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地震发生已经六、七天了,各个救援部队以及支援人员也已经抵达了灾区。所有的战士都在没日没夜的奔赴挖掘抢救工作,就怕错过了这个黄金的救援时间。
张小成看着三天前只在地上睡了两个多小时的连长,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在他的眼中,高烈脸上总是带着冷漠,说话低沉不容易让人亲近,在训练场上,严格的对待每一位战士,训练跟魔鬼似的拼命。但战士们都明白,连长的做法是为了他们好。而且连长也从来没有官僚主义应该有的毛病,虽然对他们的训练严厉,可对该维护他们权益的时候也绝不含糊。他们曾经见识过连长亲自操练,他对自己那才是真狠,可是如今已有成就的他也是真优秀。
这片废墟被长时间的挖掘着,可地下依然没有找到生还者,好多战友都已经转移了阵地,可是高烈依然坚持挖掘,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只因他的心里有个强烈的预感,这片废墟下有人,而且应该还活着。
战友们已经转移了地方,渐渐的所剩无几,高烈明白不能长时间浪费在同一个地方,他的预感也未必会准。
在他也准备转移到其他地方的时候,突然,他停下了脚步,是的,这次不是他的幻觉,他听清了,一个声响从地下传来的。
“当…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当当…。”
微弱的石头敲击声传出,他没有听错,也没有预感错,废墟下有生还着。地震距今已经6、7天了,如果真有生还者,那他的生命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听到声音,高烈迅速分辨着敲击声传来的方位。然后他开始徒手扒废墟,动作越来越快,几名战友看到他们的连长在拼命的扒着石块,也都闻声过来开始帮忙。
这群身着泥泞作战衣的小伙子们,用力扒着坍塌的部分,渐渐的废墟地下的石块敲击声越来越清晰了,微弱的,一下一下的。这时候有战友出声安慰着地下的生还着,“我们是z国解放军,别怕,马上就没事了。”下面的生命像是感知到一样,微弱的敲击声依然没有停止,像是回应着他们。
“啊……”大家一起用劲儿掘去了石头,撇开了钢筋。终于,把最后一块压在小姑娘头上的大石头小心的抬起来。奄奄一息的童遥就躲在角落里,这个生命力顽强的小姑娘用最后的力气向人求救。
此刻的她因为光线的原因,无法睁开眼睛,因为缺氧而乌紫的嘴唇紧紧闭着。腿部有个伤口,血迹已经干戈了。目测没有重伤,只是在地下埋的时间长了,非常虚弱。
要不是她的手里到现在还紧紧攥着敲击的石头,大家都以为看到的会是个小小的尸体。
高烈小心的把童遥抱出来,手指摸向童遥的脖子,脖子上的动脉正在微弱的跳动着,很轻很轻,如果不认真感觉,好像会被忽略一样。他顿时松了口气,动脉里微弱的跳动证明她还活着。
高烈这时管不了两人脸上都存在的泥泞,当即捏着童遥的鼻子,往她嘴里吹气。吹了不知道多少下,童遥缓了过来,适应了光线,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下面还有其他人吗?”听到冰冷而浑厚的声音,童遥微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模糊间看到一双阴骘的冷眸。黝黑的脸上满是泥泞和血迹,但依然能够看出他五官非常精致。一副要吃人的冷样儿睨着她,不带任何温度的询问着。
童遥漆黑水润的眼眸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谢…谢。你救我。”
无辜又脆弱间,就昏了过去,这个小女孩身体太脆弱了,几天来水米未进,只靠着一个信念活到了现在。
高烈抱着童遥走出废墟时,医疗队的人也已经到达现场了。他把童遥放在了医疗队简易的担架上。俯下身时,两只小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闭着眼睛的小身子一直若有若无的颤抖着,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无比的可怜。
高烈看了她一眼,小小的丫头,一张小脸黑乎乎的,看不出来五官。紧泯着的小嘴,不停的敲击声,无不显示着小丫头的顽强。就这点儿也值得他轻轻地拍拍小丫头的头。
童遥被医疗队抬走后,高烈又投入工作在其他的废墟上了。
又过了几天,此刻的晚上,灾区下起了雨。不同与前几日的天晴,战友们休息的时候,露天环境,可以各种地方,各种睡。
今天晚上他们搭起了帐篷。高烈和其他部队的领导,一起在军事帐篷里,开会探讨下一步的救灾情况和防疫情况。
之后,高烈回到帐篷,抽空休息几个小时,投入下一步的工作。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却是躺在医疗队的帐篷里。原来那天晚上,通讯员张小成,看到自家连长睡觉时,一直抖着身子在哆嗦,觉得不对劲,找了医生。医生诊断高烈因为胳膊上的伤口太大而感染,发烧烧到了40多度,必须及时处理,如若不然,胳膊上的伤口会严重坏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战友们冒雨把高烈送到了医疗队里。
高烈睁开眼时,头脑昏昏沉沉的,眼睛充血,脸色有点儿白,手脚和脸上的污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他躺在矮小的医疗病床上,因为个子高,脚都伸到了小床外。
看到自己目前的所在地,他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你醒了?”听到声音,高烈看到了那张居高临下,弯着腰靠近自己的小丫头,还有她那双漆黑的眼睛。虽然背着光,看不清她的五官,可是能感觉到她的眼睛很大,很黑,眼神灵动中还参杂着狡颉。
童遥看到高烈醒来,就蹲下了身子在他床的一侧,此时的高烈终于看清了这张小小的脸,白白的皮肤,小鼻子翘翘的,小嘴儿也红红的嘟嘟的,长在张鹅蛋脸上,搭配起来清纯又机灵。她穿着一身护士服,马尾绑在脑后,一甩一甩的。
“傻了?能听见我说话吗?”没听到没回应,童遥直接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高烈闭了一下眼,又睁开,还是没回应。
“你是不是发烧烧失忆了,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童遥有点真着急了,声音都有点抖。原谅她吧,她可能电视剧看多了,里头的戏码经常这样演,一发高烧,男主就失忆了。
“……我没事。”高烈有点无语,用手挡开童遥伸过来准备摸他脸的小手。
“哦,没失忆就好,吓死我了。你在发烧呢,张医生让我看着你,说你的胳膊需要缝针,现在你先休息,下午他过来给你缝。”小丫头说着他的胳膊,小手却准备摸他的脸,长得这么帅,不占便宜白不占。
“我没事。”高烈边说边挡开小丫头的爪子,可偏偏小丫头是个不罢休的人,非要摸他的脸。
高烈的声音有点虚弱,但更多的是冷冽和浑厚。他用力拨开脸上的小爪子,坐起下床,拔了针,穿上自己的鞋子,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哎,谁让你走了,你还生着病呢。”童遥看高烈要走,快速走过去挡在了他的身前,手臂张开,像个拦路抢劫的小混混儿,瞪大眼睛,凝视着他,梗着脖子,好像他不交钱,就要动粗一样。
小丫头胆大妄为惯了,谁也不怵。没被高烈又冷又强的气场吓到,一点儿也不怕他。是的,童遥已经认出了,他就是救自己的那个人。虽然当时他的脸很脏,但是他的五官,那么鬼斧神工,她看一遍就记住了。
童遥身上的小伤简单处理了一下,几个严重的伤口也缝了针上药包扎好了。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此时的她又变成了一个充满能量的小丫头。
高烈被抬进医疗帐篷的时候,童遥正躺在病床上。一问才知道,高烈胳膊上的伤口破伤风导致他昏迷了。
他躺的床还是童遥主动让出来的。
援助医生张医生说高烈这伤需要输液,抽出里面的脓液之后还需要缝几针,可是现在没有麻药了,他得派人去几公里外的医疗队去先借点麻药。
高烈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童遥就主动拦下了看着他的活儿,主要是照看输液情况,怕他再发烧,温度升高会烧坏体内的器官,引起衰竭等等……
张医生离开之前还给童遥讲了一下简单的物理降温,让她给高烈先用着。童遥很聪明,一学就会。她给高烈做了简单的清洁,把他的脸和手擦干净,还有身上能裸露的皮肤,童遥也没有放过。有些护士主动请缨来照顾高烈,都被童遥拒绝了,童遥对她们说高烈救了自己,自己要好好报答,其实童遥是觉得高烈长得帅,要在他睡着的情况下,多吃吃他的豆腐,反正他也不知道。
病床上躺着的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初吻对象,她的帅哥,她得好好儿看着。
高烈就这么看着小丫头瞪大的双眼,觉得机灵,觉得眼熟,这时候他才想起这个小丫头,看小丫头又生龙活虎,还在心里感慨,小丫头的生命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没事,我还有事要做。”高烈觉得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执意要离开。
“有什么事做呀?自己都不要命了?反正我不让开,张医生让我看着你,我就得看着你,你缝完针之前哪也不能去。”小丫头个子虽小,气势却足,张着两只手臂挡着高烈的路不让他走。
高烈皱起了眉头,严肃的表情立马营造了冰冷的气场。
“说没事就没事,让开,别让我说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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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流氓缠上了高大爷,缠一辈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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