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
秦婉儿已是百口莫辩,她委屈难当的咬着嘴唇: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烟儿妹妹不信,我只能以死明志。”
她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狠意,直直冲向了床柱。
“妹妹!”
秦凌风连忙冲上前去拦,可秦婉儿的头还是撞出了血软倒在地。
秦婉儿晕了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大夫,舒易烟和杨曲文之事,不管真相如何,事已至此,这亏舒易烟咽不下也得咽下去。
发生这样的事,游湖也进行不下去,宫无殇吩咐下人立即靠岸。
舒箐站在船头,迎着阳光嘴角扬起舒心的浅笑。
今日不但赚了好名声,最重要的是成功让舒易烟和秦婉儿两人狗咬狗,她倒要看看,没了舒易烟相助,秦婉儿还怎么在相府安插眼线!
舒箐不知道她此时恬静的模样落入了一些人的眼中,看着那绝美的脸上像是渡了一层金光,美的惊人,令人完全不忍打扰。
宫无殇双眸深不见底,看着那些人若有似无偷偷的往舒箐脸上瞥的视线,微微抿唇。
船两柱香之后靠了岸,期间有几个平日没什么垢语的千金小姐都过来示好,问以后可不可以来找她玩,眼睛都一直在雪儿身上的衣裳和小葵手中的画卷来回转。
舒箐知道她们想要什么,也没有拒绝,毕竟她需要多攒些银子,毕竟她早已决定要脱离丞相府和未来太子妃的名头,到时候他就是孤家寡人,怎能没有银子傍身呢,至于她娘亲的嫁妆,她并没有打算动用,而且李青说了下个月要开始买药材,需要花不少的银钱,而她现在几乎没有积蓄了。
舒箐已经计划好,待脱离了丞相府,她定是要去娘亲的母族看看的,她其实想知道,为何娘亲死后,外祖家从来没人来找过自己。
下了船,小葵雪儿一眼就从一派精致而气派的马车中认出舒箐那辆独特带着异族风情的马车,众人看着那黄色的车檐上还挂着五颜六色布条的马车,三个美丽的女子上那马车,只觉得异常辣眼睛。
舒箐到底为什么会把马车弄成那怪异的样子。
一些目光追随舒箐那特立独行的马车而去男子,不由心中产生疑问,难道一般天才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异癖好?
那些人心中所想舒箐自然不会知道,她正坐在平稳的马车上闭着眼小憩,马车从偏避的马路上缓缓行驶,往丞相府走去。
原本舒箐下船前邀了楚江灵和楚江虎两姐弟到府中坐坐顺带取画卷,不过楚江灵却说明天再送去就好。
舒箐在确定明日再将画卷送去也也没问题之后,打算回去后尽量多临摹一些,能临摹多少算多少,明日亲自将画卷送去楚侯府。
大约一刻钟之后,丞相府到了,舒箐率先和众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而舒易烟和舒幕尘还没回来。
这次游湖,若是没有意外应该要在船上用午膳,可惜发生那么多事,王嬷嬷差人让厨房备几份午膳。
舒箐背后的伤又裂开了,王嬷嬷拿着药还没跨进舒箐的房中,就听到一声惊呼。
走进去就看到,目瞪口呆的看着舒箐的小葵,她结巴道:
“小,小姐,您真的要送将这衣裳送给奴婢?”
小葵手里拿着一件湿衣裳,是今日舒箐因为落入湖中换下的米白色衣裳,若是先前舒箐刚改好时,小葵对这衣裳的评价除了好看还是好看,但在船上听到那么多人打听雪儿身上的衣裳之后,她对这衣裳的评价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全京城各家千金小姐求而不得的唯二的两件衣裳。
小葵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就那么随意将衣裳赏给了自己,她觉得自己能跟了舒箐,是她最幸运的一件事。
舒箐不知道小葵心里的想法,她温和的解释道:
“你的皮肤并不像雪儿那般白皙,穿浅色衣裳会显得比较好看,况且,我将衣裳赏给你们,其实是有目的,往后我会再做些衣裳,你们须得帮我穿这衣裳多出去走动,若是有人问,你们就告诉她们,我每个月会做两件这衣裳,月初放在妙衣坊售卖。”
小葵恍然大悟,雪儿则不解道:
“小姐,尚衣坊才是全京城最大的成衣店,为何小姐却要放在没什么名气的妙衣坊呢?”
王嬷嬷替舒箐回道:
“妙衣坊是清荷夫人的嫁妆铺子。”
只是,王嬷嬷面露为难道:
“大小姐,现在这些铺子都在老夫人手里……”
何止嫁妆铺子,舒箐娘亲的全部嫁妆都在她祖母手里,想要拿回来,相当于是从祖母身上割肉。
舒箐一笑:
“很快,那铺子就会回到我手中的。”
虽然要从祖母手中拿钱犹如割祖母的肉,可若是真的危机性命,祖母自然就会舍得割肉。
王嬷嬷岂会不知老夫人那性子,她叹口气道:
“大小姐,您事事量力而为就可,清荷夫人也不愿看到小姐想今日这般,带着伤还去游湖,看,伤口又裂开了,小姐可不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清荷夫人在天有灵,还不止会多心疼。”
“大小姐伤口裂开了?”雪儿和小葵连忙看向舒箐后背,乍一看没什么,仔细一看,腰侧那里颜色比较深一些,可不就是血染的。
两人连忙扶起舒箐道:
“都怪奴婢粗心没注意到,大小姐快到床上,让王嬷嬷为您上药。”
舒箐早就忘了自己身上伤口裂开之事,也并不在意这点小伤痛,上一世那毁脸失去孩子的痛她都经历过,不过看着王嬷嬷她们关切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也就由着她们折腾。
舒箐这边气氛温暖,舒易烟院子里就鸡飞狗跳着。
烟雨阁。
哗啦的一声,桌上的茶杯被扫到地上的声音。
哐当一声,花瓶砸到地上的声音。
端庄而雍容的宁氏刚踏进舒易烟闺阁时,一个花瓶在自己脚下碎开,而舒易烟手里还举着一个花瓶。
宁氏风韵犹存的脸一沉,原本温婉的声音也带上一丝怒意:
“烟儿!你忘了母亲之前的教导吗!还不快把手里的花瓶放下!”
舒易烟却没有听她的话,反而更加用力的将花瓶砸到地上,地上到处都是花瓶,几乎无处下脚,她不甘的吼道:
“母亲!烟儿的清白之身都没有了,还要那劳子贤惠淑女的名声作甚!”
“杨曲文真的夺了你的清白?”
宁氏听了下人的禀报才冲冲赶来想要证实,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舒易烟青口承认她的清白没有了。
这对她打击太大,身子都摇摇欲坠,她的全部希望都在舒幕尘和舒易烟身上,早已和舒父商量好到时候将舒易烟嫁给其中一个皇子,而其中五皇子是除了太子之外最有能力的皇子,因此,她还想着明年就让舒易烟夺取接触五皇子,可现在舒易烟竟然没了清白,还是被那全京城最花心的杨曲文夺走的,杨曲文虽然还没正妃,但后院的小妾都已经几十个了!!
舒易烟见宁氏一副打手打击的模样,上前摇着她的手臂一脸狰狞道:
“母亲,你一定要为烟儿做主,都是秦婉儿和舒箐这两个贱/人害我的!!”
宁氏被摇的心都乱了,她对自己女儿自然是爱的,但她更爱的还是她的地位,她有些恍惚的拨开了舒易烟的手,喃喃道:
“你先别急,我去找你父亲。”
宁氏说完就脚步不停的离去,舒易烟气得一把将凳子踢倒在地,牙齿咬的咯咯做响:
“舒箐!秦婉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舒易烟脸上无比阴森,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从自己的梳妆柜里乱翻,在最底下那一层搜到一个黑色牌子,用力一握,眼里泛着怨毒的目光,大声道:
“来人!”
门外舒易烟的贴身丫鬟之一梅秀身子一抖,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声音颤抖道:
“小,小姐?”
舒易烟嫌弃的瞥了一眼梅秀,这个丫鬟长得特别普通,看一眼就容易忘记,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每次见到自己都一副随时都要被吓晕过去的样子,胆子比老鼠还小,让人看着越发气闷。
舒易烟一把拧起梅秀的耳朵,拉过来小声吩咐道:
“你带着这个牌子到天枢阁,然后……,听明白没有。”
梅秀脸色发白,唯诺道:
“听,听明白了。”
舒易烟见她那吓得不轻的模样,心情更加恶劣,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
“听明白了那还不赶紧滚去办!”
梅秀缩着脖子像是后面有恶鬼追一般冲了出来,一路怯懦的避开众人出了府进了一个巷子,很快换了一身黑衣,一脸平静,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怯懦的模样,她身形一闪,就朝着全京城人人退避三舍的煞神厉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昏暗的书房,一个隐在阴影中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脸上带着一个全黑的鬼王面具,身穿玄色长袍,周身带着浓郁的血煞之气,那是经过无数鲜血而带上的戾气,戾气浓的如同实质。
跪在地上的梅秀额头有细汗不断冒出来,感觉周围有无数冤魂叫嚣着索命。
每次来见这个主子对梅秀来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梅秀恭敬禀报道:
“主子,舒易烟拿出了黑色追杀令,希望我们刺杀丞相府嫡长女舒箐,尚书府嫡女秦婉儿以及恭亲王府的嫡长子杨曲文。”
之后是一阵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如同机械撞击的冰冷声音响起:
“接下,让她准备好十万两。”
明明声音不大,但梅秀却如同胸口被人种种打了一拳,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梅秀心里大惊,忙抬头道:
“主人,你身上的毒……”
每次当主人身上的毒发作之时,身体里的庞大内力就会外泄,完全无法控制,严重时,一个声音都能将人震死。
梅秀每次看到自己自己的主子都发作,心里就愤愤不平,自己主子明明是大衍国战无不败的大将军,却因为中了那奇异的毒,再也无法上战场,因为毒会时不时发作,以前经常因为毒发作而害死了许多百姓,原本爱戴主子的百姓们都带着恐慌的表情看他,皇帝更是变相将自己的主子软禁在府中,不让他外出。
“无碍,你退下吧。”
鬼面男子一开口,书桌砰的一下像是遭到重击一般立刻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