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朋友曾经对陈巍然说,父母,就像救火队员,不停为儿女各种救场;也像自行车的打气筒,儿女偶尔泄气的时候,就给鼓鼓劲。朋友还笑着说,陈巍然有点像联合国的国际纠纷调解员,生了四个性格各异的儿女,哪一个都不好惹,也惹不起,搞不好就引起“国际纠纷事件”,所以只能陈巍然居中调停,扮演调解员角色。
陈巍然想想,这几个比喻,都很有几分道理。自己和老婆李娟自从生下这四个儿女,没有一天真正轻省过。不是为他们上学斗志斗勇,就是为他们工作劳心劳力;不是为婚姻大事操心费力,就是为家庭纠纷绞尽脑汁。
这不,陈材的婚姻大事,又让陈巍然两口子操碎了心。
李梓琪是家里的独生女,李家在京城也算是有一定地位的家庭,陈材和李梓琪结婚,李家当然希望主场加首场,在京城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举办了。
陈巍然可不这样想,他跟李娟说:“陈材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按照老传统,结婚,首先得到男方家办婚礼。”李娟一听老陈这么说,想到亲家那边只怕也不答应。一想到为婚礼哪边先办的问题,她就犯愁。
陈材连续加了五天的班,为准备中央巡视组进驻巡视的事情。好不容易周末,只有半天的休息,于是赶紧抓紧做老爸陈巍然的思想工作。
“爸,婚礼谁首场主办的事情,您和我妈商量好了吗?”陈材电话一拨过去,便开门见山问老爸陈巍然,然后若有所失地看着宿舍里的一株金钱树。这株金钱树还是李梓琪坚持要买的,李梓琪说,你这宿舍够简陋了,再不增加点绿色植物,我可不来了。
陈巍然一听到儿子声音,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儿子工作忙,好不容易听到儿子声音,心里自然感觉特别高兴。忧的是儿子打电话来问的,是一桩自己举棋不定的事情。
陈巍然握着听筒,没发一言,过了三秒钟,才咳嗽一声,回道:“儿子,我和你妈是在生了你三个姐姐后,好不容易才盼到的你。在我们老陈家,从来就没有婚礼首先在女方那边举办的传统。我们陈家是个传统家庭,做事情也按照传统来。所以,我和你妈商量后,觉得婚礼还是应该首先在杭州办,然后再北京办。”
陈材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暗自沉思:“这可怎么办好呢?李梓琪爷爷那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老爸陈巍然呢,也说得在情在理。两边都不让步,我可怎么办呢?”抓耳挠腮的,握着听筒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妈李娟一向最疼这个宝贝儿子,看儿子那边好一会没回音,便焦急的对着听筒喊道:“儿子,千万别着急,妈妈会做通你爸爸的思想工作的。你爸啊,就是个老古董,都什么年代了,他那老一套早过时了。”
陈材一听妈妈这样说,心里略微安慰一点,于是说要赶着去加班,挂了电话。
正加班的时候,李梓琪打来电话,问陈材:“陈材,爷爷让我问你,跟你爸妈沟通得怎么样了,他等着安排筹备呢?”
陈材本来就被这事搅得心情烦躁,又加上连续加班了近一个星期,又累又乏,头脑就有几分不清醒,一听又是催问电话,一股邪火再也压不住了,对着听筒吼道:“催什么催,我这不是在做工作嘛。”
李梓琪跟陈材恋爱了四年半,从来没见过他发过脾气,一听她在电话里对自己吼,当下也生气了,“你吼什么吼,你要搞不定,这婚干脆别结了。”说完,砰一声挂了电话。
陈材一听“这婚干脆别结了”,糨糊一样的头脑立马清醒了,赶紧回拨电话,小心赔礼道歉道:“琪琪,你看我这不是着急嘛。你也知道,我已经连续加班近一个星期了,刚才是我糊涂,嘴欠。这样吧,晚上七点,我去接你,要打要罚,任琪琪小主处置。”
琪琪一听,似乎仍然不解气,心里恨恨的想:“从小到大,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对我大声说过话,你陈材长本事了,居然敢对我耍横。”嘴里回复道:“本小主没功夫搭理你,忙着呢。”话一说完,没等陈材反应,便再次砰一声挂了电话。
陈材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又不厌其烦地拨过电话,“琪琪小主,琪琪本尊,琪琪大人,小的陈材不是,惹您生气了。晚上七点,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等不到人,我就不走了。”
琪琪知道陈材的个性,说到做到,肯定会见不到人,就在楼下等一晚上,不过还是嘴硬回道:“爱等不等,我管你。”
这次,陈材倒是没有听到砰的一声,挂电话的声音,心里想:“琪琪估计气消了一半了,晚上再好好买个礼物,小心安抚一下,应该可以过关了。”
好不容易把琪琪哄高兴了,周日晚上加完班,刚回到家,洗把脸清醒了一下,陈材赶紧又给爸妈打电话。这次是妈妈李娟接电话,“妈,我爸他转过弯,想通了吗?”
妈妈李娟叹口气,“陈材,你也知道你爸那倔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你放心,陈材,给我点时间,我会说服他的。”陈材一听急了,“妈,没有时间啦,琪琪今天又打电话催我了。为这事,我俩还闹矛盾了。”妈妈李娟一听小情侣闹矛盾了,更着急,赶紧追问:“陈材,你和琪琪没事吧,不要因为你爸这倔脾气,影响你们俩感情啊。”
陈材用几乎精疲力尽的声音说:“妈,我求求爸爸了,让他别再多事了。我每天上班加班,已经很累了,现在夹在两边,左右为难,我已经快撑不住了。”妈妈一听儿子声音都开始沙哑了,心里也急,当下表态道:“儿子,你放心,这样,你跟亲家那边就说我们同意了。这个主,妈妈做了。”一旁的陈巍然一听,急了,一把夺过话筒,粗声大气地说:“这个家,我陈巍然做主,儿子,你可别胡来。”
陈材已经到崩溃边缘,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有气无力地说道:“爸,既然您这样逼我,这婚,我不结了,这下您满意了吧。”
陈材的婚到底能不能结呢?陈巍然最终会让步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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