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打完丧尸,见这货还在那浑身发抖,白沫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不由给了他一记鄙视的眼神,她用手敲着车玻璃,“回神了,我说你胆子小成这样还出来当混混,不是自找苦吃吗?”
苏灿一连敲了几下,阿辉发直的双眼才有了反应,他像刚从梦中惊醒一样,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结果刚一抬头脑袋就撞在车顶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这时他看见了眼前的苏灿,也看见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狂奔者尸体。
这货惊得“呀”了一声,惊魂未定的眼神落在苏灿身上,或许是想到了之前女孩超人的能力,他自顾的点了点头,结结巴巴的说:“女侠,这、这、这,这些怪物全死了,它们都是你杀的?”
苏灿被这货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我还是你啊?走,跟我上楼看看那三位怎么样了?”
阿辉的脚都是软的,但想到刚才不堪的样子实在丢人,只得强打精神跟着苏灿上了楼。
喊开储物间的门,柳初夏最先走了出来。这位警花一张俏脸明显有点发白,见到苏灿安然归来她明显长出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苏灿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随即大咧咧的一笑,“没事,几只丧尸崽子还能把我怎么样。”
吴悦歌受惊非小,她半边身子藏在门里面,只探出一个头来,看的出来还在微微颤抖,她两只大眼睛惊恐的朝四下打量,当看到两只狂奔者残破的尸体和阿城留下的那具白骨时,又忍不住要尖叫起来。
这次苏灿手疾眼快,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嘴。
“我说你怎么一点记性也不长,这么一嗓子是打算把更多那东西引过来吗?”
吴悦歌被她说得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这时,苏灿发现还少了一个人呢,她问柳初夏,“那个女人呢?”
“晕过去了。”柳初夏让吴悦歌把房门敞开,就见张若琳仰靠在墙角一个樟木箱子上,凌乱的长发把整张脸都遮住了。
苏灿身后的阿辉这时开口了,“是吓晕过去的吧?”
柳初夏摇摇头,“不是,这女人虽然开始也表现的很慌乱,但心理素质比起某些人还要强得多。”说这话时她眼神下意识的从吴悦歌脸上扫过,后者心虚的把目光挪向一边。
柳初夏说:“后来她突然说浑身发热的厉害。我一看她的脸都红了,就问她到底哪不舒服,有没有受伤?她摇头说没受伤。之后也就过了几秒钟,她就开始说胡话,我看她眼神涣散,已经神志不清,而且她的脸色也越发红的厉害,竟有几分你魔化时的样子,我觉得不对劲,就开始检查她的身体,结果在她肩膀上发现了一道浅红色的划痕……”
柳初夏说着就和苏灿走到张若琳近前,她用手扒开张若琳肩头遮挡的长发,竟是不自觉的“啊”了一声。
刚才她检查的时候,那里明明只是一道很浅的划痕,性质就像是被人用指甲稍微划破一点皮,现在居然整个肩头都肿胀了起来,那里的颜色也变成了黑色,仿佛被墨汁染了一般,透着沉重的压抑。
苏灿也是吃惊不小,她学着柳初夏的样子把张若琳脸上的长发也撩开,一张脸竟然也变成了黑紫色,她的五官都已经扭曲,原本的樱桃小口几乎被拉宽了一倍,两颗尖利的獠牙从嘴角钻了出来,丑陋的面目跟之前的美艳少妇判若两人。
苏灿回想起之前闯进房间救张若琳的情景,当时狂奔者的指甲贴着这女人的肩头划了过去,苏灿还以为还没有伤到,现在看来是判断失误。
二阶丧尸的病毒何其强悍,即使被划破一点皮肉,病毒也会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张若琳这个样子明显已经尸化,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完全变成一具丧尸。
苏灿难免有些自责,但即使当时她发现了这个伤口又能怎么样呢,凭自己能阻止病毒的感染吗?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昏迷中的张若琳睁开眼睛,她黑白的瞳仁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丧尸独有的血红色。
异变后的张若琳尚未完全觉醒,她眼神茫然的看着苏灿几人,并未表现出丧尸对人类血肉的渴望和癫狂。
柳初夏看的俏脸变色,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虽然在末世生活了一个多星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活人尸变,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震撼。
吴悦歌吓得躲到苏灿身后,她习惯性的又要大声尖叫,关键时刻想起了刚才苏灿和柳初夏对她的提醒,很自觉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最没胆量的当然是阿辉,这货看到张若琳狰狞的面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她她她,她这是要变丧尸啊!”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张若琳身上的黑色迅速弥漫全身,转瞬间又全部消失,似乎是完全融入了血液里。她原本光滑有弹性的皮肤也变成缺乏水分的灰白色,并有许多干枯的褶皱快速呈现。
猩红的双眼射出两道凶光,它咧开大嘴在低沉的嘶吼声中向人们宣告它的蜕变已经完成。
苏灿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张若琳变异的整个过程,她一直在旁边静静注视,作为一个刚刚屠了十几只二阶狂奔者的人来说她当然不会害怕,无非是亲眼看着同类变成丧尸觉得太过残忍,但她没有选择回避,因为末世才刚刚开始,以后她一定还会碰到这种事,所以她必须面对。
想要在残酷而凶险的末世生存下去,除了拥有强大的力量,还必须具备强悍的心理。
刚变成丧尸的张若琳立刻发现了离她最近的苏灿,它咆哮着张开两只利爪朝苏灿的脖颈抓去。苏灿并不迟疑,抡起手里打光子弹的空枪,硬生生砸在丧尸的头顶上,灰白色的脑浆伴着骨头开裂的“咔咔”声喷涌而出,这只刚出世不久的丧尸还没有品尝到人肉的滋味便做了苏灿的枪下之鬼。
“与其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的活着,倒不如死了来的干脆。”苏灿弯腰用尸体的衣服擦着枪柄上沾染的血污,似是自言自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