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路过的晚风吹过街道,晚上,街上的人很少。何况这是条比较偏僻的街道。街上有些黑,月光稀疏地铺着地面,街边的路灯也有些摇摇欲坠似得。几十米才有一两个路灯,照亮着灯下不大的地方。
安辰走在路边,一边喝着一罐街边买的粟米水(算是瓦罗兰的一种用成熟的谷物制作的带着甜味的饮料),一边看着恕瑞玛的夜景。凉风习习,被几点灯光点缀着的小镇,看上去有些荒凉。走了一会儿,她停了下来,伫立在街边。
街角的对面,一束灯光下,一个小吃摊停在那里。说不上店面,只是一辆推车,挂上了招牌似得帘子。小吃摊前,背着断剑的人坐在那里,似乎准备吃些点心。
“······”安辰看着那个背影,站了一会儿,缓缓迈开了步子走了上去:“踏踏。”
锐雯转过头,看到走到了她身后的安辰。
“介意我坐旁边吗?”安辰笑着说道。
锐雯勾了勾嘴角,转过了头:“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你不是也没睡吗?晚饭没有吃好。”安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所以想着再来吃一些。”
说着,安辰坐了下来对着帘子里的老板叫到:“老板,来一个份炒面。”炒面作为暴风平原的小吃,恕瑞玛倒是也有,就是口味上会有些不一样。
“好。”老板是一个不太年轻的老伯,额头和眼角都布着皱纹,但是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老板用一双长长的筷子捞了一份面条放进了锅里,然后放进了材料,翻炒了起来。
安辰和锐雯坐在小摊的前面,看着灯光在夜里摇晃。
“说起来,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过饭了呢。”安辰回忆着什么,用手支在桌面上,有些倦怠地趴在那。
“嗯。”锐雯看着懒散地安辰,轻笑着点了点头:“有一段时间了。”
“喔,客人你的酒。”店长老伯拿着一瓶白啤酒摆在锐雯面前,随后将一个酒杯放在一边:“还有酒杯。”
“多谢。”锐雯对着老伯点了点头,伸手握着酒瓶,随着一声轻响,打开了瓶盖。
带着气泡的酒水被倒进酒杯中,酒水映射着微亮的灯光,在杯中沉静着,偶尔泛起几道波纹很快也就平了下去。
“果然吃饭还是配酒比较好。”安辰努了努嘴吧:“老板,也给我一瓶酒。”
安辰的话还没有说完,锐雯就打断了她“你就不要喝了,才十七岁,还没有到喝酒的年纪。”
“喂喂,过完年我就已经十八了好吧。”安辰的脸上挂着黑线,头疼的说道。
锐雯的嘴角翘着,难得的没有板着脸:“那也还只是小孩子而已。”
夜晚,空气有些凉,偏僻的街道人影稀稀,夜空的幕布上,星光点点。街边的小摊,两个人聊着不着边际的闲话,没有什么主题,只是想到什么就聊什么。如果有旁人,想来都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两个人却不知道多久,没有像现在这么惬意和轻松过了。
“客人,炒面。”摊主老伯笑着将一份炒面摆上了桌子。
“嗯嗯。”安辰拿过一双筷子掰了开来,坏笑着看着锐雯:“锐雯你要吗,我可以喂你哦。”
锐雯吃着一盘司米卷(饭团)翻了个白眼,伸出手,食指不轻不重地弹在了安辰的额头上。
“啪。”“哇,很疼啊。”
店长站在一边笑眯眯地擦着手说道:“两位客人的关系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是很好的朋友吧。”
正笑闹着的安辰和锐雯愣了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很好的朋友。”
只是在她们的笑容里,却都似有似无的掩盖着淡淡的苦涩。
安辰低下头吃着炒面,锐雯喝着酒,仰望着天空。
也是,她们,只会也只能是朋友吧。
藏在她们心里的那份说不清楚的感情,最终也只会是一个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写好了结局的故事。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安辰的眼睛撇向锐雯的司米:“锐雯,那个好吃吗?”
锐雯看着安辰的眼神,忍俊不禁地说道:“想吃就直说。”用筷子夹起了一个送到了安辰的嘴边:“啊。”
“啊。”
米饭里带着谷物的甜味,里面包着肉卷和一种清口水果,几种味道调和在一起,味道很不错。
“好吃吗?”
安辰的嘴里塞着饭团,脸上看起来鼓鼓的,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好吃。”
锐雯浅笑着,回过头,喝着桌前的酒:“安辰,你怪我吗,如果我那时候没有抓你,你现在也不会像这样四处逃亡吧。”
“那样的话。”安辰咽下了嘴里的司米说道:“那样的话,我就也不会认识你了。所以,还是被你抓住比较好。”
昏黄的灯光下,锐雯看向安辰,怔怔地出神,过了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认识我有什么好的?”
安辰没有回答锐雯,只是看着锐雯的盘子:“锐雯,司米还有吗?”
“吃这么多也不怕变胖。”锐雯夹着司米送到了安辰的嘴边。
“啊呜,不能亏待了肚子。”
······
两人吃完饭,已经是深夜了,月亮挂在天空的正中央,藏在云彩之间。
慢悠悠地走在街上,锐雯突然问道:“安辰,遗迹里得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安辰看着锐雯,沉默了一下,最后笑了笑点着头:“嗯,很重要。”
转过头,锐雯喃喃着:“这样啊。”
站在路口前,两人也到了分开走的时候。
互相做了告别,两人各朝着一个方向走开,越走越远。
半路,安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锐雯远去的背影,似乎决定了什么。
锐雯,等我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