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家伙拉帮结伙的来木堡能有什么好事。”那魔修生硬地回答,遁速不减,急速离去。
“无春城办事,我们这些散魔避让而已。我劝你们也离开吧,不要蹚这趟浑水。”大概发现师徒二人拖拖踏踏的模样不像高,他试图规劝二人避开,那魔修一边疾行一边喊,声音从远处飘来,模糊不清,“据说前面有大规模的妖狼群出没。”
“本来就是剿狼大会,有狼群很正常,我们还祈祷多来几只呢。”后面的魔修赶到,速度不减,大队人马飞遁而去,当两位年轻的魔修停下来。其一人停下飞剑,落到地面对平天说道,“在下无春城的花千石,一起吧,大家都在木堡集合。”
“围剿妖狼群这么大的事,无春城临时拼凑人?”平天质疑。
“妖狼群也是临时才聚拢过来的,城主这也是紧急应对。如果不早点清理,这股妖狼对散修的威胁极大,甚至许多结伴的魔者也都纷纷应劫,只有少数活下来的修士传出来消息。”
花千石道:“两位大概也累了,木堡有本城修士搭理,有御寒的火盆,果腹的食物酒水,以及简易的小床,甚至修士之间小规模的交换物品和消息也可以满足大家。”
“各位即便惧怕妖狼群,也可以前往木堡稍作休整,如果感觉太危险也可以在狼群到来之前,自行离开,绝不强求。”
“前面着几位道友是小弟在路上请到的,为首的乃是这位寒水世家的长公子,水至清。大家相遇有缘,不如一起合作,共除狼患,扬名雪域。”花千石意气风发地对平天说道。
被称为水至清的魔修站在飞剑之上,居高临下,那张冷漠到近乎结冰的脸毫无表情。
寒水世家,名动魔域四大世家之一。一平天那点微末的魔域见识模糊记得他们应该在北海冰域之南,是与冰熊城隔海相望的魔族豪门,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足下好会说话。”平天道,“在下修为平庸,又有师尊要照顾,别让我们去喂狼就感激不尽啦。”
花千石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平天不过魔者境,这也算有自知之明。
“既然各位不嫌弃,那就一起吧!”平天说道。
冷漠的水至清和他的属下如划破暗夜的一串流火,浩浩荡荡御剑先行,花千石紧跟在后。平天牵马徒步而行,落后很多。
来到木堡的坡道下,大家颇为感慨,想不到在这飞雪寒荒,有这么一座高耸的堡垒,立在陡峭的山坡半腰,背傍高山,俯视雪原,气势不凡。
这座“木堡”还真的是纯木构造。
主楼两层,紧贴山壁,刚好避开风雪,栅栏有两人之高,粗可及腰的圆木沿着主楼展开,环绕出一个大大的广场。
看地势易守难攻,是个防御妖兽袭击的好地方。
一楼是个两人高的木造饭厅,四面粗糙的木板墙壁上没一步都插着一根臂粗的火把,里面火焰闪耀,灯火通明。
木造的地板的央和四角分别是五个石头堆砌的大火盆,火蛇高高腾跃,火焰足有一层楼那么高,幸好饭厅的屋顶高两层楼,不然一准被火蛇舔到,燃烧起来。
但平天还是嗅到危险的味道,整个木堡取材雪松,这是雪域遍地皆是的最常见树种,获取最容易,但极其易燃,只要有一颗火星跳出来,就足以引起难以扑灭的熊熊烈火。
掌管木堡的魔修们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桌子只不过是在火盆的缝隙之穿梭罢了,煮熟兽肉的味道飘香,顿时唤起平天的饥饿感,至尊更是忍不住咂咂嘴,露出渴望饱餐一顿的神情。
平天将马拉雪橇交给店里负责迎接的伙计,背着至尊来到木堡门口。
里面济济一堂大约五十多人,座位已经分别被占据。先他们一步到达的以水至清为首的十余位修士更是占据两张桌子,剩余的数张则被其它修士团团围住,双正探到旁边火盆的边缘取暖。
角落里的一张被两位神色倨傲的魔修占据。这两位魔修与平天又过一面之缘,是在黄有成的小店见过一面的天魔宗弟子。
在这个人多桌子少的木堡,两个人霸占一张桌子,天魔宗的威势即便是在这荒凉木堡也不见分毫减弱。
木堡里桀骜不驯的魔修人数众多,其不乏凶神恶煞之辈,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徒不在少数,却鸦雀无声,只有火盆里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声。
“又有高来啦。”人影未到,清脆响亮的声音从木堡里面飘出来,“快里面请,外边冷得慌,到里面刚好暖和一点。”木堡里面说话的声音客气得体,嘘寒问暖,让人心生好感。
“拖家带口的高,背着亲爹来猎狼?”。
听到温馨的招呼,心抬起脚尖正要迈步进入木堡的平天尚未搭话,有位魔修眼尖,瞅着门口讥笑一声,死气沉沉的饭厅瞬间沸腾起来。
不少人侧目斜瞄新来的一老一少两位奇怪的修士,尤其是老者的双腿,还是残疾。
正在平天进退两难犹豫不决之际,身后是传来耳熟的声音:“好多人啊!我们姐妹来晚了。”接着是一阵似曾相识的香风从背后袭来。
不及多想,平天一看,原来是两位清丽脱俗的美少女,御剑而来,而且是熟人。
“是你?”
在清幽小谷遇到的花家两姐妹,花千红和花千紫齐声惊叫道。
“是你们?”平天满头黑线,暗呼倒霉。真后悔刚才没有厚着脸皮快走几步,躲进木堡的黑暗角落。
锵的一声,花家姐妹同是掣剑在,红紫剑尖遥指平天。花千红怒道:“真是狗胆包天,你杀了二叔和叔,还敢在无春城的地段公然露面!”
那是恶有恶报!平天嘴角微翘,心冷笑。
座位上的魔修纷纷离席,起哄围观,将人围在间,一副不花钱看猴戏,幸灾乐祸的样子。
花家姐妹凹凸有致和一马平川的胸脯同时剧烈起伏,怒不可遏。容易感情流露的花千紫已经眼圈微红,言辞悲切,持剑的似乎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本来就是非观念不怎么清晰地魔修们,见到此情此景,大多相信平天杀人在先。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杀了他,报仇雪恨。”一个魔修正义凛然地站出来做护花使者。
“一看这个小白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仙子如果下不去,我们兄弟主持公道。”另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魔修也帮色不帮理,火上浇油。
“那个老头,头发诡异,应该也不是良善之辈。”这一位魔修对至尊的满头金发有意见,唯恐天下不乱地煽风点火,唯恐失去看热闹的好会
一时之间,平天师徒成为众矢之的,众人摩拳擦掌大有替花家姐妹主持公道之势。
“什么人这么放肆!胆敢在我图娘的地盘闹事。”娇斥声,一朵彩云挤开人群从小楼飘出来,是一位成熟少妇。她华衣之下的妩媚,透露出一股彪悍之风。
看清楚拔剑的是花家姐妹,他的语气马上温和起来:“怎么回事,阿红,阿紫?这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肯定不是误会。”花千红道,“在二叔和叔遇害的附近,只有他们两个活人,而且上一次对质,他们也不否认。”
“一个魔者境,带着一个残疾老人,灭杀两个魔者上镜?丫头,你们动动脑子好吧。”图娘伸按下花千紫高举的宝剑,又半是埋怨半是怜爱地戳一下花千红的额头。
“哈哈……”魔修们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们笑得很包容,好像是看到小孩子在闹笑话,就当是她们在胡闹。
图家与花甲都是无春城的世家,图家掌管无春城已经有些年月,势力庞大,一遮天,而善于侍弄花草的花家则是无春城最大的丹药世家,乃是全城首富。
两家虽然也暗争不止,但明面上依旧和睦相处,所以花家姐妹与城主图南域的妹妹图娘之间相当熟稔。
她们的那些小威风在图娘面前全都行不通,而且她说得还很有道理。
花家姐妹马上感觉有理讲不出,俏脸涨红,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隙让她们钻进去。
“那可不一定,那位金发老者看起来莫测高深,有点像一千年前的杀人器金发狂魔春永在。”
“他早就通天而去,不在凡间,你就扯吧。”众人爆发一阵含义莫名的哄笑。
“别笑!我说的可是认真的。”那名魔修有板有眼地认真道:“前几日,天生异象说不定就是春老前辈圣体下凡,再度游戏人间。”
众人似乎信以为真,陷入沉默。
“春永在,就是春天永远与我们在一起呀。”有魔修语气幽幽地附和道,“可我们这里永远都是冬天。”
众魔修再度一起哈哈大笑,广场雷动。
他们看向至尊的眼神充满玩味:都是金发,春永在的嗜血魔威令人谈之色变,而眼前这位却是人人得而欺之的残废。
平天师徒站在央被众魔修指指点点,就像是在观赏两个怪物。
平天怒火烧,脸色阴沉,至尊更是把脸埋在平天的后背,心怒火烧,等到本至尊实力恢复,一定把方圆百里的小崽子都屠杀干净,鸡犬不留。
同样足无措,进退两难的还有花家姐妹。众目睽睽之下,花家姐妹高举红紫宝剑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姐姐的俏脸红的想要滴出血来,脸皮更薄的妹妹则泫然欲泣。
花千红作为姐姐比花千紫要多几份决断,她猛地一跺小脚,道:“小石头,盯住这两个杀人凶,别让他们跑了,我们请父亲来查明真相。”
语毕拉着花千紫,御剑空对平天道:“咱们走着瞧,有本事别跑。”然后,一溜烟的御剑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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