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月正欲出言,不想外边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小姐,你不能进去……”
苏泠月动作一顿,抬眸与顾景颐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已心照不宣。
“大小姐……”踏歌焦急的声音又近了几分。
顾景颐当机立断,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后,立时顿足发力,衣袂翻飞间,苏泠月只觉眼前一晃,顾景颐便已轻易跃上了房梁,身子掩在横木上。
由于他穿了一身绛紫色锦衣,此刻隐在梁上,若是不仔细去看,倒看不出太大的异样。
苏泠月仰头回视他,眸中全无慌乱,复而提步往外边走去。
而这厢被挡在外室的苏云昕正一身戾气地怒瞪着踏歌,“好个贱婢,快些给本小姐滚开,我找二妹妹有急事!”
踏歌左右为难,方想了片刻,便毫不畏惧道:“大小姐,我家小姐奉老夫人之命正在洗浴去邪呢,还请你稍等片刻。”
“贱蹄子踏歌,竟敢这样跟我说话!”苏云昕盛气凌人,不依不饶道:“不想要你的狗命了吗?”
“是谁在外边吵闹?”
房间里遥遥透出一道清淡若水的嗓音,淙淙流动,本是悦耳灵动如天籁,却教苏云昕的身子一震。
苏云昕不由得瞪大了双眸,苏泠月的声音为何不见丝毫的慌乱?难不成绿蕉传来的消息有假?
但她转念一想,自打薛氏偷情被撞破,她在苏府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此番好容易才抓住苏泠月的小辫子,若是不趁机大作一番文章,如何能够再得到苏远信的宠爱?
这般想着,苏云昕强自压下心中翻涌的疑虑,打算赌上一把,于是她面上的狠戾和不屑便更盛了几分。
“小姐,是大小姐来了呢,说是有急事要找你详谈。”踏歌的语调微微上扬,毫不掩饰其中的讥诮之意,“真是一刻也耽误不得呢。”
“你……”苏云昕瞋目切齿,怒极攻心的她对着踏歌便高高扬起了手,卯足了力道便对着她扇下去。
踏歌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同时听到房中传来苏泠月淡笑的声音,“大姐姐?怎么可能。”苏泠月俨然不信,打趣道:“大姐姐最是知道礼义廉耻了,怎么会说出那等子肮脏的话呢。”
少女轻灵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却是讽刺意味十足,如同一把锋利的寒刃暗无声息地扎进了苏云昕的心窝。
苏云昕自小便有个坏毛病,只要是被逼急了,便忍不住脏话粗话全数冲口而出。
也正因为如此,她在京师贵女圈中常常为人所诟病,久而久之便树敌众多。
而苏泠月含沙射影的话,恰巧便稳稳当当地戳中了她的痛楚。
“苏……”苏云昕正要破口大骂,但心中顾忌着要寻到苏泠月的错处,便强自忍住咒骂的冲动,假惺惺道:“二妹妹,我有要事与你相商,很是急呢。”
说话间瞅准一个机会,避开了踏歌的防备,登时急急推门而入,疾步往里头奔去。
“大小姐!你不能进去!”踏歌焦炙不已,暗恨怎被苏云昕钻了空子,急急冲上前去想要挡住她。
奈何苏云昕比她更快,已经势不可挡地钻进了内室,继而冷笑道:“如何进不得?主子做事,你来多什么嘴?苏府家规,忤逆主子可是要杖毙的!”
苏云昕暗自欣喜,这可怪不得她了,踏歌这个贱蹄子可是送命上门来的,若是不趁机将她除了,苏泠月的翅膀只会愈来愈硬,那还得了?
毕竟,她如今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当务之急是将薛氏解救出来才行,而这症结,便在苏泠月身上。
念及此,苏云昕眸中的怨毒又深了几分,假意轻声唤道:“二妹妹?你在何处?”
“大姐姐,你别进来!”苏泠月的声音带了几分惊慌。
苏云昕冷冷一笑,暗道苏泠月方才的淡然沉静果真是障眼法,看来绿蕉的消息没错。
“怎么了?”苏云昕立马加快了步子,循着苏泠月的声音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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