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风几乎是逃着离开清风林,就像后面有狼在追他一样,仓惶而又苍忙。
凌依依看着荀风的身影一阵着急,迈开步子就要追上去,却是被旁边的男子给拽了回来,
“大师兄?你拽我做什么?”
凌依依不解的看着那男子,疑惑开口,眸中还有掩饰不住的着急之色。
杜蘅看着凌依依微微摇摇头,叹了口气,开口道,
“老八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往常是跟个闷葫芦一样,没什么主意,可要是倔起来,被说是八头牛,就算是师父站在他面前,也不一定拖的回来,你去,你觉得有什么用吗?他想去就让他去吧,大不了出了事,还有师父顶着,有整个清风林在,断不会让他吃了亏去。
更何况,如今老八灵力大涨,在东灵,也没几个人真的能让他吃亏。”
杜蘅徐徐出声,凌依依听罢却是依旧皱着一张小脸,急急开口,苦恼道,
“不是啊,大师兄,小风什么性子我自然了解,可就是因为了解,才更不能让他去啊,他泛起倔来,谁都敢顶嘴,就连他最怕的师父也敢怼上两句,这在我们清风林还好,爹爹估计也就气上那么一会儿也就消气了,可在外面,若是顶撞了别的上人和长老,他就算灵力大增,也不过是六阶初期,那能跟大圆满境的上人和八阶的太上长老叫板呢?”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这头倔牛。
凌依依心中真的是气急了。
杜蘅却是摇摇头,
“依依,小风虽然倔了些,但绝对不是莽撞之人,这口气他憋着散不出去估计会更难受,不如让他去。”
杜蘅说着,心中也是轻叹,他又何尝不知道火元霜呢,那个女子,曾经也很让他敬佩,可又有谁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
凌依依看着荀风消失的背影跺跺脚,
“行行行,就让他去,这个死小子,不知道爹是为他好吗?”
说着,自己就气急败坏的往后山跑去了,看上去,果真是恼了。
杜蘅看着凌依依的背影微微一叹,轻笑着瑶瑶头,这丫头也是不懂换位思考,知道你爹是为他好,那你爹说你的时候你又何时听过?
小竹峰上,万里晴空,时不时几朵云才飘过,清风拂过,阳光正好。
星云依旧抱着一个酒坛子,懒懒的坐在山崖旁看着这云卷云舒,灌着美酒。
听着略有沉重的脚步声,他挑挑眉回头,开口道,
“呦呵,稀客啊,星河,你怎么来了。”
星河微微一叹,往前走去,眼眸一直看着崖外的万里层云,也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口道,
“我来看看你。”
星云听罢轻轻一笑,将酒坛子懒懒提气,一副不羁之相,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他摸摸下巴,轻轻的靠在身后的歪脖树上,饶有兴趣的看向星河。
星河轻轻睨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都这时候了,你还装,有意思吗?”
星云听罢一头雾水,一脸无辜道,
“我怎么装了?”
星河轻轻一哼,
“如今东灵内忧外患,你到还在这喝的下去?”
星云听罢轻轻一笑,满不在乎道,
“天塌了,还有你们这群峰主上人顶着呢,再不济,最近那些个老家伙不也出山了吗?有你们在,我瞎担心什么?”
星河听罢轻轻一叹,并不作答,反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北地动乱,消失了几千年的魔族卷土重来,北地剑道一夜之间被血洗,也因火元霜的事,北地沦为魔族领地,彻底沦陷。
而火元霜以叛敌之罪,被压回东灵,就像当初的你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查明真相,他们所作,只有指责个问罪。
昆山太上长老出世,三大家族的太上长老也相继出关,一群人斗的死去活来,慕家小辈慕子峪如今连家都不会,把持东灵军政大全,不听命令,自己见机行事。
我看,他这军权一把握,怕也不会还了。
北地占线,魔族与慕子峪僵持不下,不论是魔族攻入,还是慕子峪归来,都免不了昆山的覆灭,可这群人,还在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斗的死去活来,一个个的想要置一个小辈于死地。”
说着,星河不禁嗤笑一声,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看向星云,开口问道,
“你说,这好不好笑。”
星云听罢轻轻一笑,
“好笑,怎能不好笑?”
他说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口,朗声大笑起来,
“这昆山何时不是如此,东灵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个为一己私利,争得你死我亡,头破血流。一个个脸上带着虚伪的面具,笑脸相迎却又背后捅刀。这样的人们,心早就腐朽,既以腐朽的东西,还要他作何?”
星云笑着看向星河,如沐春风,
“星河,不瞒你说,我倒是打心里佩服慕家那个小辈,他敢做我们曾经不敢做的事情。
冒天下之大不韪,敢担恶名,敢趁火打劫,敢以战止杀,腹中经纬,倒是比你我多的太多。若是这东灵的混乱,能在他手中结束,昆山覆灭又有何妨?
星河,你还知道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若是落后的,他就该被淘汰掉了。”
星河听着,眸色微微一顿,深深地将眸子闭起,
“星云,你后悔吗?若是二十四年前,你做了那件事,便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星云听罢轻轻一笑,洒脱又飒然,
“星河,我星云做事,从不后悔。”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错了就是错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世上更不会有后悔药可以吃。
他星云做事,哪怕错了,也从不后悔。
星河抬眸看向他,
“所以,你当初收鬼王令主为徒,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星云轻轻摇头,
“星河,我收徒只为合眼缘,从不想其他。”
星河听罢眉色轻轻一挑,似是不敢相信,疑惑开口,
“鬼王令主,合了你的眼缘?”
星云听罢轻轻一笑,开口道,
“乔那丫头虽然是鬼王令主,握着灵域重地,心念一动,便有可能生灵涂炭。
可我却没能看出她任何杀戮之气,反而看见的是她的向善之心。
或许她有过杀戮,因为平静的生活,平凡的人,不可能让鬼王令认其为主,但也不是每个身负暗力之人,都是满身血戮之人,我能看到她内心的宁静和平和。
这样一个人,不会是轻易引兵戈,祸乱之人,而除此之外,她身负鬼帝之气,也是帝者,能够修习纵世破天,所以,我教了她这剑诀。只关乎缘分喜好,与其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