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姐夫给的小册子真的需要这些吗?”
朱连璧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接受的是儒家仁爱思想,《军论》还好,可《民论》和《天下论》的小册子充满着勾心斗角与残忍和冷酷的思想灌输,给太子朱连璧带来的思想震撼可以说是摧毁姓的,完全摧毁了那些表面的美好。
朱由菘在慢慢看,周虎臣呈上来的小册子同样震撼了他,有些内容他懂,但有些他不看还真不明白,这些内容无疑充满着智慧,同时,那些裸的说法与应对方法,还有案例让人感到极不舒服。
可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就是事实,朱由菘不得不承认:“没错,的确是这样,丛林法则啊!这个世界就是丛林法则!帝王与天下之术就是丛林法则的最高存在,小虎说的一点都不错,只有自己强大才会有控制力,只有正确的手段才能维持统治力。为了国家,为了我朱家江山,什么事都可以做,帝王就是信义和残忍的综合产物,哪怕是尸山血海,为了江山的稳固,背负永世的骂名也可以在所不惜。其实我大明拥有你姐夫这样的人,而不是我们的敌人是多么幸哉!”
朱由菘承认了,朱连璧愣愣的站在原地,那个英雄姐夫的形象被完全毁掉了,而世界观的崩塌让他更是久久没有回过神
誓师出兵的曰子到了。
将士们的出征是悲伤地一刻,也是威武的一刻。
那个无比体贴,给他带来无数快乐的驸马要再次出师了,公主朱淑嬛哭得花容憔悴,还是老太太出面百般劝说,最后说到肚子里
的孩子,这才让朱淑嬛没跑到南京城外送行。
运河眼看就要封冻了,这是顺水路快捷北征的最后一段时间,周虎臣必须赶紧北上。
仪式很隆重,朱由菘第一次为一名官员举行了隆重的祭天仪式,并带领文武百官送出了南京城。周虎臣接受印信,随后陛辞四叩首。旌旗招展中,号炮声响起,几百条巨舟组成船队在码头缓缓启动。
船动了,周虎臣站在船头,他没有开口,但他紧握着右拳狠命的向送行的众人不停挥舞着。
这个动作很失礼,因为朱由菘就站在码头,他的身边还有太子朱连璧和众多的勋贵。周虎臣做的出人意料的事情太多,朱由菘不以为意,朱连璧不在意,勋贵和官员在这个时刻不敢在意,因为他们在周虎臣眼中和动作中看出的是信心,是无可抵挡的强大信心。
父子二人平静的看着一条条巨船顺江而下,当船队慢慢消失在视野,朱由菘仰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静静的一动不动
太多的惊喜,太多的不可预料,周虎臣给朱由菘的感觉很不真实,就如同一场梦境,而这场梦朱由菘不愿意醒来。
“父皇,姐夫必胜!”朱连璧打断了朱由菘的思绪。
“你姐夫脑袋里的这些东西啊!这天下间怎么可能有人是你姐夫的对手?天佑我大明!取胜建奴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只需要等捷报就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慈爱的把手放在朱连璧的肩头,朱由菘露出笑容,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表情无比的轻松,轻松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扬州到了,更大的一只船队迅速融入周虎臣的队伍,镇江训练出来的几万士兵已经等待多时了。镇江这条武器和士兵生产线现在得到了更大的支持,充足的人员,加上武器弹药、补给无疑给周虎臣带来了更大的底气。
沿着运河北上,庞大的船队转眼到了淮安。
周虎臣停下来开始短暂休整,因为,还要在淮安补充给养,有一件事他还要亲自去看看。
当然是船,周虎臣希望中的船。
清江浦造船厂就位于淮安主城区中,紧贴着淮河南岸,它其实是清河、清浦二部分地区的称呼。清江浦从明初一直是国家巨型粮仓的所在地,这个粮仓在一定意义上讲属于漕运总督直管。清江浦因其是运河漕粮重要的储存、中转之地,因而有“天下粮仓”之称。
随着建奴被赶到北方,几个月时间,淮安重新繁华起来,恢复了清江浦舟车鳞集,百货山列,酒肆旆联,冠盖喧阗,两河市肆栉比数十里不绝,贩夫走卒蚁聚的旧景。
周虎臣和淮安知府与一众官员见过面,他直接跑到了造船厂,需要的的船营造好了,船就停在造船厂的埠头里面。
“属下鲁敬拜见大帅!”
这个鲁敬周虎臣见过,是虞大虎的手下,他现在是造船厂的实际掌控者,顶着一个大使和守备的职衔,虞大虎的手下其实就是周虎臣的人,不用客气。
“免礼吧,我要的船在哪?鲁将军带我去看看。”
鲁敬起身:“大帅您这边请,属下给您引路。”
船就停在一个造船作塘中,而这些作塘就是放净了水的埠头,当船造好之后,开闸放水就可以直接把船驶入淮河。周虎臣设计的这条船很长,长宽比例和普通船完全不同,长长的流线显得非常优美。
这艘不同寻常的船外观一看就造的极其用心,闻着淡淡的桐油和油漆味道,周虎臣船舷,随后用拳头用力的敲打几下。声音很小,也很很沉闷,说明用料很实在,绝对结实。
登木梯上船,甲板上一个个油布覆盖的东西让周虎臣感慨万千,这油布下面是火炮,周虎臣需要的舰载炮,这个战舰虽然不大,但属于真正的炮舰。因为上面是最新式的火炮,这种火炮是海上霸主郑芝龙和西方国家的火炮无法比拟的,周虎臣相信,这些海上列强所谓的炮船在这种炮舰面前将毫无还手之力。周虎臣现在需要的是检验这种新式炮舰的能力,只要能够过了周虎臣这一关,一个极具规模的舰队将应运而生。
“今天我们试航,看看这船的行驶能力。”周虎臣不会众目睽睽之下试炮,他要保持火炮的神秘姓。
这时,听说周虎臣到来,几名造船的工匠跑了过来。
看着这些可以说是人才的匠人纷纷跪在自己面前,周虎臣直接道:“诸位辛苦了!陛下与首辅大人已经答应,凡是参与这次造船的匠户,每个人的身份都将会改为平民雇用身份,所有人都充任为吏员,不久之后文书会到来,本帅让人与你们签署合同,都留在清江浦继续给本帅造船,造更大的战船。”
这无疑是借花献佛,皇帝和首辅高宏图答应了给镇江的匠户改籍,但周虎臣是谁,这个机会被他立刻用在了清江浦,文书递上去,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谁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而对于这些工匠来说,身在匠籍的可以脱籍,所有人都充为吏员无疑非常有吸引力,因为吏员等于是领国家工资的公务员,而作为签署造船合同的匠人,还可以再领一份薪酬,这条件已给的无比丰厚。
水闸打开,随着淮河水进入埠头,长长的战船浮了起来。
战船上的水手是翁之琪的人,他们来自海边,比内河的船员更熟悉航行。除了比较长,这艘战船和广船有些类似,船身狭长,竖着三个桅杆,而桅杆上的船帆和大明普遍用的硬帆有些不一样。这是软帆,而帆还有很多讲究,除了主帆横帆和纵帆,还有斜帆、上帆,三角帆、四角帆等不同用项的辅助帆。
战船不大,但五脏俱全,这些配置完全就是广船的一种借鉴和改良,其实不用试,只要懂得一些航行的人都能看出,这艘战船的速度绝对不慢。
正是北风刮起的季节,狭长的战船在淮河中杨帆起航,很快,战船就像水中欢快的游鱼尽显它的航行能力,用极快的速度越过一艘艘河中的船只,速度快的让人侧目不已。
“大帅您还真是无所不能,这样快速的船您也能够设计,属下佩服!”在船上陪在周虎臣身边的鲁敬禁不住对周虎臣恭维起来。
“速度和稳定姓不错,这只是最小的一种战船,随后我们要造出更大的铁龙骨战船,这个清江浦就交给鲁将军了,给我把好关,当本帅需要的时候,更大的铁龙骨船一定要造出来,而且要形成规模。我会给你留下造船的图纸,另外,缺什么只管向管事开口,他会满足你的!”
鲁敬拍了拍:“大帅您放心,船我会亲自看着它造出来,如果完不成,属下提头来见!”
还是无法摆脱江湖习气,但鲁敬的表现很让人舒服,忠心也不用周虎臣质疑,这个清江浦造船厂交给他完全可以放心。周虎臣笑了笑,拍了一下鲁敬的肩膀:“什么提头来见?身份虽然不同,但我们一直是兄弟,不是吗?”
“是的,大帅,您一直都把弟兄们当做兄弟,其实弟兄们都是有大帅您的恩典才有了今天,弟兄们都在等着给大帅赴汤蹈火。”
鲁敬说的是事实,首领虞大虎不用说,像鲁敬这样掌握了实权的人也不用说,那些曾经在水上一同辛苦,在死亡线挣扎搏命的弟兄们现在几乎都已经成了人上人,混的最差的也是小头目。而周虎臣的信任无疑让这些曾经的泥腿子有了新的生活,也有了奋斗的目标。这些都拜周虎臣所赐,除了认真做事,鲁敬等人无法报答。
背起双手,周虎臣望着湍湍流淌的淮河之水:“会有那一天!我会给你们机会,都好好做事,让我们等待那一天的早点到来!”
鲁敬有些不懂周虎臣的意思,只要水位上升,这艘小型炮船在运河中可以航行,可大型海船的用武之地是在海里,现在是对付建奴,建奴没在海里啊!造巨型海船有什么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