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月看着渐深的暮色,心内又想起,中午时分的那件事情。
老夫人被气得晕倒之后,直接被扶进了花厅后边的观景台上。
惠明侯强忍着怒气,这种时候他若是还紧抓着不放,便显得小家子气了。
况且他们也想看看这家人到底想耍什么把戏,于是他们选择了冷眼旁观。
苏远信很快命人请了大夫回来诊治。
“这位老夫人本就余毒未清,现有怒极攻心,使得浊气上行,直冲脑髓。”
“若是好生将息,熬过这个冬天,兴许能再活些年岁;若是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大夫的话并未说完,但其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紫桃听完大夫的话,立即扑倒在地,痛哭道:“老爷,您听见了吗?老夫人身上还有余毒,而这毒就是夫人先前下的。”
而一直作壁上观的惠明侯及其夫人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立即不依不饶起来。
“你这恶奴!此话何意,我女儿已经故去,你竟还不放过一个死人,还如此栽赃诬陷于他,好脱身吗!”
慧明侯夫人几个箭步上去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几番下来,紫陶面上已经是血泪斑斑,嘴角血流如住,如同鬼魅,甚是怕人。
就这样在花厅到观景台上,又上演了一场闹剧。
久久方歇,直到申时过半才结束。
苏泠月兀自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等雨后放晴的天色,竟然又开始暮霭沉沉。
少顷。天空中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落到他的头上肩上,还有斗篷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她他才醒悟过来。
“下雪了。”苏泠月下意识抬起手去接那簌簌而落的雪花,感叹道:“今年的初雪呢。”
身后却忽然响起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再美的初雪,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苏泠月下意识转身,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顾景颐有些吃味,佯装抱怨道:“难道是几日不见,本王的魅力还有所下降,不能够吸引到你了?”
可是这次苏泠月没有像往常一样奚落他,而是有些怅惘道:“近日真是多事之秋。”
“怎么了?”顾景颐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抬手将她揽入怀里,扬起宽大的袖子,为她遮住头顶纷纷扬扬落下来的雪花。
“颐之,”苏泠月抬眸看向他俊朗清俊的脸庞,有些迟疑道:“你同你的父皇感情如何?”
顾景颐神色微变,却仍是笑问道,“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事情来了?”
苏泠月定定的直视他的眼睛,“你先回答我。”
顾景颐静默了一瞬,似乎在心底做了个决定。
片刻后他揽着她往亭子里边走去,寻了个凳子,坐下来将她抱到怀里。
不知他从哪里变出个暖手炉,塞到她的袖子里边,“这是我的最后一个秘密,看来今天也不得不告诉你了。”
苏泠月伸手环过他的脖颈,“快说。”
顾景颐低头在她的殷红的唇上轻啄了一口,轻道:“我恨他,因为他辜负了我的母妃。但我又不得不敬他,是因为他是皇帝。”
苏泠月心下巨震,忍不住问道:“那作为父皇呢?”
顾景颐冷声,“他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好。”苏泠月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顾景颐来了兴致,“你对我还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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