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情好,一百年?”
“不是?那十年。”
“还不是?你小子坑我,该不会只有一年?手指弯屈又是什么意思?”
夜麟连连摇头:“一天都撑不住。”
大明国师志在成仙,与梁州顺天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凡一点成仙的可能就无所不用其极将它牢牢抓在手里,当然这里面不排除病急乱投医的因素,毕竟大道路远,孤独而又寂寞,几百几千年都能忍下来,独独大限将至,忍不下来。
掐指算算,也就剩三五十年而已。如果,仅仅是一个如果,封印在十万大山地下火脉里的邪神能够告诉他成仙的法子,他的努力就不会白费。
既然能进来,当然会有法子出去。封印留存与否不过是看他心情好坏,还有那群邪神老不老实。
大嘴目瞪口呆:“我谢谢你啊!”
夜麟伸手招呼大嘴过来坐着,站起身勾搭他肩头,贼兮兮道:“咱们商量个事,我现在走不开,你呢闲人一个,帮我看几天雍州,我保你荆州无忧,封印开了也不怕。”
离得极尽,夜麟的气息半点都没有浪费,全部往大嘴鼻子里钻,勾起肠胃好大一阵蠕动,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咬他,眼角余光瞅见夜麟领口留存的些许墨色,当即闭嘴。
又不自觉打了两个寒战。
夜麟只顾着看棋盘,一个回头吓得不轻,从大嘴口中淌下的哈喇子差点滴他身上,忙退两步,嫌弃道:“馋屁股!要不要这么饥不择食?”
大嘴揉揉肚子,委屈道:“反正馋虫被你勾起来,雍州那么穷,难不成还能管饱?”
嘿,有戏!
夜麟憋着笑:“大鱼大肉,中不中?”
“中!中!”
“龙虾水蟒,中不中?”
“中啊,那肯定中!”
夜麟指着近处的山包,手指沿线划过,囊括整个山脉,道:“大蛇炖老龙,那么大,有不少,管你吃撑,中不中?”
这次大嘴不点头了,眼角微微抽搐,掀棋盘就像掀桌子一样,火冒三丈,揪住夜麟领子就骂:“中你大爷!你二大爷!你他娘的全家都是大爷,怎么不上天去?有本事招惹蛟岛,没本事善后,要我给你擦屁股?”
夜麟挠挠脸颊,尴尬笑道:“好像我就是天上下来的。”
趁着大嘴还没把自己踢飞,夜麟补充道:“混世三蛟几千年道行,算上那些不成气候的龙子龙孙,怎么说也是一顿饱餐,你就没想过真正吃饱一次借此多活几百年?现在三蛟只剩两个,我能想办法帮你牵制一个,剩一个吃不吃得掉看你自己造化。”
事关大道长生,大嘴凝神道:“当真?”
夜麟正色道:“但是在那之后,荆州和雍州的关系就算摆到了明面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其余的我已经和你那两个小老弟商量好相关事宜,不用太过担心。”
大嘴转身道别:“什么时候?”
夜麟笑道:“狼骑一到,蛰伏的蛟岛大军就会动手,大概一个月左右。”
大嘴进入岩穴,见牧小小迟迟不来,怒喝道:“死丫头再不跟过来?没得吃别怪我不分你。”
阿爹嘴里从来剩不下吃的,牧小小两眼发亮,大老远地飞奔过来,问道:“吃什么呀?”
“蛇羹!”洞口处已没了大嘴身影。
眼见父女二人一起消失,夜麟回过头笑了笑,捡起散乱一地的棋子和棋盘,走远些接着下。
林间陡然惊起无数飞鸟,有山体迅速崩塌破碎,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然而不论地面如何剧烈震动,白衫少年和他眼前的棋盘似乎不受半点影响。
“嗒、嗒、嗒。”白子又复黑子,清脆悦耳,落在夜麟自己心间,也落在整个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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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子,雍州北界。
草原上布满雕刻熊形的图腾,在近万顶帐篷围成一个大营里,赫连关山位居营地中央,坐北朝南,拆开一封刚刚收到的密函,上书完颜戎洛已死,耶律莨材生死不明,这个体型庞大的男子开始考虑该继续南下复仇还是挥兵北进。
很快他选择了前者,若是北进,他不得人心,不论耶律莨材是死是活,耶律氏根基未被动摇,狼庭的王注定轮不到他来做。
立侍一旁的中年祭司兼智囊上前提议道:“凶手身份虽然还未查明,大王可以保存实力……”
赫连关山忽然抬手将他话语打断,面朝西南,道:“来不及了。”
樽中烈酒缓缓荡开一层涟漪,水面呈现非常细微的起伏震动,中年祭司赶出帅帐。
几名斥候高声呐喊“敌袭!敌袭!”
一一被人用长弓硬弩射穿,箭簇如雨,转眼连人带马扎成刺猬。
有一支军队浩浩荡荡从冀州涌来,黑色旗帜、高头大马,还有一身寒光闪闪的黑盔黑甲,领头的却是一位红衣女将。
随着鼓声与号角响起,十万黑甲铁骑势若凿阵,冲向赫连氏营地。
却不过虚晃一枪,只当赫连氏的熊骑大军应对突袭瞬间集结,正面迎敌时,十万黑甲骑兵射出几轮箭雨后,没有与之拼杀,竟调转马头向刚刚筑好不久的离城城关冲来。
厉红缨高声疾呼道:“十万厉氏铁骑奉皇命前来支援雍州,还请大人速速打开城门!”
“嘁,知道你们要玩这一出,可总算等来了。”李玉吩咐道:“下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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