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传出一道林籁泉韵的声音,短短三个字如一阵清风,不自觉让人焦急的心情平静下来。
和书应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跑进聚福门,招了个小太监去打探,不一会儿便有人回了话,得知是容德妃留苏轻寒再御花园作画,两个丫头不由更急了,太阳已经西斜了,德妃还不放人?
“爷,怎么办?”
和书问道。
马车里沉默片刻,传出一道依旧很淡的声音:“着人去传个话。”
“哎。”
和书应了,看向玉屏二人,笑道:“不必担心了,有我家主子帮忙,苏小姐一会儿便可出来了。”
玉屏和银烛对视一眼,皆从眼里看到了喜色,忙连连道谢,和书道:“你们也快些去准备些热汤,苏小姐在冷风里吹了一下午,定然冻坏了。”
“哎哎。”
玉屏应了两声,又再次道了谢,跟银烛快步朝侯府马车走去,和书看着二人走远,又跳上马车道:“爷,咱们直接去雅韵小阙?”
雅韵小阙是二皇子在宫里的居所,虽说皇子十五以后要出宫建府不可随意进宫,但皇帝怜惜二皇子体弱,特意在宫里靠近前殿的地界给他留了一处宫室。
“嗯。”
御花园,苏轻寒眼前已经有些发黑,但一股傲气支撑着她,让她能在容德妃的刁难下不失风骨,棋女官看着,心里不由对这位苏家小姐高看起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这样淡定地接受所有的刁难的,更别提这位苏小姐身体不好,坚持一下午还没倒下已经很不容易了。
“德妃娘娘。”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容德妃缓缓睁开双眼,优雅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天色,道:“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已经申时三刻了。”
再有一刻钟,女眷就不得离宫了。
“竟已经这个时辰了吗?”
容德妃似是十分惊讶,看了一眼来人,笑道:“本宫道是谁,原来是孟公公,公公来此有何贵干?”
孟公公瞥了一眼低头作画的苏轻寒,扬了扬拂尘,笑道:“齐王殿下听说苏小姐在此为娘娘作画,特意让奴才来传个话,王爷说,安国侯府的马车已经修好了,一会儿叫奴才带人给小姐送去,顺便将王府的马车赶回去。”
这话虽是给苏轻寒说的,却是让容德妃听的。
容德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握着椅子扶手的手也骤然收紧了,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这个时候进宫?”
“二殿下身子骨不好,王爷进宫送药。”
孟公公笑眯眯道。容德妃冷哼一声,收紧的手慢慢松开,又靠回椅子上,淡笑道:“本宫请苏小姐帮忙画些花样子,一时困乏忘了时间,若不是公公提醒,可真要错过出宫的时辰了,既如此,也不必等一会儿了,这会儿便回去吧。入棋,好好送苏小姐出去。”
棋女官点点头,苏轻寒僵着手放下笔,行礼后才由棋女官扶着出去了,容德妃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苏家的女儿,果真让人大开眼界。”
一路走到聚福门,苏轻寒僵硬的腰腿才有些缓过劲儿来,她脸色苍白,棋女官吓了一跳,忙拉着她的手替她揉着手腕,道:“小姐辛苦了,我家娘娘这几日夜里睡不安稳,白日就容易困乏,小姐莫怪。”
苏轻寒微微笑了笑:“我知道,棋姑姑放心吧。”
孟公公在后头跟着,见状也是微微蹙眉,六皇子心性狭小,容德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母子俩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还都可着一个人欺负,真是令人看不过眼。
一路送出聚福门,棋女官也不便再往出送了,便向孟公公屈了屈膝:“有劳公公送送苏小姐,奴婢这便去给德妃娘娘回话了。”
“棋姑娘去吧,杂家送苏小姐出去。”
孟公公面上带笑,棋女官点点头回去了。
等出了聚福门,银烛玉屏忙围了上来,见苏轻寒脸色难看,皆是一惊。
孟公公叹了口气:“二位姑娘也别在这吹冷风了,快些回府吧。”
“今日多谢公公了,这等小事劳烦公公跑一趟,辛苦公公了。”
苏轻寒说着,将一块紫玉貔貅塞到了孟公公手里,她不傻,若非孟公公,只怕错过了出宫的时辰,容德妃一定会再找借口将她留在宫里,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貔貅招财,孟公公笑眯眯地接了,咳了一声:“谢奴才做什么,奴才也是奉王爷的命令去传个话。”
苏轻寒手指微颤,笑道:“那就多谢王爷搭救了,王爷恩情,轻寒铭记在心,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必定重礼答谢。”
她说完上了马车,银烛,玉屏二人也向孟公公道了谢上车,吩咐车夫别耽搁,赶紧回府要紧,车夫低垂着头没说话,苏轻寒多看了他一眼,见那车夫拿着马鞭的手上有一条疤,步子微微一顿,却没说什么,由银烛扶着上了车。
一上车,银烛就忙拉过苏轻寒的手替她按揉着僵硬的手指,玉屏到了热茶,又替她披上披风,叹道:“幸亏今日遇上了齐王殿下,小姐才得以脱身,奴婢们都急坏了。”
“齐王殿下……”
苏轻寒低低呢喃一句,带着一丝困惑。
玉屏道:“小姐忘了,前几日五少爷高热,还是王爷赠的药。”
苏轻寒当然没有忘,她只是有些惊讶,算上今日,齐王已经帮了她两次,难不成他是个热心肠的?
她仔细回忆,试图想起前世这位齐王殿下是个什么模样,但却无奈地发现,前世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人,这个人像是今生才出现在她的人生中一般,实在是奇怪的很。
“齐王殿下是什么人?”
她蹙了蹙眉,问道,不管怎样,对方帮了自己两次,她却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未免太说不过去。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听人说齐王殿下姓秦,单名一个衍字,是今上结义兄弟的遗孤,传言三岁作诗文,五岁学骑射,六岁辩倒太子少师,七岁拜浮黎山览月道人为师,乃是览月道人坐下唯一的弟子,去年被陛下派去西南平叛,回来后便封了王,待如亲子。”
玉屏一边说一边替苏轻寒捏胳膊,苏轻寒眼皮动了动,点点头:“原来如此。”
银烛见状,笑道:“齐王殿下可是咱们夏国最年轻的王爷,又得陛下宠爱,宫里的皇子们,也只有二皇子的恩宠可与之相较了,可惜王爷为人低调,小姐又长在闺阁,对这些事情总是听得少些。”
话是这么说,但她们说的她都没有印象,苏轻寒眉头微微皱起,到底是前世根本没有出现秦衍这个人,还是由于前世他不出众的缘故,她没有在意过?
但她对秦衍没有印象,对览月道人却是有所耳闻的,前世的时候陛下曾让几个皇子到浮黎山拜师,但览月道人一个没收不说,还放言天下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弟子,萧景焕登基后,览月道人便没了音信,难不成前世他也收徒了,只不过瞒的深?
否则的话,她不可能没听过秦衍的名字,毕竟览月道人的徒弟,只这一条说出去,就足够引起轰动了。
正这么想着,她忽然觉出了些不对劲来,安国侯府离皇宫虽远,却最多一个时辰就到了,怎么走了这么久马车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外面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静了……
她一把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只见夜色渐暗,车窗外树木草丛飞速倒退着,整条路上一个行人也无,只有轰隆隆的马车声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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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好不容易给朋友准备好生日礼物,结果一整天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所有的期待与惊喜都在等待中一点点消磨光了,既委屈又失落,想发圈表达一下不满,又不想让朋友看到,不说一说又憋得难受,纠结症晚期说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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