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张劲和何爸爸、何妈妈这么喜疯心的失态,因为何清浅睁开眼睛,对他们来说,确实就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
虽然何清浅仅仅是睁开了眼睛,仅仅是能够看了,不但全身仍然无力举动,甚至连说话的能力都未能恢复。但是这已经足够让何妈妈、何爸爸,也让张劲恨不能感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
‘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是多么美妙的意境,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从这一点,不也恰恰体现出两人的默契。两人的情深么!
…………
因为喜疯心了的狂喜。在何清浅醒来后的几天,张劲和何妈妈过的紊乱而癫狂。
何妈妈已经顾不得每天没完没了的忙乎,顾不得帮助张劲清洁整个小楼。而张劲更是甚至放下了每天的晨读、晨练,拒绝了每天与刘老爷子的三番棋,除了不得不接受何爸爸一天几次的电话骚扰外,张劲同何妈妈一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围着何清浅转。
在又经历了一番艰苦谈判,再次获得晚上与何清浅同室而眠的权利后。张劲也暂时放弃了继续研读何清浅日记的进程,在晚上回到卧室,没有了何妈妈这个大电灯泡后,喋喋不休的说出在何妈妈面前难以启齿的肉麻情话。
而何清浅虽然被张劲肉麻的情话说的娇羞不已,眼泛水光秀色,但却仍然不舍得闭上双眼。强抑羞涩的与张劲深情相望。
这种被疯狂喜悦所充斥的,一切以何清浅为中心的无序日子过了足有好多天。
直到十多天后,张劲与那位日耳曼兄弟钢琴调音师克拉克通过网络联系,敲定了琴房的设计方案,一大票日耳曼壮汉组成的施工队伍,轰轰烈烈的开进张劲家的小院后。因为心有旁骛,张劲与何妈妈那种几乎能将胸膛炸破的喜悦才慢慢的平息下来,慢慢的回到某一个还算稳定的节奏。安定下来。
当然。因为何清浅的醒来,如今张劲的生活节奏已经与从前大相径庭。
每天拉着何清浅陪伴的晨练、读书、一日三餐仍然一如往常。
除了这些之外。张劲绝大多数花在躺椅上的时间却骤然缩短,每天的生活内容却丰富了许多。除了因为琴房施工噪音太大,就算窝在躺椅上也睡不舒服的缘故之外,还因为体贴的张劲知道,何清浅在黑暗中睡了那么久,需要看看五彩缤纷的世界,需要看看或壮丽或精致的景色,需要看看形形色色、不同的人。
于是,每天忙完晨练晨读之后,张劲就带着何清浅一起,或在园中漫步,看看塘中活跃更胜野生的塘鱼,看看如带温泉飞瀑;或是到海边听海、看海、捡贝壳;或是到已经划归到自己名下的山上观鸟,寻找林丛野趣;或是在村子里挨家的乱窜,家长里短的一番海阔天空;或是到棋坪巡视一番,让何清浅见识一下自己大杀四方的威风……
当然,因为何清浅已经睁开双眼,已经能够用眼睛饱览世间景致,所以何清浅自然不肯每天躺在轮床上仰面朝天。于是,她的交通工具变成一架舒适的轮椅,每天由张劲推着四处乱走乱看,弥补几个月黑暗的损失。
每次张劲带着何清浅出去,都会背着古琴,带上洞箫。无论在家中小院,还是在海边、在山上,只要何清浅想听,张劲就会为她弹奏一曲天籁。
张劲喜欢何清浅听自己演奏时那迷醉的神情,喜欢何清浅看到万鸟云集时那惊喜的神色,喜欢看到何清浅被自己乐声征服后那深深的崇拜,更喜欢何清浅眼神里那深沉的慕恋以及灼灼的爱意!
每晚,当施工工人离去,张劲与何清浅回到家中,张劲都会为何清浅举办一次‘私人钢琴演奏会’。除了每天必有的《爱之梦》,张劲还为她弹奏《水边的阿芙洛蒂》、《致爱丽丝》……
为何清浅演奏,张劲不求难度,不求炫技,只求浪漫,只想表达自己对何清浅满腔的爱意!
…………
又一日时近夜半,天黑沉沉的,放眼望去穹庐被一望无际的彤云所笼罩。此时的小楼,白天时电焊、电锯、器械的轰鸣、人声的嘈杂早已远去,小院中除了波涛温柔舔舐沙滩的声音之外,静邑如死域。本来每日此时都会大开演唱会的山中群虫,似乎也因为铅云的重压,而惴惴瑟缩的闭上嘴巴,不知躲到那片树叶下惶惶不安去了。
因为夜已深的缘故,小院中与此时的海窝子村里一样,早已灯熄火灭,一片漆黑。张劲、何清浅和何妈妈也早已进入梦乡。
突然,煌煌天威打破了这死域一般的静寂。墨也似的天穹银芒乍现,照亮了整个天空,照亮了方圆数里的海面。
接着狂风大作,原本温婉如十岁处子般的海面,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在狂风的怂恿下,如前赴后继的死士一般,带着数米高的浪头,狠狠的扑向沙岸。
山上郁郁黑黑的丛林也起来,一株株或伟岸或低矮的树木开始大肆喧哗,卖力的摇曳着茂盛的枝干,那张牙舞爪的样子,仿佛黑夜出洞的鬼魅,骇人之极。
当闪电无声的闪过几次,当狂风已经愈见疯狂的时候,终于一声彷如裂阙霹雳般的雷鸣,在小楼上方近在咫尺的高度砰然炸响,直震得的窗子的玻璃吱吱哀鸣,整栋小楼似乎都隐隐摇晃。
以如今张劲的心性与武学修养,可以让他很容易的做到闹中取静在狂涛怒雷中安然而睡,也能做到十米外一声蚊蚋鸣叫即如雷鸣。通常来说,只要没有危险临身,就算雷鸣声再强几分,也不足以把张劲从睡梦中惊醒。
但是,今天不同。雷鸣声刚过,原本安躺沉眠的张劲,就突如触电一般,腰背猛一用力,坐了起来。起身后,张劲先是飞快的扭亮的屋里全部的灯光,然后毫不耽搁的向与自己卧床并排紧挨的轮床上看去。
果然,正如张劲所料的一般,何清浅早已醒来,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眼中全是恐惧与惶惑!
何清浅那恐惧无依的样子,让张劲心肠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然后他飞快的动手,将何清浅从轮床上抱自己的床上,让她与自己紧挨并排躺下,并将她紧紧的揽在自己的怀里,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何清浅的秀发、背脊,一边用嘴唇亲吻着何清浅的额头、脸颊、鼻翼、嘴唇,一边嘴里喃喃的说着:
“浅浅乖,不怕啊!打雷是吓唬坏蛋、打坏蛋的,我的浅浅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老天爷才不舍得伤到你呢……”
曾与何清浅同床共枕很长一段时间的张劲,自然知道,何清浅是个怕雷声的女孩儿。每每雷雨天气,尤其是正赶到晚上的时候,屋里一定要灯火通明。然后,在最明亮的光线下,何清浅总是会如被惊到的小猫一般,紧紧的蜷缩在张劲的怀里瑟瑟发抖。而张劲,也总是用如今这种姿势,一边帮忙堵耳朵,一边以嘴唇用最温柔的方式触碰她的脸颊给她最熨帖的安慰,一边如哄孩子一般用轻柔的语声絮絮的安慰。
明亮的灯光下,看着仅仅寸许距离的张劲温柔的双眼,看着张劲的双唇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般不断的、点点的落在自己脸上、鼻翼、唇瓣……
何清浅迷茫了、迷醉了、迷乱了……
姿势还是那个亲近的让自己保持最舒服的姿势,眼神还是那个温柔的能灌醉自己的眼神,动作还是那熨帖的能让自己融化的动作,张劲还是那个最疼自己也是自己最深爱、无论做什么都让自己永远无法拒绝的劲劲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