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卑职以为,与其与苗疆这般耗下去,不过半月,我祁国必定会粮草短缺,依臣之意,和解乃是上策。”孙俊接到东方玉儿的指示之后便在次日的早朝上提出。
“依孙副将的意思,我泱泱祁国竟会惧怕一个小小的苗疆?若是靖国马国得知此事,我祁国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放?”御史监李大人李青上前反对道。
“李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天下呈三分之势,祁国,靖国马国才是实力均衡,若是贸然对于苗疆,纵使苗疆蛮夷不足为据,但还是会有损国力,微臣此番建议虽算不上上上之策,至少能够缓解我国与苗疆暂时的战况啊!”孙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瞬间让营帐热议起来,有跟随意见的,又反对意见的。渐渐的持赞同意见的人比较多……望着孙俊眼底的那一抹得意,元佑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却让人感到发寒。
“孙副将言之有理,只是朕倒不知原先遥遥领先的冷家军在孙副将的指示下倒是死伤大半,朕倒是想知道,孙副将真的是饱读兵书吗?嗯?”嘲笑的语气淡淡,但是杀意却是满满,孙俊暗暗心惊,后背一阵发凉,圣上已经知道了么?主子说得对,却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脑海中已经闪过千万个想法,最后孙俊却是跪了下来,“圣上,微臣冤枉啊!冷家军一向骁勇善战,只是前段日子适逢冷将军突然离世,冷家军跟随冷将军多年,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不管微臣如何阻挠,他们都要去苗疆挑战,试图给冷将军一个公道啊!微臣见他们如此情深意重,不能阻挡也无法阻挡啊!”
一边声嘶力竭的吼着,一边痛哭流涕,孙俊将虚伪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偷偷打量元佑的神色,见元佑并没有什么怒意,瞬间放下心来。
“所以,爱卿就眼睁睁看着我祁国的儿郎去送死而不做任何表示?”元佑冷冷的问道,夹杂着内力的声音让孙俊心头一震,口中涌上一股腥甜,但是死死的咬住牙,绝对不能屈服,否则后果想必更加严重。
“圣上,冷将军一生为国,冷家军情深意重,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孙俊抹着眼泪,似哭泣道,一众大臣也想到了那位守卫边疆二十余年,三十八岁便早逝的冷如云,心头都抹上一丝阴霾,整个营帐气氛有些凝重。
孙俊却是感到得意,如今自己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冷如云身上,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眼前的这位君主虽然是明君,但是自己相信没有一个帝王可以容忍自己的臣子心中最敬佩的是其他人,哪怕那个人已经离世!
“大胆!”元佑看着眼前一片哀悼的众人,眼底闪烁危险的光芒,“朕还没死,你们这么悲伤是何意?”
果然中计了,孙俊的嘴角升起一丝诡异。
“陛下恕罪!”大臣们皆反应了过来,连忙跪地大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佑淡淡一笑,不似春日的温暖,倒是像极了冬日里凌冽的寒风!孙俊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刚刚被自己压制的那股腥甜似乎压制不住了……
“起来吧!”元佑淡淡的说了,语气中不带丝毫的情绪,见众人没有起来的一起,又默默说道,“同一句话,若是让朕说了两遍,后果自负!”
震慑与帝王的压力之下,一众大臣都麻利的爬了起来,只是面上仍然带着恐惧。元佑看着一脸无辜的孙俊,笑道,“既然孙爱卿这般敬重冷将军,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月,孙副将不妨守着冷将军的陵墓,好好的陪陪冷将军。”未等孙俊回话,小德子便响起了奸细的嗓音,“退朝!”
整个大殿陷入一片寂静,因着之前天威的震慑,没有大臣敢于孙俊说话,唯恐避之不及,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大殿这剩下孙俊一人,再也忍不住喉咙中的腥甜,“噗”被内力所伤,孙俊拖着身躯回了自己的营帐,该死,元佑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竟然冲破了自己的穴道,看来毒素要提前清理了……
“解决了吗?”欧阳婉儿轻轻的抚摸着念佑熟睡的脸,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嗯。”元佑淡淡的应着,伸手将她圈入自己的怀中,淡淡的茉莉花香冲散了几分疲惫之感,只是那件事,自己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等解决了苗疆的事情,我们就回京城,可好?”元佑将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之上,轻轻的乞求。
“好。”欧阳婉儿干脆的答应着,“如果苗疆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一家人就回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知道她指的是尚美族的人,只是这一切都怎么会那般简单,那个女人就是尚美族的人,这五年的时光他们浪费的实在是太可惜,心底涌出一丝丝的遗憾。
似乎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欧阳婉儿也感到有些难受,毕竟他和她,缺了五年的时光,五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了……
“婉儿,今生今世,有你足矣。”紧紧的将她揉进自己的怀抱,试图平息心底最深处的怒吼,如今还不是告诉婉儿的时机,嘴角升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事情了呢?
欧阳婉儿,今生,你注定是我的劫难,而我元佑,却甘之如饴,只因你是我心中的那仅有的明亮。
“既然已经知晓了真相,你打算如何做?”欧阳婉儿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出声问道。
“将计就计,瓮中捉鳖。”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欧阳婉儿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既然如此,要多加小心。”欧阳婉儿轻声叮嘱着,即便知晓他的能力,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忧。
“今晚我要夜袭苗疆的军营,你早些歇着吧!”元佑仔细的落下一吻,浅浅的竹香印在娇嫩的樱唇之上,久久不散那芳香。
“我不放心,我们一起去。”本欲拒绝看到欧阳婉儿眼底的那抹坚定之后,元佑终究点点头,既然决定了携手面对未来的风雨,自然要说到做到。
边疆的月亮如明镜,淡淡的黄色的光晕带着纯洁的味道,隐秘的那一种朦胧的美。
欧阳婉儿紧随元佑身后,仔细的聆听着四周的动静,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们的耳朵。
选定主帐之后,元佑便比了一个沉默的姿势,欧阳婉儿点头示意,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一左一右的站立于营内屏风的两侧,而微风拂动的帐帘只是轻轻的响动,似乎只是昭告了寒风的气息。
两人皆屏住呼吸,试图听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是让他们意外的是,昏黄的油灯忽然熄灭,元佑有一丝的不安,直到将欧阳婉儿紧紧的圈入怀中才放下心来,随着粗重的呼吸声传来,两人便一前一后开始仔细的搜寻。
火红的罗帐之下,是一张陌生的脸,欧阳婉儿仔细打量,只觉得眼前的这张脸有点模糊的记忆,想要努力思索,却感到脑海中一片空白……
察觉到欧阳婉儿的变化,元佑便将她紧紧抱住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唤道,“婉儿,快醒醒,我是佑啊!”
欧阳婉儿双眸呆滞,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汗珠渐渐划过俊美的面容,元佑的心底更加的悲凉,迷魂术,是那人的手段,只是婉儿……
“哈哈!”床上的人忽然醒了,火红色的肌肤带着点点斑痕似乎昭告了岁月的痕迹,只是那铜铃般眼睛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杀意。
“想不来如此简单就擒获了祁国的皇帝陛下和皇后,倒是我阿布拉的荣幸啊!”声如洪钟,响彻脑海。
元佑渐渐舒展开紧缩的眉头,微微笑道,“朕倒不知,阿布拉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倒是真让人吃惊啊!”
阿布拉却是狠狠一拍,眼前的红檀木的桌子瞬间化为烟灰,“祁国陛下此言差矣,若不是陛下深夜来此,阿布拉又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呢?就像你们中原人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元佑却是面带微笑,一边暗暗对欧阳婉儿输入内力,一边试图拖延时间,“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我祁国与苗疆一向和平相处,如今却要兵戈相向,受苦的岂不还是百姓!”
“别跟本将军扯这些有的没得!”阿布拉随手一拜不耐烦的说道,“若不是你国的使者前来挑衅,我苗疆一向爱好和平,又怎么会拔刀相向,实在是你们太过分了!”
元佑的眼底似有寒芒惊起,随后归于平静,只是淡淡的问道,“不知将军此言而已,我倒不
知我祁国何时想苗疆派遣过使者?”
阿布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后粗声说道,“就在两个月前,有祁国使者带着你们祁国的物件,前来苗疆,让我们增加每年的赋税,在原先一千匹的云锦的基础之上在增加两千匹,我苗疆虽然是盛产云锦的地区,但是这些年连受天灾,蚕丝的产量并不高,而每年除了向你们祁国贡献一千匹之外,只余数十匹,我苗疆将这些云锦视为圣物又怎能轻易答应?何况三千匹的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于是你国使者放下狠话不出半月必将攻打我苗疆,我王也不想发生战争,涂炭生灵,于是向着祁国发出数十封信件呈给陛下,只是总是杳无音信,故此这才开始加强军队的练习,原先向着若是一场误会便作罢,却不想冷将军一度攻入苗疆与祁国的纷呈边城,随后大军又势如破竹,故此才会一站到底!”
听着阿布拉的描述,元佑已经了解了大概,看来这祁国大臣之中,还有一些自己看不到的黑手在控制,居然有人冒充使者,挑起两国争端,却没有一人上报此次战争的原因,看来不使些手段,他们倒是不知道这祁国就是是谁的天下!
“阿布拉将军,朕已经了解了全部事情,可否给我一日时间,解决两国争端?”带着自信的眼神折服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阿布拉将军。
“既然如此,可能解开婉儿的迷魂术?”元佑急切的恳求道。
阿布拉面露难色,“倒不是本将军不愿意,只是如今,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此话怎讲?”元佑的心底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因为迷魂计是我所出!”清冷的女声伴随着漫天的玫瑰花香袭来,元佑剑眉紧锁,心中的痛苦渐渐清晰。
“你想怎么样?”元佑狠狠的问道,当初的那一切,这一生他都不会原谅自己和眼前这个叫做东方玉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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