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家门口,关可儿忽然意识了刚刚沉默时间的…过长。
为此,在聂阳即将加快脚步地“抢先”开门前,关可儿略带抱歉地说道:“只是又一次感受了阳与之前的不同,就多比较了一下。阳…不会认为我在生气吧?”
她看向聂阳的眼里闪现笑意。
而他静视着,神色间就有了少许迷茫。
低头一眨眼,那迷茫才得以消散。
“抱歉。”聂阳说,“有可能是没及时吃饭,感觉...有点儿累......”他右手抚于额头,原本稳定的脚步也在此刻有了一阵虽不会有什么大碍,却足以关可儿觉察的浮动。
“既然这样,”根本不由分说,关可儿上前一把扶了聂阳双肩,“那我们快点儿回去吧。刚刚的事儿,到家再说。”话罢,关可儿就准备在手不离肩的前提下,扶着聂阳走进现在已近在咫尺的家。
突然的轻轻笑声,引得关可儿扶聂阳走出没几步就猛然停下。
回看已然有所笑意的他,关可儿疑问:“又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她忽然转变语气,眼中不解也由此消散:“发现阳现在真的很爱笑,想以前我无论怎样让你笑,你最多只是一翘嘴角。”
被关可儿扶着肩膀,聂阳之前还在额头上的手现已放下。
一时相距较近,再听身旁人一问,他也就没像此前那样直接回复。
聂阳压了压心中笑意,移眼看着左侧少女,仅嘴角有笑意地说:“不是我又想到了什么,而是你现在这动作。”
“我的动作?”关可儿看看双手,“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没有,只是可儿你就不觉得自己离我太近了?”
“‘太...近了’?”关可儿以目光测量与眼前男生的间距。
“这个呀!嗯...我倒没什么,毕竟是阳嘛!怎么?”关可儿诱惑似的笑笑,“阳难道还为此不好意思?不应该啊,我这女生都没什么,阳一个大男孩...怎么可能呢?”
“也许正如你所说,”聂阳垂视前方,“我一个男的,不该对此不好意思。但对于你,我不想也不能让人因此就有什么看法。
“我知道可儿是担心我才这么做的,但你可能没想到,你这样反而会让我为你担心。所以,放手吧,我自己能走,还没到站不住脚的时候。”
听出了他对自身的重视,关可儿就在垂眼一想时,缓缓收手。
也正如聂阳所说,待关可儿后退一步,手掌完全离开肩膀,他依旧站在那儿,不显丝毫异样。
最终正视关可儿,聂阳却无不尴尬地轻笑道:“可也真是惭愧。明明看着有些站不住脚了,却说那些做作的话,我都感觉自己刚刚很虚伪。”
他难免针对自我地摇摇头,只是垂眼一看时,嘴角笑意也变得无奈。
关可儿清楚聂阳这时不会故意自说,而他既然那么说了,就表示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面对那样的聂阳,关可儿抿嘴笑笑地安慰道:“阳这样就有点儿多余了。毕竟是我主动上前,就算你感觉那么说有问题,根本原因也不在你。
“阳是为我才有那些话的。我都没有为此感到什么不妥,阳何必自添烦恼?说了就说了,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人,是吧?”
静看关可儿话最后询问的眼神,聂阳一停,便轻轻点头。
仍然像以前任何一次,当聂阳、关可儿同时站在家门口,最先伸手开门的必定是前者——那身背一把木质长弓的少男……
远望最后带上门的聂阳;回想他刚刚和关可儿的对话,已面对那二层房屋的阿奇不经意就打消了准备落地的念头。
由此,他刚刚的所想得以继续:“前面的话很正常,没什么不对,可最后...嗯...虽然知道聂阳非常尊重关可儿,这种尊重我之前也不止一两次听别人提起、亲眼见识过,但是这次,怎么感觉他有点儿‘欲擒故纵’……”
阿奇不免紧皱下眉:“关可儿倒没什么,伸手去扶聂阳纯粹是为避免他不知何时会突然倒地,可是聂阳最终拒绝就有些……
“理由是很充分,也很合理,但我怎么就是感觉他的拒绝...按聂阳自己的话说就是,很虚伪,不知好歹。”
尽管阿奇都感觉这后一词有些过分,但他对此并不感后悔。
“自己有了不好解决的事,有人不顾一切主动上前帮忙,不表示感谢就算了,居然还以那么好听的理由拒绝。你认为你谁啊?就算是国家总统也不似你这么高傲吧!”
阿奇侧移的眼神里突显出浓重的鄙视,尽管此刻他面前的只有一座静止不动、没有任何思想的二层房屋。
想起自身现处四周无人的半空,阿奇类似气愤的情绪也顿时消减大半。不觉回看下,他带有笑意地自嘲道:“真是难以置信,我竟然会在这儿去想那些和我毫不相干的事。聂阳拒绝关可儿搀扶究竟是因为什么,和我有半分钱关系,我去想这些!在那儿浪费脑细胞想这想那,还那么认真,我真是吃饱了...不!是‘还没吃饱就撑了’,因为我还没吃饭。”
阿奇放低身子,准备再次急速俯冲地落向地面,然后走到房门前。
可下力扇动了翅膀,自身却还未有前移,突然意识的事便让即将行动的阿奇猛然怔愣,黑色羽翅的推力也瞬间消失殆尽。
“我如果以这种方式回家,还不如直接和他们两个一起呢!”随着所想,阿奇默默起身,一时仅剩下身后翅膀的“扑扑”声。
俯看面前这如同玩具的房屋,阿奇回想着此前说好的决定:“他们两个先回家,然后我再在没人注意这里的情况下悄悄回去。这么做的目的是避免他人知道Chaos骑士的住所正是聂阳、关可儿的住所。既然这样,我要想回家还真不能走大门,那我应该......”
阿奇开始上下打量面前的房子。最终,他决定从二楼的窗户进入房间。
“房顶上那扇门是锁着的,我…好像没有那扇门的钥匙。嗯,的确没有。那只能这样了,希望不要有人误认为我是小偷,不然我可就亏大了。”他不禁一动嘴角。
再一扇翅膀,阿奇急速俯冲而去,目标直指二楼正对北方的窗户。
此前一秒,即将下落的他不经意看看房前那条石板路。虽然一掠而过的目光里没有类似可惜的意思,但阿奇回视的举动就已经在表明他其实很想以平常方式回去。
“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思想回到刚刚,尽管阿奇现在盯着迅速临近的窗户;听着耳旁呼呼的风声。
“聂阳没那么多想法,也并非什么‘欲擒故纵’,他只为避免不必要的情况发生,避免那些可能经过这里的村民…可能有的多余想法。”
“或许,”阿奇不经意开口,便将所想说明,“我就在那些‘村民’之中,因为我有了那些多余的想法。”
毋庸置疑的自语,理由却已不单是四下无人的环境,更是阿奇话本身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