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武尊当面,这杜决却全无武尊气度,而且还阻了他们的前程,他们哪里会对杜决生出敬意?一个个恨恨不已,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看向本擂主持。
那主持眉头一皱:“此法与会试规则不合……要不,你们还是按排号一一打过?”
“打什么打,最后谁还能打过他?别说本擂了,就是这校场之上,武将生员勿论,又有几个是他对手?”
一个生员恨恨看了杜决一眼,想了想后眼珠一转:“大人,三十之龄能入绝顶已是不易,能入宗师更是万中无一,像他这般身为先天还来武举,只怕也是百年不遇……要不,大人去请示一下,让朝廷直接封他官职,省得枉费朝廷选才苦心,也可让我等多年苦功不致白费。”
这生员一番话居然还有些在理,主持皱了皱眉点头道:“江湖中的事,朝中将臣只怕不知,本官也是风闻而已,所以,杜决一事确实有些……这样,我去禀告一下,你们暂且等等。”
见主持向校场高台走去,一众生员大喜过望,这才一个个上前见过杜决。
杜决却头痛不已……这怎么行?
他本就要造出声势引来赵兴业,要是朝廷真封他个大将,怎比得上万众瞩目的武状元显赫?
不大一会,那主持皱着眉头回来了,大喝道:“会试正常进行!落选生员先别离开校场,朝廷另有安排。”
杜决大喜,一众生员本来大为失望,一听似乎还有转机,一个个稍微提了点精神,还有人嘟囔着看了杜决两眼,浑然一副小孩子被大人抢了糕糖的样子。
那主持一看没人再愿上台比试,笑道:“既然这样,本擂头名就是杜决了。杜决,你今天的会试结束,明天再来。呐,这是你本擂头名凭证,可以藉此出入校场。各位,拿着你们的排号去那边军营,有人接待。”
杜决接过凭证,看了看那些垂头丧气的生员,得意不已,又低声约请主持吃饭,主持却笑着谢绝了。
如此一来,杜决他们这擂台不过短短时间便结束了比试,其他的擂台却还在打得火热,有那战力相仿的,连第一场比试都没结束。
杜决也没心思看别人的比试,本想去那高台附近看看,谁知上面的人早已离场,他眉头一皱,在一众生员又羡又恨的眼神中,径直出了校场。
候在校场外的牛三看见杜决,不由一愣:“老大,这么快就出来了?莫非落选?”
杜决一巴掌扇过去:“脑袋被门挤了,小爷怎会落选?若离丫头呢?”
牛三哎哟几声,赔笑道:“你入校场后,若离仙子就离开了,说是去找她父亲……老大,说说,什么情况?”
这几天杜决和吴若离玩得挺开心,听说她走了,杜决还有些不习惯,愣了会后摆了摆手:“什么情况?小爷自然是擂台头名,只等明天再来比过。走,回客栈。”
牛三喜道:“那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回了客栈,客栈老板倒是关心得很,连忙去问杜决会试成绩,得知杜决是擂台头名,高兴不已,连忙开了一桌酒席请客。
楚人尚武,京城更是为甚,老板此举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敬佩杜决武勇。
杜决哈哈大笑欣然受了,吃饱喝足后向老板道过谢,便回房歇息。
谁知他一开房门,心中一抖。
一个黑衫男子站在房中,手里还拿着他的铁棒,正在轻轻舞动,双眼中闪烁着冷冽寒芒,容貌依稀有些眼熟,看向他沉声道:“杜决?”
杜决连忙低头:“杜爷还没回来,小的是来收拾房间的……你怎么进了杜爷房间?”
一边说,他一边抽身后退,黑衫男子一声冷哼,身形一闪便拿住了杜决的手腕。
杜决不禁心中一凉……在他的感觉中,黑衫男子的动作也不是如何快,他却偏偏避不开。
黑衫男子一声冷哼:“想不到威震江湖的杜武尊,居然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我劝你不要反抗,否则,定会命丧当场。”
说话间,黑衫男子拿着杜决的手轻轻一抖,却有一股无匹巨力袭来,杜决的反抗被悄然瓦解,还被黑衫男子揽住了肩头。
杜决心中一沉:“赵兴祖?”
“知道就好,跟我走吧。”
“去哪里?”杜决心中电转,大叫道:“祖哥,你听我说……”
但他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身子颤抖不已——赵兴祖的五指正轻轻捏上他的喉头。
他毫不怀疑只要这五指一紧,他的喉头就会如核桃一般被捏得爆开。
“老大,怎么了?这位是?”
一旁牛三听见动静,连忙开门出来。
感觉到喉头上一紧,杜决连忙扭头笑道:“这是仰慕小爷的江湖朋友,见小爷还没吃饭,叫小爷出去喝两杯。没事,歇你的去。”
牛三嘟囔着退回了房:“喝酒也不叫我?”
见牛三关了房门,赵兴祖捏着喉头的手这才一松,揽着杜决下了楼,出了客栈直向城外走去。
杜决吓得要死,但他的一身本事在这赵兴祖面前全然施展不出来,而且赵兴祖的手就垂在他喉头下,杀气凛凛,他怎敢妄动?就连伸手入怀都不敢。
转眼间两人便出了城,到了僻静处,赵兴祖速度一提,也没有飞天遁地,只是奔行,杜决却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周围景致被拉成了斑斓色块一晃而过,又突然一停,摇晃间世界再次清晰,他抬眼一看,已经身处荒山野岭。
赵兴祖将杜决放开,退后两步,眼中满是怨毒:“杜决,我从校场外就跟着你回客栈,你还说没吃过饭?别心存侥幸了,你知道我的身份,就算你手下能叫来大楚军队也没用,今日谁都救不了你。”
杜决眼中一红,嘶声道:“难道你就不问我和你家生怨的原因?”
赵兴祖哈哈大笑,眼角却有眼泪落下:“是我赵家有错在先,那又如何?我只知最为疼爱我的爷爷死了,胞弟也消失无踪,赵家全族都被牵连、苟延残喘……但你却活得好好的!杜决,不将你碎尸万段,怎消我心头之恨?”
厉喝间,赵兴祖身周黑芒涌动,看向杜决狰狞一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