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颐扬手禁锢住她的后脑,不让她躲避,唇上的力道却是分毫不减,扳起她的下颚,灵舌蜿蜒探入她的蜜口,挑开一连串羞赧的娇吟。
苏泠月下意识便要挣扎,却被他压得更紧。初冬的云霞层层染红天际,也染透了她润白的脸颊。
“泠儿,别动。”
他的声音温软而亲昵,颈子优雅低垂,仿若清泉旁韵致雅量的修竹,气息芳香而清朗,极是引人沉沦。
“疼……”她避开他的吮吻,低低叫道。
顾景颐动作一顿,转眸瞥见她跪曲着的腿,微一沉吟,展臂将她托了起来,抱坐在自己的怀里,微凉的手指抚上她清若玉簪花的面颊,将她的头侧过来,重新吻噬上她轻软甜腻的樱唇。
“顾景颐……停……”琳琅一般动听的嗓音断断续续响起,苏泠月的呼吸早已失去秩序,只能愣愣瘫软在他的臂弯里沉浮失神,雪眸温润迷离,渐渐氤氲起层层叠叠的水雾,仿若雨中绽放的丁香。
“泠儿,晚了。”顾景颐低低一笑,繁华错落,眉间万般风流悱恻。
手下力道不减,却是更紧地箍住她骨肉云亭的身子,深若三千弱水的墨眸深深恨不得锁住她的每一个神情。
灼热的唇齿蜿蜒啮住她的小舌,越来越缠绵,将她的喘息一并吸入口腔,似乎将她的灵魂尽数掏空吸净。
天际一弯新月悄悄探出云头,月色浅浅荡漾,迢迢迤逦,山茶魅惑的花香沉沉浮动在空气中,春色深重,在山间开得如火如荼。
颠倒错乱间,苏泠月在顾景颐怀里失声惊喘,这才惊觉竟是趴伏在他的胸膛上,而他正按住她的后脑,辗转吮吻,缠绵旖旎。
“唔……顾景颐……”苏泠月撑着他的胸膛想要腾身坐起,不想竟被他一把按倒在地,片刻后倾身压上来。
“别动。”男性的沉重和温暖压迫着她,炙热的胸膛柔韧而坚硬,带着雨后海棠般怡人的香味。
情意迷乱间,苏泠月忽觉双手被他抓住,而后反手上折,牢牢制在头顶。
混乱间发髻尽数散落,青丝缠乱,乌发在光彩中流光大盛,如香染墨,丝丝缕缕穿过他凝脂一般玉白的指,细腻的海棠香,似乎透过衣衫细细渗入了她的骨髓。
又是一声轻灵的嘤咛,无疑是对他最大的鼓励,濡湿灼热的轻吻辗转蜿蜒到了耳垂,海棠醉人,令她失神得更加厉害了。
光影交映,流光绚烂。
顾景颐修长的玉指抚上她的眉心,而后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擦着她的发际轻轻道:“泠儿,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片刻后,身上的重量消失,顾景颐已经抽身而去,温热的大掌托起她的后颈,温柔而有力地将她扶坐起来。
苏泠月的眼前仍是那漫天的星辉左右荡漾,她呼吸凝滞,红唇仿若被那胭红的花汁浸染过,极是鲜妍昳丽,潋滟的水眸莹润而迷离。
此刻的她如同一只痴痴的小鹿,怔愣道:“嗯?”
顾景颐触及她尤不知身在何处在模样,心念又是一动,情不自禁地宠溺一笑,将她轻轻拢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纤柔轻软的颈间,柔声蛊惑道:“泠儿,嫁给我可好?”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问。他低沉而优美的声线犹若春风滴入心扉,温柔恬淡,勾起空气中浓烈的山茶花香荡漾。
这缓了好一会儿,苏泠月思绪已然回笼,灵动澄澈的雪眸轻烟胧胧,沉默半晌后,清声答道:“顾景颐,想必你知道我外祖父的事情。”
顾景颐一愣,温柔应声道:“我知道。”
“罗氏一门,被冠以挪用军饷,私藏宝藏的罪名,虽说圣上不追罪外嫁女眷及其后人。但按理来说,我可是罪臣之后,你还敢娶么?”苏泠月状似无意地调笑道。
顾景颐想也未想便答道:“泠儿,你便是你。我属意的本是你这个人,那旁的又有什么要紧?”
苏泠月微怔,却是轻轻蹙起秀眉,“但你可曾想过,身为大宁万人瞩目的王爷,就算你自己不在乎,那么文武百臣呢,陛下呢?在外人看来,不知道要怎么讽刺我高攀呢。”
“王爷的头衔不过虚名而已,若是让你觉得有所负累,便不做又如何?”顾景颐深深凝视着她,坚定的眸光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头去。
只听得他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早想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么?我正好卸下这一身行头,陪你荡舟隐世,闲游天下。如何?”
他优美的声线回荡在山间,竟是格外的好听,就若那清晨的屋檐上,铜铃撞击发出的清冽之声。
“当真?”苏泠月秀眉微挑,眸光灿亮。
“当真。”顾景颐笑得清朗而恬淡,“只是到时候我成了山野村夫,你可会嫌弃我?”
“你若是成了山野村夫,顶着这般俊俏的脸面,只怕是要去祸害村里头的姑娘了。”苏泠月笑他,摇摇头道:“那可不成,我不同意。”
“如此说来,你便是愿意了。”顾景颐笃定道。
“嗯……愿意。”苏泠月吟吟一笑。
他说得对,旁人的眼光又有什么重要?一切,只需遵从自己的内心便可。隐忍不过是权宜之计,肆意飞扬,才是她的初衷。
“甚好。”顾景颐不由喜上眉梢,“泠儿,若是你不愿离开京城,我们便留在此地。有我护着,你可以肆意而为,全然不必理会旁人。”
“哦?就不怕我给你闯祸?”苏泠月微微眯眼斜眸。
“只要你喜欢,闯祸又有何不可?”顾景颐轻笑,眸底是无限的宽爱和包容。
“这个诱惑倒是很大。”苏泠月无意地应了一声。
心道顾景颐竟云淡风轻地应允了她肆意闯祸的要求,他若是个皇帝,倒还真有几分昏君的潜质。
胡思乱想间,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顾景颐,努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顾景颐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她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教他颇有些不自在,于是轻咳了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苏泠月咯咯一笑,而后揶揄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昏聩二字,好像也没那么难听。”
顾景颐被她这句莫名其貌的话弄得有些云里雾里,但瞧她笑得这么开心,微微眯起星目,不无危险道:“是么,难道不是在心里头骂我?”
“我哪里敢?”苏泠月偏过头去,不看他。
顾景颐但笑不言,片刻后他又正色道:“泠儿,你可知道,你外祖父的事,实则疑点颇多。”
“他们就是被奸人所害的。”苏泠月闻言慢慢转回头来,淡然出声,平日里沉静如水的声音无端覆上了一层寒霜。
顾景颐微讶,眉目之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郁色。
“不过我尚无证据。”苏泠月淡声出言,“但是颐之,我要问你一件事。”
“嗯?”
“我外祖父的事,我不会放弃追查,真相也一定会大白于天下,届时我必定会手刃仇人。若设下奸计害死我罗氏一门的人,是你的至亲,你待如何?”苏泠月对上他的眼,定定地问。
顾景颐心中略微震惊,但只是一瞬的光景,他执起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坚定不移道:“若当真如此,我会大义灭亲。”
苏泠月闻言心中忽然便掀起了滔天巨浪,眼眶忽而有些热,她听见自己的嗓音低低如流水淙淙,“有你这句话,便足矣。”
说罢抬起雪眸,“我们回去吧。”
顾景颐凝她一眼,颔首道:“好。”
天色渐暗,原本漫天的霞光被吞得只余几缕薄辉,一弯新月也升得更高了些。
顾景颐紧紧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到前头去牵马。
苏泠月稍稍将脚步放缓,她仰头看着前面这个挺拔俊逸的男子,心中满满皆是动容和感激。
便是这个人,他说,护她一世周全,许她一生肆意。她忽而十分庆幸,上天让她遇到这个人。
念及此,心中又涌上一瀑暖流,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同时反握住他的手,与他并肩而行。
盛世繁华,她愿意伴着他,执手一生,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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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泠儿至亲的不是皇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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