有丝毫异样的左手手心,赫然冒起了让人一惊的火焰!

“哧!呼~!”形如火山爆发般的耀眼火焰直冲蓝天,最后却像它突然冒起、急速冲上蓝天那样快速缩小,直至完全熄灭。

直到驱散寒冷的火焰踪影全无,阿奇那睁大的眼才渐渐回到正常。镇定一下受惊的心,他不觉便抬眼望向了邓肯的手。

“嗯?!”阿奇心惊道,“怎么?!怎么他的手没有任何……难道没有被火灼伤吗?”

再次细望望邓肯的左手,阿奇不得不认定:老人的手没有一点灼伤,除了手里那25块棕红色方布,因为它们此刻与火焰一样,完全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一丁点的灰烬都没有留下。

“那股火焰…”回想下,阿奇心里断定,“那高度曾达到5米、宽度达20公分的,形似三角形的火焰之所以会突然冒起,完全是因为邓肯想把手里那一叠布料...‘方布’也许更准确,想把那一叠方布销毁。但是,用这么惊人的方式去烧毁一叠布,难道就不觉得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阿奇又一次注意邓肯的左手。然而再次看到那手掌没有被火焰灼伤分毫,阿奇不免有了疑问:“那火焰,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就算是打火机配上汽油、白磷遇见空气,那么近的距离,而且不用任何防护措施,不被灼伤,手心也会因为火焰瞬间产生的高温,发红吧?怎么到现在也看不出邓肯的手有任何颜色上变化啊?

“况且身为村长,他身上带那三样东西是什么意思?玩火?不对吧?也没见他手里有这三样东西啊!是距离远没有看清,还是怎么回事?”阿奇不觉得就向前移动了几分。

猛然感觉到身旁人的注视,阿奇略显不解地就扭头看去。就是这一瞬,他意识了自己刚刚正无意识向前迈步。

面对欧阳拉莎疑惑的神色,阿奇尴尬一笑地说:“那...那个什么,我...嗯...我......”

也不知是见阿奇说话麻烦想帮他一下,还是因为阿奇吞吞吐吐的,有些不耐烦,反正欧阳拉莎一时未等话语完整,便微笑猜测道:“是因为对一些事情不了解,想走近看看?”

一听这话,阿奇顿时欢喜地点点头。可紧接着,他又稍显慌张地摇了摇头。而面对如此回复,欧阳拉莎也有些迷茫了,完全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怎么一个意思。

阿奇看得出导师更加迷惑不解,因此眉头一皱同时,迅速压下情绪地郑重道:“只是见村长的手没有被忽然的火焰灼伤,有些惊奇而已。距离那么近,火势又那么猛,村长的手怎么可能还毫发未损?”

阿奇收回望向邓肯的眼睛,回看欧阳拉莎:“也许正是在这种思想下,我刚刚才不自觉迈了步子。

“老师…”阿奇不免确认着,“能明白吗?”

“嗯。虽然我擅长的是火系魔法,”欧阳拉莎正经答言,“但是刚才见村长忽然使用这一系的法技,说实话,我还是在内心吃了一惊的。”话最后,一丝难堪便浮现在了她的脸颊。

“这么说的话,村长刚才用的就是火系魔法?”阿奇就事实开口,也就不知是没有注意对方神色上的变化,还是注意了故意不显露。

欧阳拉莎连忙应声,看村长还在盯着左手,便加快了解答的速度:“那是火系魔法中最基本的技能——炎火,只是通常情况下大家都称它‘火箭’,因为它释放成功后的最初形态很像一支飞射出去的箭。”

“‘炎火’和‘火箭’啊?”阿奇若有所思的语气在他人听来,就好像重复那两个词只是为记住它们,殊不知同时,阿奇内心的无奈笑意。

“炎火和火箭?难以置信,这里居然会有‘烟火’和‘火箭’?!是不是‘运载火箭’啊?唉,真是...等等!我这样想,是不是有些跑题了?明明是在说一件正经事情。”

“明…明白了。”阿奇说,“但是老师,村长突然做出这么一个和魔术相近的举动,原因真的就只是为了烧毁手里的物件?”

注意欧阳拉莎浮现于脸的不解神情的同一时间,阿奇意识了她不解的事物。

“哦!嗯...”阿奇有所反应,“‘魔术’是我世界里的词语,是一种娱乐项目,表演它的人称为‘魔术师’。

“说得简单些,就是魔术师利用一些小道具和障眼法,向观众展现一些常人不能或很难做到的事。比方说……

“表面上不借助任何东西,使人漂浮在空中。”

看欧阳拉莎依旧不怎么明白,阿奇低头就有了深度思考,希望能解释得更加直白。

然而还未有话的大致内容,欧阳拉莎却说:“不用了,阿奇。我只是觉得那词语很新奇,也不是一定要清楚其中意思。

“‘魔术’,‘魔术师’?”她轻声自语,“嗯...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你已经解释了一些,如果以后有时间再详细说明吧!下面我来说一下村长为什么会突然释放法技,来摧毁手里的布块。”

见阿奇点头,欧阳拉莎接道:“这只是我个人观点,不过感觉村长应该是因为这个。阿奇不要小看了那些布,它们可不是一般的布料。或许,是你忽视了一点,最底下的那块布,也就是索克使用魔法后留下的第一块布,距今已有50年了,它为什么没有随着时间,出现腐烂呢?”

阿奇猛一瞪眼:“老师的意思是...是!”他语气上已表明了应有的吃惊。

欧阳拉莎平静应声,认同道:“不错,不仅那些布块代表了索克曾对森林使用了魔法,就连那一块小小的方布都具有长久保存的魔法效力。就像...昨天下午对你说的‘之’字形符号,都是具有永存法力的。

“哎,我说,你在这里应该能看到那布块上的‘之’字形符号吧!既然这样,你应该能轻易就把它们连在一起想的,怎么你......”

阿奇迅速反应,回说:“一时没往那儿想,不过老师既然说明了,我也就明白了。”

“其实还有一点,我也是刚刚意识到的。”欧阳拉莎垂眼一想,“‘之’字形符号代表的魔法是现在全魔法的基础,它本不属于索克,但不了解魔法的人往往把它认作索克的特殊标志,每当看到那符号出现,就认为索克曾经来过,以致最后这种不符实际的事竟成了常识。”

“如果我没有想错,”阿奇快速确认,“这应该缘于索克本人的习惯。具体说的话就是…索克每次在一个地点释放魔法,总会留下一个上有‘之’字形符合的物件。时间久了,见的人多了,这个本是魔法标志的‘之’字符号就在人们的印象下,成了索克的特有标志。嗯...称那个符号是魔法标志...没什么问题吧?如果有,就当我是乱说的。”

欧阳拉莎轻摇摇头,笑道:“一个称呼罢了,又不会真正改变什么,它现在成为索克的特有标志不也是这样?你,不用在意这个。”

阿奇放心地一应声,欧阳拉莎却表情不变地接上一句:“可话说回来,你能自己想到这点,倒让我有些意外。”

“不过仿照村长随大势而已,”阿奇尽显轻松,“没什么值得说的。”

“过谦了。”欧阳拉莎说,笑意却随着话落,渐渐淡去,“好,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回到最初的话题。村长以炎火将那些布块烧毁也是迫于无奈。

“你也知道了存在于布块里的源于‘之’字形符号的魔法,让那25块布料避免了时间的摧残,同时也能经受住平常方式的摧毁。真正能将那些布块销毁的,只有魔法本身,而且必须是火系魔法。

“布本身源于线,线最初是植物,而植物又属于木,木被火完全克制。”

认真的一番话结束,阿奇却已惊得怔愣不动,直至…邓肯凭自己洪亮嗓音,向村民解释下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情。

“我之所以没有提前向大家说明这些情况,是因为我之前一直以为索克对Chaos继承者的事不清楚,想在完全了解了Chaos的具体能力后,让索克体会一下‘惊喜’的滋味。”

邓肯的目光黯淡下来,他此前朝上的左手也随着话语出口,自然垂到身体一侧,好像完全没有在意刚刚手心里冒起的冲天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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