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安曼几次过来看着他,看他把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书翻开,再盯着其中一处发呆,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陆司德很愤怒,一个个想算计他,他当做不知道就好,一个个设计陷害他,查清楚就是!
可是为什么连一个不该扯进来的女人也要卷进这场纷争里。
而杜芙,她又会怎么想?
想起那个有点怕他,总是担心他却不敢接近他的女子,心里有一处软了下来。随即,又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好不容易柔和下来的眉眼又变得凌厉起来。
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安曼也是心疼得要命。
太子殿下本来就将这太子妃看做此生最重要的人,那为太子妃挑选礼物的认真,已经是将一颗真心送到了太子妃面前。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成婚的日子不远了,竟然又推迟了婚礼……
似乎,太子从生下来就一直在承受着这些他小小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陆司德在冠香阁里待了一天,忍住过去看她的冲动,他怕……他怕他的太子妃会怪他。
纵然是这样想的,末了,还是忍不住起身,向杜芙的寝殿走去。
而杜芙这边,却是在和昆暮做游戏。
玩的是她们儿时经常玩的小游戏,就是拿一根线,编成各种花样,然后对方再去解。
如此循环往复,她们称它为编花绳。
“小姐,这个不是这样的,你看,应该是这样的。”昆暮拿着花绳,给杜芙示范,看完以后,杜芙撇撇嘴,又翻了一个花样道:“你看,我明明记得是这样的。”
昆暮看着她编的花样,摇头叹息:“小姐啊小姐,你这个是这种解法的。”
说着,手指翻飞,不一会儿好编出来一个漂漂亮亮的花绳了!杜芙见她编好了,就赶紧过去解了她的绳,然后笑得一脸开心:“你看,这有什么难的!我这不是轻轻松松地解了么?”
门外,陆司德看着笑靥如花的杜芙,心里酸涩得厉害,心里越发苦闷,直接转身离开。
而房间里,看着杜芙手中的花绳,昆暮不由得瘪嘴,委屈巴巴地说道:“小姐,你欺负人!你欺负我今天没吃饱!我才没有赢了你的!”
“哦!那你吃饱了咱们再比一场。”杜芙挥挥手让她赶紧去吃饭,这丫头,说什么也是不能饿着的。
不一会儿,昆暮就回来了,吃得满嘴都是油,想来,是把厨房里的肉给吃了。
厨房里,看着满满一桌子骨头,厨房大娘欲哭无泪,这丫头是太子妃身边的人,若是能攀上她,当然也是极其不错的。
可是,看着这一桌子像是战场一样的食物残渣,她还是挺心疼的,平时主子们吃的少,她们做得多了还能分到两块肉,这丫头,应该是不好巴结。
在昆暮来之前,钱大娘就打定主意要满足昆暮是任何要求,所以今天没有反对与劝阻,把自己的绝活都亮了出来。
末了,还是忍不住起身,向杜芙的寝殿走去。
到了杜芙的寝殿跟前,远远的就看见杜芙和昆暮在玩,脸上有着在他面前不曾有过的明媚笑容。
这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娇闺小姐该有的。
而不是一天到晚见到他就怕,甚至是躲……
不过,她竟然不受这件事的影响,在这个时候玩得这么开怀,想来……
思及此,陆司德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这里。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走在回寝殿的路上,突然听见有人叫他,转头看去,原来是那个整天以逗他生气为乐的陆司钧。
“大哥,怎么了?这一副被抛弃的样子。”陆司钧说着就想伸手去与陆司德勾肩搭背,被陆司德一下甩开。
冷冷的看着他。
陆司德觉得,这大哥生气好玩是好玩,可这么直勾勾?呃,色咪咪?地看着他,他也不想待了。
陆司钧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陆司德行了一礼:“大哥,我还有事要忙,就先不陪你了啊!”
说着,就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陆司德……一米以内。
还没跑开,就被陆司德像拎小鸡崽子一样给拎了回来。
他听见,他的冰山大哥以一种稍带郁闷的声音对他说道:“走,陪我去喝酒。”
陆司钧有点怀疑,今天的这人到底是不是他大哥?都把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当然,这明显是指今天的木头脸上有一丝丝不虞。
这样的情况下,更不能去了。
“那个,大哥,我真的有事!”
“陈年的梨花白。”陆司德说着,怕诱惑不够又添了一句:“醉香楼的。”
醉香楼是陆司钧最喜欢去的一家酒楼,可惜那里只接待有金令的人,其他人要想吃,得排队。
这排队不是说就在酒楼前排,而是在几个月之前就订好。是以,陆司钧一听到这句话就两眼放光:“真的吗?大哥,你不会骗我吧!”
陆司德瞥了他一眼,然后不屑于解释。
陆司钧心里还惦记着今天新得的美人儿,更何况,今天大哥情绪这么不好,保不齐喝醉了还要他扶回来,于是他对陆司德说道:“大哥,虽说美酒佳酿是我的最爱,但是我今天真的有急事!改天陪你,改天吧!”
陆司德二话不说,拉起他往外走,陆司钧明白陆司德是犯倔了,只能苦着一张脸跟了过去。
等到了醉香楼的时候,陆司钧彻底放弃离开了。与其跟陆司德对着干,不如趁这个机会狠狠地宰他一笔。
只见陆司德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金色令牌,小巧玲珑,煞是好看。
对着门口的侍卫一拿,就带着陆司钧进了酒楼。
老板看见他们过来,微笑着对他们说道:“二楼韵竹雅间留给了公子,清竹,带公子上去。”
话刚说完,就见一个穿着干练的女子过来,在前方弯腰,伸手示意请他们上去。
到了二楼韵竹雅间,陆司钧才算是放弃了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