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禄虽然是此次出征的主帅,但是也不能直接命令前锋营将士,只能不甘的任由前锋营休整。
但是战事紧急,容不得丝毫迟缓。恒禄只能下令派出三千绿营作为前锋,继续进攻炮台。这些绿营知道,自己表面上是前锋,其实就是炮灰,送死而已,都是畏缩不前。
恒禄以八旗兵为监军,威逼绿营前进。
绿营的战果甚至比不上前锋营。前锋营至少越过了最后一道壕沟,接近了崖山人的炮台。虽然崖山人的炮台全部钢筋混凝土结构,高度足有三米,清军在没有攻城设施的前提下,几乎不可能爬上炮台基座。
而绿营战斗意志就更差了,甚至仅仅越过了两道壕沟,就被超过三成的伤亡给吓住了,不顾八旗监军的存在,仓皇后撤,又损失了不少兵力。
清军此时的驻营地已经由峡谷间的道路移到了炮台下的坡地。此处是崖山人炮兵轰击的盲点,另外两个炮台由于距离较远攻击不到。而最近的炮台,*与实心弹射程太远,散弹距离又太近,让清军有了缓冲的余地。
但是,清军不能总在荒郊野外住宿啊,无论是补给还是野外的低温都不是清军轻易所能克服的。
第二天的战斗与这一天个过程极其类似,清军的凶悍并没有什么效果,如果要说有,那就是更大的伤亡,已经超过四千了。
第三天,恒禄看着只剩七八千的残兵败将,脸色晦暗,却无法可想。这几次战斗,都是绿营冲锋在前,三千八旗兵并没有参与战斗。因此才能够弹压住绿营。但是绿营已经是怨声载道,与八旗矛盾加剧。
清军最后,还是趁着夜色,撤出了崖山人的火炮攻击范围。
一向高傲的恒禄再也得意不起来了,战争失利的后果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自己是正蓝旗旗主,而康熙至乾隆三代清朝皇帝,一向的打算就是削弱八旗旗主的权利,将军队集中到自己手中。因此,恒禄的失败,不仅是军事失败,更是一个重大的政治失败。恒禄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依然在困兽犹斗。
副将额尔图建议,是否派遣依然留在此地的五千役夫出动,先行消耗敌军的弹药?
这些役夫自然是辽东汉人。边上的绿营副将心有不忍,毕竟他们只是普通农夫而已。这样的事情上报到乾隆那里,一向假仁假义的乾隆可不会轻轻放过他们。因此,有一绿营副将吴天德说到:“将军,他们只是普通农夫,让他们出战,陛下不会容忍的。”
额尔图说到:“那,你们绿营明天继续进攻?”
吴天德马上就不说话了。
第三天,役夫在清军的威逼下,向远东军最远的炮台阵地冲去。
森田次郎是不在乎来人是谁的,只要出现在阵地前,那就是敌人,下令射击。但是一名崖山人中队长不同意,理由是他们不是士兵,只是普通汉人。崖山人虽然职位较低,但是森次郎却明白,即使是最普通的崖山人,也不是自己一个投降的俘虏所能得罪的,踌躇良久。
役夫见到敌人没有开火,终于胆战心惊的向崖山人炮台跑去。
崖山人喊话,让他们向炮台两侧分散。清军自以为奸计得逞,却趁机对着炮台发动进攻。但是,他们好容易接近了炮台,面对高大的混凝土基座,却发现自己依然无计可施。
崖山人为了自身的安全,再也顾不上役夫的伤亡,趁机将散弹与火枪发挥了最大威力,清军如同割麦子般纷纷倒下。仅仅半天的伤亡,就赶得上先前的一整天,已经有三千人失去了战斗力。
当天晚上,清军营地
吴天德找到了岑永林,“老岑你的部下损失多少了?”
岑永林红着眼睛,“四千兄弟,只有一半不到回来了,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你呢?”
“我的五千弟兄,损失超过一半了,剩下的跟你差不多数量。老岑,”吴天德望了望外面,附在岑永林耳边,“你觉的我们能胜吗?”
“能,做梦能。”岑永林开玩笑。
“去你的,现在还有心情说笑。”吴天德拍着岑永林的肩膀。
“这些八旗的混蛋是根本部将我们绿营当人看啊,这些天伤亡的大多数是我们的兄弟。”岑永林愤怒的说道。
“是啊,恒禄为了自己的利益,死战不退,你我兄弟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吴天德很是伤感。
“未必。”岑永林脸色阴沉,带着一丝坏笑。
“怎么说?”
“以恒禄为见面礼,投降崖山人?”
“那我们不就是叛徒了吗?”
“屁的叛徒。满人什么时候把我们汉人当人看了?据说,对面的新华夏人就是汉人,相信他们会接受我们,更何况,我们还有人质。”
“不错,既然如此,不如……”
当天夜里,绿营兵发动兵变,猝不及防的八旗与健锐营士兵损失惨重。恒禄在亲兵的护送下,意图突围而出,被岑永林堵在营门口。
岑永林皮笑肉不笑的询问,“将军欲何往?”
恒禄散乱着头发,“岑永林,你这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噬主?”
恒禄的凶悍让一向屈服在满人淫威下的许多绿营兵低下了头。
岑永林见势不妙,赶紧骂道,“弑你老母的主,恒禄,你TM的混蛋,你自己说,你害了我们多少兄弟的性命?兄弟们,若不是恒禄无能,我们何至于损失这么多的袍泽兄弟?我们若是这样回去,怎么对死去的兄弟们的家属有个交代?冤有头债有主,抓住恒禄这个狗娘养的,交给新华夏人,给我们找一条活路。”
绿营想起死去的兄弟们,又是为了自己的活命,都是眼冒凶光,举起兵器,包围了剩余不多的八旗兵。
八旗兵虽然悍不畏死,但是在先前绿营的突然暴动中已经损失了大半剩余的数量实在太少,只有三百人不到。双拳不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除了恒禄等少数满洲贵族,都被愤怒的绿营士兵砍成了肉泥。
在岑永林的率领下,残余的五千多绿营押解着恒禄等人,宣布向新华夏人投降。
森次郎在战事胶着时,已经率领上千名士兵来到了发生战斗的炮台前面,打算来个决战。不成想,却成了受降仪式。
经过林航的熏陶,一向以武士道精神标榜自己的森次郎,虽然对于这些投降的绿营兵已经有些看不起,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有的。一向严肃的脸上,显露出极度不自然的笑容,如同面对绵羊的大灰狼,只让人心里发毛。
岑永林等人见到森次郎那极度不自然的汉语发音,更加惊恐,“新华夏人不是说是汉人的吗?怎么会变成日本人?难道我们上当了?进入狼窝了?”
但是,放弃了武器,选择了投降,就成了在刀俎之上的鱼腩,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胆战心惊的祈求上天能够给赐给他们好运气,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
还好,受降者在解除他们的武器后,留下必要的人员留守几座高地后,就押解着他们向永明城退去了,途中,甚至都没有给他们上绑,更没有什么虐待行为,让他们情绪稳定了一些。
终于,在永明城,见到了据说是新华夏在此地的最高指挥官,林航。
林航就不一样了。经过几年的历练,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名政客,满脸带笑,很是热情的接待了岑永林一行,对他们的弃暗投明表示欢迎,认为这是汉人反抗满清的第一步,为将来的驱除鞑虏事业,迈向了坚实的一步。
对于这些绿营兵,参考他们的个人意愿与身体条件,有600多人被编入了新华夏国防军,岑永林、吴天德等人也很自然的成为了百人队的中队长。但是所下属的士兵们就不仅是投降的绿营兵了,而是混编后的新华夏军队了。这其实也是变相的夺权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岑永林他们只能接受崖山人的安排,被送到北美。
至于恒禄以及几名满族将领,则是全部被枪决。甚至为了不泄露绿营兵投降甚至翻盘的真相,普通的八旗兵也被枪决。为了震慑满清,林航下令将这些满族将领的尸体收敛,通过海军舰船送到天津卫。
果然,一位满族宗室被新华夏人干掉,掀起了轩然大波。
恒禄之死,乾隆是有喜有忧。但是,对于新华夏的战斗力,乾隆更有了直观的印象。要知道,此次出征可是清军的主战部队啊,战斗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乾隆震惊之下,却不得不慎重考虑关于新华夏人的对策。
一时远东的局势倒是平静了下来,只是其中酝酿的风暴却让人几乎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