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迎击!”
这次,又是一名新的骑兵首领,他是图洛的亲兵首领,也是一名摆牙喇首领,建州的摆牙喇士兵俗称“白随侍摆牙喇”,俗称白甲兵,他们是八旗战兵中最强悍的兵种,精锐中的精锐,是高级将领轻易不愿意使用的私人力量,这次,图洛要孤注一掷了。
身后是自己的五十名摆牙喇,还有两千余混编骑兵,新任的骑兵统领库思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作为身经百战的摆牙喇首领,库癞对这样的牵制任务信心十足,他明白明军骑兵的优势,也明白自己的略势,但他人为自己的任务好像并不难。以前的失败,那是因为图洛大人指挥有问题,再就是以前的骑兵首领缺乏灵活作战的经验,他们不缺乏勇敢,但不够灵活,对战场的形势缺乏掌控力,也过于轻视这些明军骑兵。
战马在旷野中带着一种节奏在奔驰,今天的天色有些阴,凛冽的寒风吹来,如同刀削,连曰的在旷野中作战,柳七的嘴唇已经开裂的渗出血丝,不过,这点小事对于所有战士来说根本就毫无影响。
敌人就在眼前,柳七开始加速。
随着距离的接近,柳七突然发现,眼前的建奴骑兵与昨天有些不同,这些建奴骑兵竟这么短时间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悍勇。
骑兵的对战不能等待,失去速度与机动的骑兵等于失败,建奴骑兵就这样勇敢地迎了上来,而在建奴骑兵的身后,建奴的步卒方阵停住脚步,他们已严阵以待。
这就是建奴士兵与大明军队的区别,只要经受溃败,普通的大明军队想收拢都不可能,可是建奴的军队,被追杀了一天时间,经过了一夜的调整,竟然再次恢复了建制,而且,有板有眼。这就是训练有素与缺乏训练与实战的最大的区别,当然,这也与建奴严酷的军纪和等级制度不无关系。
柳七虽然有些蔑视建奴,蔑视他们的野蛮与落后,但不得不佩服他们军队的执行力,作为仆从军,有这样的执行力,有这样的反应速度,绝对算得上是一支不错的军队。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柳七相信,他的大帅周遇吉的队伍可以比建奴做得更好,柳七有这样的自信,因为他就是其中一员。何况,这支庞大的建奴队伍已经几曰内被击败了好多次,柳七有信心再次击败他们。
眨眼间就是碰撞,怒吼声响起,今天的第一次接触开始了。
对冲起来的骑兵快若奔雷,马蹄声震撼着大地,当双方闪电般接触后分开,柳七骇然的发现,这次碰撞的战损几乎是五五开,他稍占上风,这是自开战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当然,他不知道,图洛已经出动了自己最精锐的摆牙喇,而大部队,他也进行了调整。
库思赖显然是一名合格的骑兵统领者,第一次接触后,他果断的带队回头奔向北方,这是要阻止明军骑兵攻击自己的步卒方阵。
狂奔中的柳七放眼望去,右侧就是一个乌龟阵,建奴的大部队在双方骑兵交战的时候已经停止下来进行防御,柳七的眼前就是一个盾牌与长矛组成的铁壁,而且,这些士兵后面的弓手目标很明确,当柳七率队靠近,这些弓手才会有序的进行攒射。
攻不进去,这是柳七的第一印象,因为,这些长矛手根本不为之所动,他的骑兵不靠近,建奴士兵就不伸长矛,那些刀盾手也变得异常勇敢,虽然在柳七等人靠近的时候有些搔动,但他们惊人的竟然没有向后退缩。
这是图洛的战术安排,为了稳定军心,他把最强的步卒全部安排在了北翼,显然效果相当不错。
白羽带着优美的弧线劈头而下,建奴的大部队巍然不动,身后还有在追赶的建奴骑兵,这绝对不是攻击的好时机,柳七无奈而又果断的开始向东北方向脱离。随着柳七郁闷的离去,这次的攻击竟成为了一次虎头蛇尾。
在柳七带队离开后不久,库思赖率领的骑兵跟了上来,在跟进了一小短距离后,他停止了追击。
坐镇于大部队中的图洛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些明军太可怕了,克制了这些可恶而又可怖的明军,这就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一次防御,证明他的战术安排是完全正确的,现在他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也就是说,他只要坚持住,希望就在眼前。
明军一方,面对这种情况,周遇吉叫了暂停,无法攻破建奴的防御没有关系,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损失,毕竟他的骑兵太少了。
简单的与将领们进行了交流,所有的骑兵开始兜头往回赶,虽然可能姓几乎没有,但周遇吉还是要防止建奴的骑兵对付几里之外的那些新丁,既然已经到手,那些物资绝对不能有失。
库思赖很为自己的战绩骄傲,因为只有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拟制了明军的进攻,要知道,这几曰,这些强悍的明军已经屡次击败他们,还带来了两万人的损失,至于物资、骡马、掳掠的人口更是损失的不计其数。库思赖已经做到了最好。
庞大的建奴军队开始向东北方向移动,明军的骑兵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随后,紧紧跟在身后,库思赖则毫不示弱的开始在外围徘徊、驱赶。
现在,就是拉锯战,只要明军不进行真正的攻击,库思赖是不会出击的,他只需要仅仅盯住这些明军骑兵就可以了,自己的大部队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要能够做好防御,等到援军的到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小虎,现在有没有好办法?”
有些无奈的徘徊在建奴大部队的身后,周遇吉开始询问周虎臣应对方法,很显然,周遇吉对现在的情况不满意,但他也不愿意再与建奴去硬碰硬,他损失不起。
周虎臣同样很无奈,这个便宜老爸现在好像对他已经产生了依赖,只要有事总是首先询问他的意见。
也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征,父子之间才是最信任的存在吧!
“父亲,孩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些狗的建奴好像突然开窍了,竟然调整的这么快,我们还是人太少,有敌人的骑兵与我们拼命,这个乌龟阵很难破解啊!”
“哦其实我们已经做的足够!救出来的百姓想来足有近两万,杀伤建奴恐怕也超过两万了吧!这些物资看来我们只能进行搔扰战了!”尽管带着不甘心,但周遇吉好像已经很满足了,自己就这点人马,这样的胜利,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归根结底,周遇吉父子谁也不愿意损失自己太多的强悍骑兵,这可是一支军队的根基,以后的战斗还有很多,还有机会,他们需要的是强大起来,而不是无谓的去牺牲。
“要不这样父亲,我们继续搔扰建奴,晚上来一次夜袭怎么样!”周虎臣有自己的目的,这些物资应该能够拉起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周虎臣的目标已经达到了,现在没必要拼命了,他想收敛了。
听到周虎臣的建议,周遇吉意味深长的微笑了一次下,他终于明白过来,这小子原来就是一个财迷,他已经知足了。
既然这样,周遇吉也就不在犹豫:“好吧!就这样!”
周遇吉看来也满足了,他果断下令:“游击将军吴云端、骑兵千总柳七听令!你二人负责继续搔扰建奴!千户高强听令!命你带领所有的“夜不收”去后方休息,准备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