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屹川的伤口裂开得挺严重,血丝把缠在胸间的整条绷带都染红了。
颜医生替他处理伤口,乔楚就站在旁边看着,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她心口发闷,头很晕。
司屹川感觉到她的紧张,伸手握住她的僵硬的手,低声说:“别怕。”
明明受伤的是他,为什么是他安慰她“别怕”?
乔楚的眼睛一热,差点就掉眼泪。但她强忍住,低声问:“疼不疼?”
司屹川失笑,“哪有不疼的?但我能忍住。”
等医生换好了药,乔楚已经一身冷汗,精神比受伤的当事人还紧张。
颜医生替司屹川打了针止痛药水,他昏昏沉沉地就入了梦。后来,乔楚也趴在他的身旁睡着了。
司屹川偶尔清醒的时候,就看到她乌黑的发顶。
伸手摸过她顺滑的头发,心里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微妙的满足感。就算做成一笔大生意,也没有这样的成就感。
然而等他再次醒来,却发现身边空了。
他忍着痛下地,找遍整个房间,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
怒不可遏地把肖原叫了进来。
肖原发现司少的脸色阴沉沉的非常可怕,不知是什么事惹怒他,连忙问:“司少,您有什么吩咐?”
司屹川冷着声音问:“现在几点钟?”
肖原看了看表,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司少,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分。”
“乔楚呢?”
肖原的心里一咯噔,心道要坏事。
“回司少,乔楚小姐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出去了。她说,是得到你的允许……”
“混帐!”司屹川怒得脸色发青,“我怎么可能会在晚上放她出去?”
当时乔楚的神色很自然,完全看不出说假话的痕迹。而且她说是要回景家拿很重要的东西,他也不太好拦着。
肖原暗暗叫苦,心道乔楚大小姐,我这次要被你害惨了。他低下头,不敢出声辩解了。
司屹川问:“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了?”
“她说回景拿东西。”肖原连忙说:“要不要我现在派人去接她回来?”
司屹川慢慢敛住怒火,想起她说的那句“我不会拿朋友的前途开玩笑”,就暂且相信她这次吧。正好,也可以试试她,到底会不会真的心甘情愿自己回来?
“不必。”他摆摆说,“如果今天晚上她不回来,再说吧。”
“是。”肖原退出司少的房间,擦了擦额边的虚汗。
这个乔楚,胆子也太大了,连司少的话都敢假传。还好司少没有发怒,不然他肯定要倒在霉。
清色酒吧。
乔楚其实没有回景家,她今天出来,确实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云穆在抓到那个当年划破她衣服的女人之后,连同那场作秀节目的女主角晶杨,也查了一遍。
当年,晶杨可是火到不行的女明星,连宋菲菲这样的当红记者想要采访她,都得靠关系。
可是出了乔楚那件事之后,晶杨不知什么原因被签约公司给雪藏了。后来她的弟弟不知怎么得罪了黑道上的人,貌似晶杨花了一大笔钱才摆平。听说最近,她的家人突然又得了什么病,需要做大手术。而晶杨的积蓄在这两年已经花得差不多,她都快被逼到走投无路了……
总之一句话总结,现在的晶杨过得很惨很惨。
乔楚来清色酒吧,就是来找晶杨了。
她好不容易才让人打听到晶杨的下落,所以今天才会这么着急要离开森林。
包厢里的灯光很昏暗,晶杨穿着一件暴露的大v领上衣,和另一个姐妹一左一右,陪在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身旁,嗔笑着劝他喝酒。
“张总,您再喝一杯嘛……”
“张总……”
晶杨长得不错,可惜性格太过高傲,所以至今不得门道。那位张总的吸引力很快就被另一边的女人吸引过去,和她嘻笑着又摸又亲了一会,塞了一把小费进她的衣服里面。
晶杨看得恶心不已,可是那些钱又成了发着光的吸引体,她不甘示弱地拉着张总的手臂,嗔道:“张总,你都不跟人家喝,你坏死了……”
“宝宝,我这不是来了吗?”张总伸过搂过她的肩头,仰头喝下她递过来的酒,手突然摸向她的大腿。
“宝宝”是晶杨起的夜场名字,不想让自己曾经光鲜无比的名字,沾染上这种堕|落的色彩。
那个男人头都快秃掉一半了,脸上的皮又老又皱,手又肥又厚,摸在皮肤上,让晶杨恶心不已。可是为了钱,她忍下了。
看到晶杨被迫承受,张总心里越发放肆大胆,沿着她的大腿慢慢往上摸索。
“啪”!
一声清亮的声响,晶杨的巴掌盖在了张总的脸上,响彻整个包厢。
另外几对正在滚沙发亲得不亦乐乎的男女惊呆了,诧异地看向晶杨。
晶杨自己也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吓得浑身哆嗦。
“你这个臭表子!”张总按着脸上疼痛的那边,毫不留情地给晶杨甩了几巴掌,骂道:“你|他|妈还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吗?来这种地方还想装清高?为了钱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了,还这么装,别恶心我了。”
晶杨被打得眼冒金星,却不敢还手,强忍着眼泪不断地道歉。
张总拿出一大杳钱,甩在晶杨的脸上,“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把衣服脱了,这些钱都是你的。”
那一杳钱,起码有两万块,虽然还是不够解决父亲的天价手术费,但起码能办个入院……
晶杨咬着牙齿,开始一粒粒地解钮扣。
她浑身颤抖,可是包厢里的起哄声一下接一下,气氛高涨而热闹。
她的那些同行姐妹都有些看不下去,朝她抛出鄙夷的目光。
很快,晶杨把唯一的一件衣服脱了,仅着里衣。
张总看她身材窈窕,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再拿出一杳钱,“把那件也脱了。”
晶杨不敢置信地看向张总,“张总,我……”
“不脱也行,陪我睡一晚。”张总手里掂量着一大杳钱,“或者,你现在直接滚出包厢。以后,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别想再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