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的那场战役,高忠赢了。
随之而来的,是贺兰爵派人搜查到了岳导同大应往来的一应信函证件。
贺兰爵将那些信函密封,连并他和高忠的请罪折子,一起送到了皇帝的龙案前。
皇帝对此大为震怒,当堂下旨,灭岳导九族。
而这,是当朝皇帝,第一次株连一个大臣的九族。
但是贺兰爵知道,皇帝并不是为了替他和高忠平反才会如此。
皇帝是为了自己。
若是岳导真的成功灭掉了他们,皇帝或许也就默认了。
可如今,功败垂成,皇帝决不能落人话柄。
至此,这件事,就算彻底过去了。
此消息一处,京城将军府的局势,一时变化太快,让府里众人皆是一惊。
当初那些前来指责、谩骂、丢东西的百姓们,如今纷纷拿着扫把,声势浩大的来到将军府门前,进行打扫。
一早守门的小厮,见此情景,吓的急忙回禀了管家刘叔。
刘叔又将此事告诉了韩末露和高幻月。
然而她们二人却仍旧淡淡的,只说不要理会便是。
只因她们二人此时,正是比剑比到如痴如醉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事,怕是都入不了她们的耳。
一番比试过后,韩末露显然是技高一筹。
高幻月一边擦汗,一边道“没想到我练了这么久,还是不能跟你打个平手”
韩末露淡淡一笑,“我是在厮杀中慢慢磨炼出来的,实操性很强,与你是不同的”
高幻月敏锐的发现韩末露眸光一暗,似是又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她忙扫视了周围一眼,问道“最近怎么都不见许明义了?是不是又去办什么事了?”
韩末露手下动作未停,低着头道“他走了,离开将军府了”
高幻月一怔,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姐姐,许明义跟你,是不是早就相识?早在你是高慕雪之前”
韩末露手下一顿,随后点了点头。
“他与我自幼便相识,我们是一起要过饭的,后来便一起跟了索丞相”
高幻月轻叹口气,道“我一早就觉得你们两个不是初识,他对你又格外关心,这下便能说的通了,可为何他又突然离开了?”
韩末露只道“人各有志”
高幻月识相的没有再问下去,却说道“北边的事算是解决了,不知道南行的贺兰诚,现在如何了”
对啊,同时离京的,可还有一个贺兰诚。
贺兰诚如今离开京城也有二个月了,期间却只传回过两次消息,均只说一切安好。
对此,身为父亲的皇帝并没有什么反应,而身为母亲的瑶贵妃,却仿佛在两个月间,老了许多。
她如今每日盼着的,就是贺兰诚能给她送些消息回来。
对于贺兰诚只送回来两封信函之事,瑶贵妃总是觉得事有蹊跷。
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贺兰诚,绝不会如此让她担心。
但派出去多方打探的人,竟是没有一个回来的。
瑶贵妃如今每日在这种忧心下度日,却也并未忘记要打压后妃。
贤妃自从小公主夭折之后,便整日郁郁寡欢,后宫之事也无心打理。
贺兰宇偶尔入宫探望,也只是坐坐便被轰走了。
慕雪公主去过两次简闲宫,听闻贤妃在她面前哭了许久。
其他的嫔妃们还算安分,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瑶贵妃按了按太阳穴,将手中的后宫记事簿丢到了一边。
身旁的宫女见状,忙走到瑶贵妃身后,轻轻的为她按揉太阳穴,缓解痛楚。
刘公公尖着嗓子说道“娘娘就不要在这些小事上太过操心了,如今后宫在娘娘的掌管下,诸事太平,都好着呢”
瑶贵妃冷哼一声,道“休拿这些话来安抚本宫,你在宫里这么多年,可曾见过这后宫里,真正的太平过,哼,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刘公公呵呵笑了两声,恭维道“还是娘娘心如明镜”
瑶贵妃对着身后的宫女挥了挥手,宫女便识相的推到了一旁。
贵妃的心腹宫女小琴见状,对着宫里各处的宫女摆摆手,带着她们一起出了迎凤殿。
刘公公手拿拂尘,为瑶贵妃斟了杯茶,恭敬地送到了她跟前。
“娘娘,喝口茶吧,缓缓精神”
瑶贵妃闻言,伸手去接茶,最后却收回了手。
她略带不满的说道“这个崇安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近几次吩咐他办的事,竟没有一件能办好的,真是个废物”
刘公公小心的放下茶杯,淡淡说道“崇安毕竟身世特殊,骨子里有股匪气,不听命令,也是难免的”
瑶贵妃闻言,眼神倏地转冷。
“哼,那又如何,他现在还不是本宫脚下的一条狗,本宫若要他死,谁也留他不得”
刘公公笑而不语的站在一旁,静等瑶贵妃接下来的话。
果然,瑶贵妃马上吩咐道“去,通知列峰,叫他随时待命回京”
说完之后,瑶贵妃似乎又想起了贺兰诚,喃喃道“诚儿,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
而此时仍在南下的贺兰诚,猛然从梦中惊醒,额头满是汗水。
身边服侍的小厮见状,忙上前拭汗。
贺兰诚起身掀开车帘,见晌午已过,当即下令,继续前行。
这几日贺兰诚身子一直不太舒服,便弃了骏马,改乘马车了。
而距离他离开京城,已经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期间,他写了许多信函回京,却都是石沉大海,对此,他一直百思不解。
近日又听闻高战患了重疾,竟是连地都下不了了。
贺兰诚皱着眉,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无故消失的信函,突然病重的高战,这些都让他心里泛起了怀疑。
好在,再有一日,就可以到达高战的驻地了。
他又不死心的取来笔墨,写了一封信函,交给他府里的下人,吩咐务必要将此信,交到贵妃手中。
随后贺兰诚便嘴角泛白的在马车里,睡着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为他送信的那个府兵刚刚淡出队伍的视线范围,就被一个人给截杀了。
而这个刺客并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在京城露面的龙一。
龙一摸了摸那个府兵的怀里,找到了一封密函。
他将密函放入自己怀中,随后草草处理了一下尸体,便快速离开了。
龙一已经数不清自己一路上做过多少回这样的事了,但是他知道,凡是贺兰诚的往来信函,已经尽数在他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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