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听司空瑞与司空玦窃窃私语。
沐昧抬眼,只见惠帝满眼困惑地看向司空瑞与司空玦。
司空瑞与司空玦商议片刻,抱拳:“璜王爷所提之事,倒确实可行。”
“既然大家都说好,那朕允啦!”惠帝一挥手,笑嘻嘻答应。
司空璜闻言,立即向惠帝叩拜;王行见状,弯眼微瞪,厚唇微张,脸上惊诧一闪,愈加惶恐上前,俯身趴直在殿中,向惠帝叩首谢恩,称:“微臣因吕氏乱政,谋害皇子,陷害严尚书,而妻妾家室难以割舍,忠孝两全间,痛苦难忍,行径疯魔。如今大病初愈,竟得明君百般垂顾,实在受宠若惊……微臣……微臣必当为皇上效劳而竭力全力!”
“啊呀……你们一个个都说得太严重啦!”
惠帝荡着双脚,有些受宠若惊地摆着手,眼睛早直勾勾望向盘中的事物,偷偷舔了下嘴角的口水,问,“事情都说完,现在可以继续吃蹄膀了吧?”
“皇上……”王行犹豫了下,微微抬眼打量着惠帝,看他的神情状态,揣摩着他心情应该不错,才试探着问,“微臣……能否也向皇上讨个恩准?”
“嗯?”惠帝刚刚伸向盘中蹄膀的手收回,瞪大了眼睛问,“你又有什么事呀?”
“皇上”,王行向惠帝再叩首一拜,缓缓开口,称,“自司空容监国至今,朝中因司空容监国期间暴虐自负,独断专行,直言上谏的忠臣良将被砍头的砍头,辞官的辞官,多留下阿谀奉承之辈。如今,整顿朝纲,急需选贤任能,微臣斗胆……选贤不避亲,想向皇上推举两个贤能之人,协助微臣……整顿中书省事宜。”
“嗯?”惠帝略有些惊奇,问,“你想推荐谁?”
“第一个,是太子詹事唐宁。”王行大着胆子,说出口来,又微微抬眼瞥向惠帝,看到他尚未面露愠色,便接着解释,“微臣任礼部尚书期间,唐宁曾在微臣下属任职。他不仅文采出众,武功卓然,更难得的思虑缜密,行事稳重,是个难得的人才。此前,唐宁因曾得吕秘赏识而被牵累,后又因司空容淫威而接任太子詹事,但自始至终,未曾协助乱党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且此次平叛司空容,也立了大功。微臣能否……恳请皇上恩准,封唐宁为尚书左丞,协助微臣整顿中书省事宜,替皇上效力?”
“唐宁?”惠帝微微怔了一下,忽然拍了下脑袋,想到一件事,说,“之前施绍施侍中惹容皇叔生气,辞了官,要不一块儿让他回来吧?”
众人一愣,沐昧都有些惊讶:原以为惠帝痴傻,但看他安排的一桩桩一件件,倒都能明辨是非;如今王行一说唐宁,他便立即想到施绍,可见他心里仍然明白的。
想着,微微瞥向璜、琮、瑞、玦四位王爷的反应。
司空瑞与司空玦略有些惊诧,司空琮微微挑眉,依旧懒散斜倚着桌案;司空璜出神晃动着酒杯,思索片刻,开口:“施侍中傲骨凛然,北邙山又公然对抗司空容作乱,的确是个忠心可鉴的。皇上愿意让施侍中继续留在身旁,臣弟感到十分欣慰。”
“是啊,像施侍中这般不畏强权折腰的,确实应该重用。”
司空玦附和,也转向惠帝,欣慰同意他的提议。
惠帝见状,心情愉悦,很因自己建议对事情而得意,一挥手,答应:“那封唐詹事为尚书左丞,让施侍中回来!啊呀,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皇上!”王行及时打断,惠帝吓个激灵,刚伸向盘中蹄膀的手又猛然缩回。
“啊呀……还有什么事啊?”惠帝挪动着屁股,略有些不耐烦。
王行抬眼,望着惠帝,见他心情开始烦闷,略有些害怕,但生怕此事过了今日便又难再办,思量片刻,依旧咬着牙,请求:“除唐宁外,微臣斗胆,想向皇上再推举一人……”
“还有人要推举?”惠帝略有些吃惊,好奇问,“谁呀?”
王行跪拜,向惠帝三叩,开口:“臣的四弟,王征,臣想推举他为尚书令。”
“王征?”惠帝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转向他的二弟司空瑞。
司空瑞有些意外,没想到王行会推举王征入仕,但略一思索,王征确也是个德才兼备的良臣,便向惠帝抱拳告知:“王征公子曾与施绍侍中并称为‘京都四公子’,相貌俊美,才能出众,在洛阳儒士中颇负盛名。其发妻卫氏,为当初被吕氏陷害的卫相卫铮幼女,王征与其伉俪情深,在卫家满门抄斩的时候不畏强权,力保卫氏,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哦……”惠帝恍然点头,出了会儿神,一挥衣袖,“朕准许啦!”
“微臣替四弟谢皇上隆恩!”王行大喜,喜上眉梢,又立即向惠帝三拜叩首。
惠帝挥了挥手,命王行平身,索性摊开来把话一股脑说完:“朕看,今日不把该封赏的都封赏完,你们是不让我吃饭了!那该封赏的,索性全部都说了吧!”
“皇上息怒……”众臣闻言,纷纷起身,惶恐叩首谢罪。
惠帝“哼”了一声,发脾气噘了噘嘴,先指向司空琮:“你,平息司空容叛乱有功,加你九锡殊礼;既然程太妃贪恋故土,便令你继续回邺都镇守,陪程太妃颐养天年。”
“臣弟谢皇上隆恩。”司空琮向惠帝叩拜,凤眼微含着笑意。
惠帝撇了撇嘴,又转向司空玦,温声询问:“玦弟,你也到了开府的年龄。早前父皇为保护我,把你们都分散到封地,你虽然舍不得离开我和二弟,也担心你母妃和三弟,但为支持我,第一个离开京都,以至于错过母妃薨逝,三哥大劫,及冠开府,朕实在愧对于你,如今,你既然回到京都,朕便升任你为骠骑将军、开府,恢复你的爵位吧?”
“皇上……”司空玦跪拜谢恩,眼眶微微湿润,哽咽称,“当初……三哥犯下弥天大错,臣弟遥在封地,焦急痛心又悔恨没能阻拦,因三哥的事被削去爵位,臣弟不觉得冤枉,以为此生难以弥补之前的过错,没想到皇上危难之际,仍想到要征召臣弟……”
司空玦哽咽顿声,微抹了把泪,说,“皇上的赏识信任,臣弟必此生铭记!”
“五弟,快别这样讲!若非你和二弟看护,朕都不知该怎么办……”
惠帝躬身伸手,让司空玦平身,也眼眶湿润,哽咽难言。
顿声片刻,微微抹泪,深吸了一口气,转向慕绾桢和沐昧:“皇后此次讨逆有功,小宫女更直接擒拿了容王叔,也该得到封赏,朕赐皇后珍宝百件,加封小宫女一品女官!”
“臣反对!”一个洪亮的声音随即响彻大殿。
沐昧循声,看到司空侗毅然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