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还有师傅跪下的是个粗壮汉子。
他噙着泪,泣不成声的对我师傅说:“道爷啊,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那苦命的孩子吧!”
说着,竟就要给我俩磕头。
我愣了一下,认出了这个人,这不是我小时候的对门吗?
我依稀记得,眼前的这个人叫魏安邦,他有个儿子,叫魏大飞。
我小时候这魏大飞也没少欺负我,估摸着现在和我年龄应该相仿,不过这魏大飞也挺可怜的,从小就没了娘。
师傅赶忙把魏安邦给扶了起来,问:“你孩子怎么了?”
魏安邦唉了一声,说:“我也说不清楚,道爷,快去家里给看看吧。再不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师傅一听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忙说:“快带我们过去看看。”
魏安邦连连点头,擦着泪带着路。
我和师傅走出人群,跟在魏安邦后面直奔他家。
路上,魏安邦还一个劲的夸我,说我成了云凌子的徒弟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的有福分。
我对这些话不以为然,只是应付着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我和师傅跟着魏安邦进了他家。
院子里杂乱不堪,各种杂物堆积在一起,臭气熏天。
我打量着周围,这里和我小时候见过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突然,我眼前一亮,没想到,就在院子一个阴暗的角落,正拴着一条大黑狗!
这条大黑狗四肢细长,皮毛脏乱,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到我和师傅这两个生人来了,竟也不叫.
我打定主意,救了魏大飞以后就把这条大黑狗借来一用。
魏安邦把我俩请进了屋,连坐都没顾得坐就进了魏大飞的卧室。
只见一个胖小子平躺在床上,挺着个肚子,不断的呻吟着,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伤势。
可是我看了一眼魏大飞的脸,顿时就吓傻了。
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面都流出来一种墨绿色的脓液。
他的两颗眼珠被脓液挤得凸出,几乎要掉出来。
他额呜额呜的呻吟着,就好像喉咙里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似得。
师傅凑到床前,用手轻轻的掰开了魏大飞的嘴,没想到刚一掰开,魏大飞就呕吐起来。
无一例外,吐出来的全都是那种墨绿色脓液。
师傅仔细的朝魏大飞的喉咙深处看去。
我也好奇,走过去看了看,只看了一眼,我就缩回了头。
我胃里翻江倒海,直接就吐了两口酸水。
这魏大飞嗓子内竟然都附着着这种墨绿的脓液,而且脓液上还爬着一些红色的小点,在脓液中来回穿梭。
我忙问师傅,那些红色的小点是什么。
师傅严肃的告诉我,那是赤蜱。
我从未听说过赤蜱这种东西,忙问那是什么。
师傅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床边,愁眉不展的说:“赤蜱就是蜱虫的一种,因通体赤红故而得名。不过,赤蜱……只有在降头中才会用到……我看他这病状,极有可能和血刹祭有关系。或者说,这就是血刹祭的一部分。”
“啊?!血刹祭的一部分?!!”我彻底的呆了。
师傅接着说:“血刹祭,是一个大的整体。你在墓中所见的怨魂也不过是血刹祭的其中一部分。简单的来讲,它就是一个范围极大的阵局。”
“这个阵局里内容繁多,甚至阵局中的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成为血刹祭杀人的工具。一旦布下血刹祭,凡是血刹祭内的所有东西,几乎都会尽其所用,用来杀人。”
说着,师傅铺开一张纸,用笔在上面画了个图,对我讲解起来。
“我怀疑血刹祭开启之时已经囊括整座双丘山。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血刹祭的一部分,变作杀人的工具。这就是血刹祭的强大之处。它可以让一座城市,顷刻间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活人禁地!”
师傅咬着牙,讲解完后又对魏安邦问魏大飞这两天有没有去过双丘山。
魏安邦拍着大腿,气道:“就昨天下午,他和其他几个人鬼混,都没告诉我一声就偷偷的去了双丘山。结果最后大半夜还是被其他人给抬回来的。唉!真是倒了大霉了!”
师傅点了点头,说:“那就没错了。应该就是去双丘山惹下的祸。”
“道爷你糊涂了吧?为什么只有我家孩子有事,其他人就没事?”魏安邦反驳道。
我插嘴道:“因为其他人没有碰到那东西,只有他碰到了。”
“那东西……”魏安邦也不傻,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扑通一声又给我和师傅跪下了,不由分说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
“求求两位道爷一定要救救我孩子啊!”魏安邦说着,就拉住了我的裤腿,“天一,天一。看在咱们也当了这么多年对门的份上,救救大飞吧……”
我皱了皱眉,不敢答应下来,毕竟师傅说这是血刹祭的一部分,能不能除得掉,都还得另说。
我犹豫不决,这时候,师傅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会意,把魏安邦扶了起来,安慰道:“魏叔,你放心。我和师傅会把大飞治好的。”
说完,我就把师傅拉到了一旁。
“师傅,有把握吗?”我急忙问。
师傅平淡的回答道:“目前看来,没有把握。虽然血刹祭有很多部分,但是它们还是一个整体。必须把血刹祭的阵眼找到,才有可能彻底破解。现在,我也只能试着延缓一下他的病状。主要是,让他把那条黑狗借给我们。天一,不知道你看出来了没有。那条黑狗,不是普通的土狗……”
不是普通的狗?那是什么狗?我正想问。
突然,那条黑狗竟然挣脱锁链冲了进来,对着躺在床上的魏大飞狂吠!
魏安邦见状,想要把狗给拴上拽回去。可是这条大黑狗死活不肯走,对着魏安邦呲牙咧嘴,发出阵阵低吼。
魏安邦怒气冲天,抄起旁边的长凳就要打。
我和师傅赶忙拦住了他。
“魏叔,消消气。我觉得,事出有因。这狗不可能无缘无故乱叫,我和师傅先看看再说。”我劝慰了两句,走到了一旁看了看这条大黑狗。
这条黑狗依旧是叫个不停,可是我却发现,它似乎并不是对着床上的魏大飞叫。
而是对着魏大飞这张床靠里的床角。
我疑惑不解,捏着鼻子,凑了过去。
我用手摸了摸床角,好像有个东西。
我把它拿了出来,只看了一眼就懵了。
这……这不正是我在将军墓主墓室见到的那些长明灯中的其中一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