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被权利蒙蔽了眼睛,特意制造了江南的贼寇作乱,好让祥儿带兵出征,继而用他的母妃去刺激他,迫他谋反。”
温明实似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出来
“怕是不用胁迫他也早就想反了吧。”
温云祥低头一句话也不敢接。
丞相别过头去看了看温云祥的样子大呼
“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罪臣安排,罪臣多年以前就开始布这个局了,罪臣死有余辜。”
此时丞相在温明实面前诉清原委的模样着实像极了当初赏花宴之上,惠妃拼了命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让温云祥的心绪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难以抑制。
苍蝇都不叮无缝的蛋,若他温云祥心中毫无反意怎么可能被丞相蛊惑造反。
只怕是这次丞相再辩解也不足以将温云祥撇的一干二净了。
“明日午时三刻正阳门外斩首示众,头颅悬挂三日。”
温明实盯着温云祥恨恨的道,温明实根本不屑于去看丞相,他谋划了余年的策反最终还不是撼动不了他温家的天下。
说完上前几名侍卫将跪着的丞相一把揪起,拖着就向外走去。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的丞相只是想换来温云祥的从轻发落。
“臣死有余辜,死有余辜,都是臣的过错啊。”
那声音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湮灭在渐行渐远当中了。
至于温云祥怎么去处置,温明实着实还是揪了一把心,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还是有着虎狼之心想要篡权的儿子。
“温云祥,诛杀我大明忠臣薛信,率兵叛乱意图谋反,其罪当.......”
诸字还未说出口,这大殿的门倏的就被推开,照射进来明亮刺眼的光。
门口的小太监们赶忙就跪了下去,他们实在没有能力拦的下公主,何况公主身边还有个身形矫健的锦簇。
温玥的身影就那么从光中径直走来,端庄大方就像是耀眼的星辰逆光而来。
温玥上前跪在了温云祥的身边
“父皇请恕儿臣的闯殿之罪。”
此时温云修向温玥投去了关切的目光,虽说这温玥甚的皇帝恩宠,可这自古以来替乱臣贼子求情其罪等同于逆贼。
温明实今日着实是被大殿上的温云祥气的不轻,虽是见了温玥那眉头有所舒展,但是依然是微微蹙着。
“你来做什么。”
连温明实甚至都不曾发觉,他今日对待温玥的语气倒是冷了几分。
坐在一旁的燕飞鸾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这一出家庭闹剧。
“父皇,前些日子父皇下令让宫人们封锁所有大哥谋反的消息,甚至禁了儿臣的足。”
温玥款款道来,不疾不徐像是在做着一番陈述。
“没错,朕是为了保护你,怕你知道了受伤害。”
温玥向地上重重的一叩首,声音并未因此而颤抖道
“儿臣谢父皇体恤。”
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温玥自是知道不可插科打诨,恭恭敬敬的自称儿臣也是少见的。
而温明实知她此番前来定是为了温云祥的事情,半天又只字不提,也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些什么药。
“儿臣那日撞见自己宫中有些丫头们乱嚼舌头,知道了大哥的事情,敢问父皇她们是否该罚?”
不仅温明实感到奇怪,就连大殿上的众人包括锦簇都感到奇怪,那日公主不是已经开恩放过那些婢子了吗,今日又怎得重新提起。
“自然是该罚,无视朕的旨意乱说话该割去了舌头。”
此时的温明实一头雾水,根本摸不透温玥的意思。
“可她们是在讨论自己因为被征兵去了的家人兄长,她们的家人兄长即将要成为保卫我大明国土的人。这样是否罪责依旧如此呢?”
温明实瘪了瘪嘴,好似真的仔细斟酌了一下这个问题,站在后排的温楚南倒是不动声色的提了提嘴角。
见温明实半天没有给出一个答复,温玥再道“挂念亲人乃是人之常情,况且她们的亲人又是被征兵去了前线吉凶未卜。”
温明实望着温玥的眼睛道
“那如此便下不为例,罚还是要罚的,但可从轻。”
温玥直起身子,微微朝前跪了几步
“父皇,大哥是犯了滔天大罪不可饶恕,此事大哥也是受了惠...他娘亲的刺激,以及丞相的蛊惑。”
温玥抬眼瞧着温明实的情绪并无她预想中的那么糟糕便胆子大了几分继续道
“大哥自幼心性纯良,若非遭到他人蛊惑以母亲相刺激万万是不能做到此地步,连宫人们都可循情从轻发落,大哥也可免死罪......”
温玥并未想过让温云祥全身而退,此事就是因为他的反意惹出来的祸端,只是念及亲情给温云祥留个活路,但还是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燕飞鸾见温玥在温明实面前敢如此替一个谋逆之子这般说话,也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讶异,若是在燕国,这于她而言是万万不可能的,她们的内宫皇室只会各自偏安一隅保全自身罢了。
“乐儿......你不要仗着朕对你万般宠爱,居然要替你大哥求情?”
温玥赶紧低下头
“儿臣只是不想让父皇日后悔恨,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哥的体内也留着父皇的血。”
一旁的温云祥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没有颜面再见父皇,没有颜面再见自己的妹妹。
大殿再一度的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听的温云祥锁链的磕碰声。
“朕这次不可能轻饶了他。”
就算放过温云祥说的过他自己,也说不过这朝中文武百官,更说不过这天下幽幽之口。
温玥欣喜的抬起头,眼神里都闪着激动的光,只要保全温云祥一命怎样都是好的。
“儿臣可有一措,贬大哥为庶人,携妻子家眷以及大哥的母亲流放边关,自此之后不得踏入皇城一步。这样父皇可否解气?”
虽说温玥折中的这个惩罚也是重了些,可倒也是让温明实同意了她的此举。
对于温云祥来言,保全一命,自此之后远离皇城侍奉娘亲终老已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