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所在的山名叫无为峰,险峻挺拔,只有一座孤峰。山的形状很是奇特,山峰中间向一侧伸出一片岩石,像是树干上分出去的分支一般。
这“无为”的名字相传是以前的上国国主赐的,最开始是“无畏”,只要能徒手攀登而上便可称无畏之士,后来由于成功的人寥寥无几,于是人们笑谈“无畏峰”实则“无为峰”,为何?与别的山比起来,这山可是碌碌无为啊,“无畏”的名号根本没送出去几个。
赵山河定居无为峰后,把山峰中间伸出去的那一片改造成一块演武场,再在边缘建造三亭,分别叫“天为亭”、“地为亭”、“人为亭”,演武场则称为“惊山台”。
由于山高,而且周边“矮山”绵延不绝,绿树环绕,清泉丽溪随处可见,导致“惊山台”宛若仙境,上有云下有雾,站在“天为亭”观望四方时,哪怕只是普通人,心境都会粘上一丝仙气。
“师父,还有多久?”
赵山河站在“天为亭”看向远山,听见陆禾的声音,品一口幕仙茶,声如洪雷道:“还早呢!入了我的门下,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陆禾盘腿坐在“惊山台”上,位置看似随意,却是赵山河给她指定的位置。赵山河的要求就是,坐着,背挺直,手你随便怎么摆,就是不能放在地上,而且,只要你有本事保持躯干不大幅度的动,你就是双手摇摆都行。
早上刚吃完饭陆禾便被赵山河一手提着从山上带了下来。今天陆禾没穿那身红色的衣服,穿的是赵山河给她准备的黑色练功服。头发用白色发带扎住.
陆禾本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只是没想到要做那么长时间,她估摸着应该已经坐了三个小时了。前面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后面则是真的心乱如麻,连气息都混乱了,各种各样的杂念充斥在脑子里,如何能坐的住。一开始她还能坚持不动,后面见陆山河并没有看她,便想着挪一挪,动弹动弹,结果只要一动,或者说,只要动的幅度太大,身上就会有针扎的感觉,十分剧烈的痛。
说起来这能动的幅度大概也就一指左右,就好比陆禾现在坐在一个依照她身体比例建造的盒子里,只不过里面满满的都是针尖,说起来也神奇,两条胳膊就像透明的一样,不受影响。
“禾儿,为师认为打磨心境是做事的前提。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不要心存杂念。”赵山河回过身来,袖袍一挥,说道:“今日上午的练习就到这里。休息一下吧。”
闻言陆禾身子就是一松,软软的倒在地上,她第一次觉得躺地上也可以这么舒服。
赵山河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还真是不错,本以为性格跳脱的她能坚持一个时辰就算是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她居然能坚持一个半时辰。
赵山河选的位置是有讲究的,那里是赵山河最能施展自己气的位置,因为那一小块位置几乎没有自然的灵气,赵山河可以肆意的控制自己的气来训练陆禾,通过“气针”,他能知道陆禾是“靠”一下还是真的撑不住了。
当然,这些他怎么也不会和陆禾说,不然依那丫头的性子,哪怕拼着被“气针”刺痛也要恶狠狠地靠在“针”上逼他放过她。
这倒是赵山河冤枉陆禾了,陆禾只要愿意去做一件事就会认真的去做,若是知道了“气针”的秘密,她顶多就是由原来可以撑一个半时辰变成撑一个时辰多一刻。
回到赵府时,小青已经把饭食摆在前厅的大桌上了。
嗅着食物的香气,陆禾顿时觉得自己再次充满了力量,这时她才想起之所以两条胳膊能幸免于难完全是为了不影响她吃饭啊。
在桌子上坐定,陆禾并没有立即开吃,因为师娘还没到,她便低头沉思,回想上午打坐的事儿。
等了一小会儿,顾倾浅便施施然来到前厅就坐,看陆禾还低着头,便笑着说:“禾儿,快吃啊,锦鸡腿快让你师父啃完了。”
一句话惊的陆禾身子一颤,连忙抬头,果然看见赵山河一手一个大鸡腿啃得正欢,她连忙拿起筷子加入战场,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啊...师父,你,你太狡猾了。”
顾倾浅好笑的看着两人,自顾自的吃起菜来,她可就优雅太多了,举手投足都带着美感,那种气质是学不来的。
陆禾左手抓着一个锦鸡腿,右手用筷子插着一个果松馒头,红嘟嘟的小嘴油光发亮,专注吃饭的她也是美的动人。
还是那个庭院,还是那两把竹躺椅。
刚闲很不错,温暖惬意,就是风大了点。赵山河想着要不要去西国找个老法师来布个阵。
陆禾则是一阵郁闷,越想越不对劲,闷声向赵山河问道:“师父,你明明一上午啥都没干,除了喝茶就是看风景,为啥中午能吃那么多?”
赵山河不动声色的说:“你不也一直坐在那儿么?吃的也不比我少啊。”
“这能一样吗?”陆禾不服气的说,“快说,扎的人生疼那个是不是你弄的?”
赵山河懒散的偏过头去,“也算是我弄的吧,不过是地的问题。”心里想着,的确是地的问题,我也没骗你。
陆禾生气的躺下,拉开领子看着自己身上数不清的小红点,心想这要是在地球,她这会儿估计都被隔离了。
小憩一会儿,迷迷糊糊的陆禾只感觉自己在飞,睁开眼看见身边飞速倒退的景象,师父又拎着她往“惊山台”赶呢。
下午只在“受难点”待了半个时辰。赵山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两把铁剑,一把扔给了陆禾,示意她起身。
陆禾拿在手里的是一把细长的铁剑,开双刃,身直头尖,通长1.2米,剑身长0.9米。做工很是精细,剑身很薄,重量2.3斤。
这都是赵山河告诉她的,不然以她的水平,可能只知道开没开刃。
想起这是开刃剑,陆禾就有点心惊肉跳,对赵山河说:“师父,开刃的,不好吧??虽然伤到我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万一伤到地上的石头呢?就是伤到空气也不好呀。”
赵山河默默叹息。
“剑虽开刃,却只是让你先熟悉剑的施展方式而已。倘若这样都能伤到自己,你,便下山去吧。”
陆禾尴尬的笑笑,她还以为要和师父对打呢。赶紧凑上去对师傅说:“师父,开始吧,我一定会学会您的无极剑法的。”
“无极剑法?那是何物?我何时会这套剑法了?”赵山河一脸懵逼。
“呵呵呵......师父,我瞎编的,快开始吧,我最想当的就是剑客了,嘻嘻嘻。“
赵山河又是默默叹息,一时有些拿不动手里轻若无物的剑。
“过来站好。”陆禾闻言乖巧的站在赵山河面前,双手握着剑柄,剑身朝下杵在地上。
赵山河没有纠正陆禾的动作,只是轻声的说道:“万物皆有基,剑法亦是如此。练剑,除了练腕力之外,更是要练心性,练基础剑式。这个心性,不单单是上午练得那个心境,还有对剑的领悟,对剑招的通达。至于基础剑式,无非刺、劈、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扎、推、化,十三式。”
“今天先考验你的腕力如何,再联系基础剑式,心性嘛,今后每天上午有的你练。”
赵山河说完拿来一块方木,用罡气托举,看向陆禾,说:“只可用手腕发力,把这木头想成和你抢鸡腿吃的我,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