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尹,案子还未查清。”顾景颐冷声道:“这便想着喝酒玩乐,看来杜府尹一心还可二用?”
杜府尹即刻察觉到顾景颐言语中的不悦,心内登时一紧,暗叫不好,还欲再言意欲力挽狂澜,不想顾景颐却淡淡阻止了他:“限你三日之内将此事查清。”
杜府尹只觉冷汗涔涔,心道齐王果真名不虚传。本想着今日有幸单独得见,只要以酒色为饵盛情相邀,便可轻易巴结,不想却不如他意。唉!
于是杜府尹垂首敛色,恭恭敬敬道:“是,下臣这便去办,定不辱命!”杜府尹是何等精明之人,立马便一本正经起来,只当方才的邀约之事不曾发生过。
“想必刺客一事你已经知道,此事也由你善后。再查一查这刺客是否与恶霸有所关联。”顾景颐冷声吩咐。
“是。”杜府尹讨好地连连点头。
“经此一事,想必民心正躁,你查清真相后,立马给百姓一个交代。除暴安良,本就是你顺天府尹之职责。”
“下臣谨记在心。”
事情已吩咐完,顾景颐随即颔首示意他离开。
杜府尹眸底幽光一闪,又恭维奉承了几句,便不再多做纠缠,拱手告退了去。
临走前,他还偷偷撩起眼睑,意味深长地睨了苏泠月一眼。
“此事耽搁甚久,让你久等了。”顾景颐眉峰微动。
苏泠月还沉浸在对杜府尹方才的目光的思索当中,此刻听到他出言,才幡然醒悟过来,“请殿下见谅,臣女方才未曾听清。”
顾景颐眸底闪过一抹宠溺的笑意,却是强自淡漠道:“我现在送你回府。”
苏泠月不由得暗暗吃惊,这怎么可以?尚且不说他们俩身份悬殊,一国王爷纡尊降贵送她一个普通贵族闺秀回府,恐是会惹人非议。
就说若是被薛氏看见了,只怕又是要掀起什么风浪来不可。
于是她下意识便要拒绝:“多谢齐王殿下,但不必……”
顾景颐却是破天荒地抢了话道:“今日刺杀一事还未查清,难保刺客会卷土重来,我不放心。”话至此处,他似乎意识到不妥,又即刻补充道:“你是重臣之女,护你周全,本就是本王的责任所在。”
说完他微微昂起了头,将傲然的眸光投往了远方,俨然一副肩负苍生重任的模样。
苏泠月讶异之余却又不由好笑,自古都是臣子护着皇族,怎地到了他这里倒反过来了?
顾景颐见苏泠月只笑不言,又不由得添道:“想必你是乘马车来的,本王骑马行在前头便可。”他顿了顿,又道:“你带着那个老妪上路,只怕多有不便。若是刺客再来,想要脱身可不是易事。”
苏泠月颇为犹豫,他说的没错,经历了方才极为凶险的一幕后,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隐忧。
但,她仍是不愿意同皇族之人扯上关系。
略一思量后,她道:“方才齐王殿下已将刺客击退,臣女相信他们必定慑于殿下天威,量也不敢再来……”
“小姐!”只听得不远后方遥遥传来一声呼喝,打断了苏泠月的话。
是踏歌,苏泠月心中微喜,心中立时有了主意,这下可有个完美的由头拒绝齐王的相送了。
于是她欣喜地缓缓转过身,却猛地怔愣住——
只见踏歌正从一辆华贵精致的马车上跳下来,兴高采烈地跑过来道:“小姐,殿下真是想的太周到了。这马车又舒适又宽敞,行得也稳,比咱们的马车可好多了!”说着她又笑嘻嘻对顾景颐道:“多谢殿下!”
顾景颐闻言微微颔首,眸底划过一抹志得意满的光芒。
这个踏歌!苏泠月气急,竟这般主动地受人恩惠。方才她还说着客气话想要拒绝齐王的帮助呢,这下倒好,她给来了这么一出,岂不是与方才的话自相矛盾?
苏泠月还想力挽狂澜,便侧身对顾景颐道:“谢殿下好意,殿下本已相助甚多,这恐怕……”
踏歌知道苏泠月意欲拒绝,急忙眼尖地抢话道:“小姐,大夫说了,姜嬷嬷伤得甚重,断不能再颠簸了。”她古灵精怪的眼珠子一转,“咱们的马车已然有些破旧,车轱辘不够平稳,姜嬷嬷怕是受不了的。况且姜嬷嬷现已在殿下的马车上了,此刻若是再折腾一回,只怕是对姜嬷嬷的伤情不利。”
踏歌大着胆子抢了苏泠月的话,这是她头一回违背苏泠月的意愿行事,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就是被罚也甘愿。
毕竟,她就是再眼拙,也看得出齐王是打心眼里对她家小姐好呢。
小姐若是再这般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保齐王不会心灰意冷,若是被别的妖艳贱货勾引走了去,可怎么办?
她家小姐总是太过被动,这一回,可必须得由她出手了,踏歌恨铁不成钢地想着。
“是啊姑娘,就这么办吧。”
“老人确实受不得颠簸了……”
方才围观的人,或跟着官兵去看刘爷的惨状去也,或偷偷跟着去瞧杜府尹处理尸体了。而此处只剩了零星的几个人,也皆纷纷苦口婆心地劝着苏泠月。
苏泠月暗自懊恼,这下倒换做她左右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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