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来到北天城后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
老者放下酒壶，抬眼督了一眼韩杰。
“嗯！”
韩杰心里微震，他手抚了下胸口，感受着那柔和的波动眸光里越发困惑。他有补天玉护身，除非是站在顶端的至尊强者不然很少有人能发现他的气息。
“烟顾城，是我安排在北天城的。”
似乎是察觉到韩杰眼神中的惊疑，老者漫不经心说着。他无论说话的神情还是语气都像是邻家和蔼可亲的老人，没有丝毫强大的威压。
“为什么？”
韩杰抬起头，第一次正视着老者的双眼。他终于理解到，老者为什么可以关注到自己，原来是上次烟宅之行让自己的行踪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老者眼皮底下。
“说个故事。”
看见韩杰被自己勾起了兴致，老者显得有些得意，他清清嗓子才接着说道：“烟顾城当年可是我亲手救下，当年眼看韩家覆灭他却被人威胁却不能出手支援，后来愧疚于心想要兵解幸亏老头子我遇见，这才有北天城主烟顾城。”
老者的话很简短，但是韩杰听完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分。他垂下眼帘，始终不明白那天布衣人为什么不向他和孤狼解释，难道真的不怕自己等人错手杀了他吗？
“想不到是这样。”
韩杰自嘲一笑，说不清是欣慰还是难受。他为了找出家族的仇人可以对任何人辣手无情，但是唯独对当年遗留下的老人却难以兴起半分冷酷。正因为那样，所以孤狼没有对布衣人烟顾城出手。这时，韩杰倒是有些庆幸那天自己的决定了。
“圣殿之所以等到今天才对我出手，之前也是您在压制消息吧？”
看着须发皆白的老者，韩杰轻声问道。虽然带着询问的语气，但是心里却已经确定了七八分。
“倒是不想压制，这不过不想让你小子在北天城闹出动静，想不到纸还是保不住火。”
想到了什么，老者连连叹气，刚才脸上的兴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为什么帮我？”
蹙眉，韩杰再问。
“为什么？”
老者显然没想到韩杰会问这个问题，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我也看联盟那些人不爽，这个理由你信吗？”
“我信。”
韩杰郑重的点了点脑袋。
“你小子倒是上道。”
老者看着韩杰带着欣赏的眼神。
韩杰沉默，他知道老者会有话说。
“这些年，联盟派系林立而且内斗不止早已经失去了庇护人族的使命。”
“更为重要的是，已经有人通过联盟在排除异己了。”
说道这，老者脸上失去了轻松的神态。他是圣殿之主，对联盟的情况最为了解不过。正因为这样，才更让他对联盟的看法有了变化。要不然，韩杰不可能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和魔族休战的决定是由几大派系敲定的？”
对于老者的话韩杰没有想象中震惊，他自然清楚联盟中的内幕。眼下，却更加关心前阵子的休战条约，在他看来整个人族说不定都会因为这个条约成为魔族的阶下囚。
“没错。”
老者点头，通过他的反应就能看出前者也是对这个条约是多么的抗拒。
“当初哪怕我们有部分领袖反对，但是在几大派系的镇压下却难以真正的做到决策。”
说道这里，老者叹了口气。正是因为这件大事，所以让像他这样联盟中的中立派系的人开始对整个联盟有了质疑。
“成也联盟败也联盟。”
韩杰冷冷一笑，对于联盟他显然没有任何好的印象。
“没错，所以我们选择庇护了你。”
老者重新抬头，看着韩杰的眼神很是深邃。
虽然只是简单几个字，但是却让韩杰浑身震了震，老者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当年，若是你们早点作出选择我韩家何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韩杰心中不岔。他是一个能够用理智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但是却在老者面前流露一丝情绪，虽然很淡却很明显。
“当年……”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老者皱着眉耸拉着脑袋，沉默起来。
老者沉默，韩杰更是沉默。两道人影遥遥而对，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我不怪任何人，但我一定会把幕后元凶找出来。”
好半响，韩杰恢复了平静，但是语气很冷，冷的像是霜雪般。
“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去刨根问底。”
老者面色变得有些严峻，适当的提醒着韩杰。
“我知道。”
韩杰漠然回应。
“我知道你在寻找长孙古族的下落，但是光靠欧阳家那座鼎还不足以打开他们栖息的小世界之门。”
“这是令符，你可以使用三次。”
韩杰面前飘来一道泛黄的纸符。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纸符，看起来毫无光泽但是韩杰放在手心却像觉得如同温玉般圆润无暇。
“这当中拥有你的力量？”
韩杰强大的神识渗入令符当中，就察觉当中蕴含无上的力量，就像是整座汪洋的力量被封印在当中。
“长孙古族的小世界非比寻常，想要进去必须有极强的力量才能破开。而且，你身上的补天玉可很会招蜂引蝶。”
老者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是却提醒着韩杰两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我的东西，还没有人能活着抢回去。”
明白老者的话，韩杰冷哼。
“希望如此。”
老者垂下眼睑，自顾自的拿起酒壶再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