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件元青花梅瓶应声而碎,雪白的瓷器碎片顿时溅射一地。
“小畜生,竟然敢骗我!”周姨娘极其败坏的怒吼道。
阁楼内,李福跪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心跳的如同打鼓一般。
“你说!那小子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你不是万无一失么?”周姨娘指着李福质问道。
“小的,小的确实没有看到那个小子出去啊,这种事我怎么敢骗太太?我对玉皇大帝誓,我确实没有看到。”李福委屈的说道。
“真是个饭桶,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我要你还有什么用?”周姨娘怒道。
“太太息怒,小的知错。我现在就去吧那个小子干掉,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说道这里,李福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站住!”这个时候,张炽穿着一席缎面青色织金长袍,背负着双手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满地狼藉,他便皱起眉头道:“不就是一点意外,至于这么大的火么?”
“意外?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一定不给那个小子机会么?怎么他就能去参加了县试,还拿到了案?如今那个小子成了族长明前的红人,又搬了出去。他这两年装疯卖傻,可是吧我们骗的团团转。我看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对我们如此防备。你现在不除掉他,难道要让我坐以待毙么?告诉你,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休想独活!”周姨娘怒道。
“李福,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吧。”张炽缓缓的做到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等李福走到门口接着道:“别出去无事生非,这里不是铲王寨,给我规矩点,不然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香主放心,小的明白。”这个时候李福这才如释重负离开了阁楼。
“我们确实小看了那个小子,这次是王宏泰在暗中帮他,真是百密一疏。不过你且放心,张牧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不值一提,别动怒伤了身子才是。”张炽淡淡的说道。
“说的轻巧,既然是小角色,那你为何你不去给我解决了这个心头大患?”周姨娘怒道。
张炽起身,走到了周姨娘的身边,揽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蛮腰,在她耳边笑道:“如今他风头正盛,我们何必于他针锋相对?退一万步说,他就算是知道什么,他手里也没有证据。凭借他空口白牙,谁会相信他?”
“哼!今日族长可是跟我说了,等今年院试完了便让他开始接手家里的产业。你我辛辛苦苦谋划多年,可别到头竹篮打水一场空。”周姨娘冷笑道。
“哎呀,我的小美人啊。着急什么?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住气。你现在去动他,如果失败了,还将把柄落到他的手里。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张炽劝道。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除掉他?”周姨娘语气一软问道。
“参加府试要到金华去,一百多里路,你说要是出点什么意外,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张炽一边说,一只手已经开始解周姨娘的腰带。
“要是万一再失败了呢?岂不是引起族长的注意了?”周姨娘握住了张炽的手道。
“放心,我安排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去,他一个黄毛小子,弄死他还不容易么?”张炽安慰着,便将周姨娘一把抱起,朝着牙**而去。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下午慵懒的阳光投射入纱窗。
周姨娘端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用炭笔瞄着秀眉。
铜镜中的她,端庄稳重但又不失妩媚,狐媚的脸蛋上潮红还未退去,眉如远山,眸如新月,由于保养的极好,虽然四旬,却出落的如同三十多岁一般,正是女人最妩媚的时候,少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端庄成熟,光彩照人。
低头望着纤手上刚打一枚金戒指,周姨娘的俏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份得意。
回想当年,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会过上这样体面的生活,现在唯一的心腹大患,便是张牧,只是稍微一不留神,便让这个小子得了便宜,想到这里,周姨娘不由的皱起秀眉,眼神之中杀气滚滚。
“太太,少爷和王先生回来了。”这个时候,采莲进来慌张的说道。
“少爷?哼,我到要看看他能得意几日?走去看看。”说道这里,周姨娘定了定心神,便在采莲的陪同下朝着客厅而去。
客厅内,张牧和王宏泰正喝茶。
“牧之,有老夫陪着你,接下来你便安心温习吧。”王宏泰小声的说道。
“多谢先生了,有您在,姨娘自然不会乱来。”张牧淡淡的笑着,可是心里却如同明镜一样。
在王宏泰看来,周姨娘只不过是个妇人,只要张牧举业顺利,便一切都不在话下,不过张牧却懂得,最毒妇人心,周姨娘的歹毒他是知道的,而且周姨娘也一定不会让他活着去府试,为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这也是张牧早就准备好的计划。
“太太来了。”松纹急忙喊道。
这个时候,周姨娘在采莲的搀扶下,迈步进入了花厅。
今日的周姨娘上身穿着一席缎面织金缠花圆领袄,系着散花草绿的百褶裙,略施粉黛,淡扫蛾眉,看着端庄而大气,手里捧着一个描金手炉,进来便将手炉递给了采莲,眼里满是慈爱,三步并做两步便走到张牧面前,望眼欲穿一般的说道:“牧哥儿,你可是回来了。”
“少爷,太太从中午就等您回来,午饭都没吃呢。”采莲急忙帮腔道。
“姨娘,先生在呢。”张牧起身笑道。
“哦哦。”周姨娘尴尬的笑道:“让先生见笑了。”
王宏泰淡淡一笑,便继续奉茶。
“姨娘已经给你收拾出来房间,晚上想吃点什么?”周姨娘热情的问道。
“随意便好,不用太麻烦。我和先生去父亲书房看看。”张牧笑道。
“好好好,你们先转转,一会了喊你们吃饭。”周姨娘急忙笑道。
张牧带着王宏泰便朝着花厅外而去,而周姨娘站在花厅内,怔怔的望着张牧的背影,脸色陡然一变道:“告诉李福,给我看紧一些。”
“是太太。”采莲小声应道。
“吱呀。”一声,张牧推开了张然书房,站在门外,却一言不。
书房内样样摆设都十分精致,和张牧几年前到了这里摸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如今的书房内依旧是一尘不染,显然每日还是有人打扫。
王宏泰看到故人居室,往昔在这里谈笑风生,不禁有些伤怀,只是怔怔的愣在那里。
而张牧则径直走到了书架上,找到了张燃再世时候的几本账簿翻看起来。
晚饭时候,周姨娘热情款待,王宏泰吃了几杯酒,便早早的歇息了。
而张牧坐在凳子上醒酒,虽然现在已经有了蒸馏酒,不过那都是穷人喝的东西,好酒还是米酒花雕之类的酿造酒,度数虽低,不过后劲很大。多年不饮酒的张牧虽然今天捣鬼不少,不过此刻头还是有些晕,便躺倒**上休息。
睁着眼一直等到后半夜,张牧这才起来,到窗外看了一眼,提着宝剑便轻轻的推门出去了。
此刻院子里寂静无声,远处花墙下,幽幽的传来一阵呼噜声,张牧判断应该是张福,蹑手蹑脚的溜过去,用黑布蒙面,直奔周姨娘的房间。
周姨娘住在后院正房内,和张牧的房间只隔着一道长廊,走到门口,张牧仔细的听了听里面的声音,里面十分安静,只是能到他自己的心跳声。
用宝剑小心翼翼的挑开门栓,顺利的进入房间,房间内先是正厅,随后才是卧室,采莲睡在卧室外陪房,里面才是周姨娘。
张牧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毕竟这是第一次杀人。
面前的采莲呼吸平稳,张牧举起宝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朝着采莲的咽喉便刺了下了去。
“蹼!”鲜血顿时咽喉里喷射出来,采莲惊恐的睁大眼睛挣扎着,望着面前的张牧要说些什么,张牧已经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这死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周姨娘的声音从里屋响起,张牧随后听到周姨娘下地的声音。
此刻的张牧感觉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紧接着周姨娘推开了厢房大门,只是开门瞬间,张牧抽出了宝剑,一个箭步便爆射了进去,一头就撞在了周姨娘的身上。
“哎呀!”周姨娘一声惨叫便瘫坐在门后。
周姨娘显然已经完全慌了神,刚一抬头,便看到了面前的张牧,虽然张牧蒙着面,但是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没有来及的开口喊,张牧猛然扑了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顿时将长剑刺入了周姨娘的胸口,然后便捂住了她的嘴巴。
周姨娘拼命的挣扎着,张牧死死的按着她,几分钟过去,周姨娘挣扎终于越来越弱。
张牧一脸狰狞的望着她,咬牙道:“姨娘,我谢谢赐给我的折磨和屈辱,也感激三番四次的要除去我。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案,等你死后,这府里的一切,还是我的。而你的老相好张炽很快就会去陪你,而你唯一的儿子张敖,也会去陪你。这都是我给你的礼物,我会让你死不瞑目!”
周姨娘听到这里,刚刚平息的挣扎又开始了,只是没过多久,身体便开始抽搐,呼吸也渐渐微弱,一直到瞳孔扩散,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张牧顿时瘫坐在地上,定了定心神,然后开始清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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