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弃也是沉浸在这种攀爬的过程当中。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熟练,指甲变得越来越锋利,每一步窜出,都是不多不少刚好是五丈左右的距离,去势衰竭的时候,五根锋利的指甲又已经探入到斑驳的树干当中,稳稳地固定住身形。他暗暗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像是一名妖族了。
而在不断攀爬的过程当中,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感悟着“乙木之道”,然而什么才是“乙木之道”,他心里却是一无所知。
“已经攀登了将近一天了,到底什么是‘乙木之道’?”
林弃一边攀登,一边在心中思索着,可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领悟不到其中的任何奥秘。
“不对,既然这‘乙木之道’需要在攀登此树的过程之中方才容易领悟,那么它与这棵‘火焰树’,肯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林弃很快明白了过来,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火焰树”之上。
这棵“火焰树”之大,已经不可以用常理来揣摩。林弃附身其上,就如同叮咬在牛身上的一只牛虻一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与寻常的树木不同,这棵“火焰树”通体火红,如同一团巨大的火焰,从充满的生机的大地上,一直燃烧到天际。林弃置身其中,也是感受到了一种精粹的灵气,让人嗅上一口,便会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生机。
“这‘火焰树’孕育了整个焰猴族群,其中蕴含的‘道’,更是令焰猴族的族长跻身到妖族大能之列,那么在这棵圣树之上,到底又蕴含着什么样的玄机呢?”
林弃将攀爬的速度放缓了下来,开始思考着其中的关键。然而不管他如何思索,如何推测,最终仍是一无所得。别说“乙木之道”了,连一点关于道的痕迹都没有能够领悟到。
“天地间的‘道’,为什么领悟起来如此艰难?!”
林弃有些灰心。他根本无法理解,那些所谓的大能之士,究竟是怎么从这看似平凡的天地之中,领悟到那些各不相同的“道”的。
此时的他,虽然依旧在向上攀爬,可是由于心里的沮丧,行动上渐渐变得麻木起来,那种手足并用,一抓一蹬便向上窜升出一大截的动作,也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潜意识的行动。
就在这种枯燥无味、周而往复的攀爬过程中,林弃突然想起了幼时在太幻峰之上,张全真老头教自己读书识字的情景。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怕你记不住,这本书你拿回去,先给我抄写一百遍!”
模糊的记忆中,一个须发飘飘,有些疯癫的身影,将一本厚厚的书籍重重搁在了自己的面前,让自己拿回去抄写一百遍,然后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拿了纸笔,腾云驾雾出去挥毫作画去了。而林弃,为了抄写完这一百遍的书籍内容,已经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不眼之夜,往往是抄累了便伏在书案上熟睡,睡醒了继续抄写。而经过了这种炼狱般的教导,林弃也比寻常的太幻峰弟子,掌握了更多的知识,记下了更多的典籍。
“老头,你地下有知,便请告诉我,怎样才能够领悟到这里的‘乙木之道’吧!”林弃暗叹了一声,遏止住对张全真老头的思念,手脚并用,继续往上攀登。
慢慢地,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
妖界独有的两轮弯月,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了林弃的头顶。
“这妖界的月亮,确实独特。”
林弃心中赞叹着,可是却无心欣赏天上的美景。他的思绪,正沉浸在对“乙木之道”的感悟当中。
而就在他继续攀爬感悟的时候,在他的眼角余光中,天边那两轮被他所忽视的弯月,竟然似乎变得模糊了起来,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辉一般,变得渐渐黯淡,被远处的点点繁星所盖过。
“怎么回事?明明是月亮,而且还是两个,怎么突然变得黯淡了起来,甚至还不如周围的星星?”
林弃吃了一惊,蓦然回头看时,发现月亮还是那两个月亮,星星还是那些星星。月光皎洁,群星黯淡,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方才是我的错觉,还是这天上的月亮,其实也不过只是稍大一点的星星?”
林弃这样思索着,开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十指紧紧地扣在火焰树的树干之上,开始抬头仰望着空中的星月。
夜风吹来,火焰树茂盛的枝叶发出着“沙沙”的声音,益发凸显出黑夜的静谧。
“月亮有着群星的衬托,才能够显现出耀眼的光华;黑夜也因为有着夜风的吹拂,才会更加凸显出深夜的宁静。天地万物,都是相互关联,缺一不可。有光,才有暗;有生,才有死;没有星星,也无所谓月亮。因为这天心中的弯月,本身便是那群星之中的一颗,只不过是比其他的星星稍亮而已!”
林弃这样一想,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紫微宗’的‘天子观星术’,之所以无数年来一直无人可以窥其堂奥,莫非便是因为修习此术的后辈子弟,一直都忽视了天空中的明月?!”
这样一想,林弃顿时大彻大悟,开始仔细研究着天空中的两轮弯月来。而在他的关注之下,那两道不同寻常的弯月,竟也似周围的群星一样,在默默地遵循着自己的轨迹前进。
“若这弯月便是我隐脉之中的端点,那么这周围的群星……”
林弃的心神,开始渐渐地沉浸到了对于“天子观星术”的修炼当中。而在他的此番感悟之下,一直波澜不惊的脐下灵渊之内,那一直古井不波的灵力深潭中,竟然开始出现了异常惊人的变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