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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防盗章,V章购买不到一定比例的读者们过三十六小时再来看呀

在说出了这句话后,原本就精通乐器,经受了许多古典音乐的熏陶,也正在学习着日耳曼文学,并因此而比一般人更感性的林雪涅就这样没能控制住地红了眼睛。樂文小說|她甚至流下了在这样的季节显得格外滚烫的眼泪。可她还是想要试着去告诉她亲爱的寒鸦先生,他并不需要自卑,也不需要依靠别人的同情过活。

可清楚地看到了从她眼中溢出的泪水,卡夫卡却是仿佛被她的眼泪烫到了一般地逃跑了。

看着对方逃跑的背影,林雪涅并没有去追,可她觉得自己难过极了也无助极了,比她在河里才救起小艾伯赫特就发现她最最亲爱的弗兰茨也溺水了的时候还要无助。她蹲下来哭了好久,然后才闷闷不乐地踩着滑板车去给那些工地上的工友们送感冒药。

现在已经不早了,林雪涅原本以为她可能会碰不到那些帮助了她的好心人了,但幸好,幸好那些工人们就住在工地上搭起来的棚子上。那些人看到她的去而复返都很惊喜,在得知了她的来意后就更是高兴极了。

这群工友们对于林雪涅毫不吝惜他们的夸赞,并一个个地都表示林雪涅真是他们见过的,最心地善良的小姐了。这样真诚的夸赞原本应该让人感到高兴的,可经历了刚才的那一番变故,再听到这些话的林雪涅却觉得自己郁闷极了。郁闷极了,却还要让自己的脸上出现最最真诚的笑容。

好在这群工人们妻子以及还未出嫁的妹妹们在工地上搭起的铁锅里煮了土豆汤,她们邀请明明看起来还是个娇弱的小姑娘,却敢在这样的天气里跳下河去救人的林雪涅也一起过来喝一碗很烫很烫的,加了胡椒粉和辣椒粉用来暖身体的土豆汤。

林雪涅本不想坐下来也喝一碗的,但今天的晚餐她实在是吃得很少,而且在这样的无助下,她竟是有些向往坐在那么一大群快乐的人中间的感觉。

这群人每日每日地出卖着自己廉价的劳动力以及自己宝贵的青春,他们过着清贫甚至是贫穷的生活。可他们却依旧能在工作结束后的放松时间畅快地大笑,甚至是在露天的晚餐后一起跳舞。也只有这群热情而开朗的人的感染之下,林雪涅才感觉自己好多了。可越是这样,林雪涅就愈发地不能明白,从小就在优渥的环境下长大的弗兰茨·卡夫卡为什么会这样脆弱,这样敏感。

眼见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林雪涅和那些人笑着告了别,而后就带着那一肚子的不明白和自己生的闷气踩着她那总是在1918这一端的布拉格为她赢来惊奇目光的滑板车离开了。

可没曾想,她才要上查理大桥呢,就被一个小胖子带着看起来像是他老爸的人开着老式敞篷车拦下来了!

“就是她!我要她的‘车’!”

如果……林雪涅脚下的滑板车的确能称得上是“车”的话,那在这悲惨的一天就要进到尾声的时候,她显然是被这个她虽然看不出年龄但一定还没成年的小胖子嚣张地拦路要求强买了!而且这还是一个说着英语的小胖子,看起来一副暴发户的样子,显然就是有钱的美国佬!

同样都是小男孩,差别怎么能这么大呢!

“不好意思,我不缺钱,这车我不卖。”

心情不好的林雪涅本想冷哼一声就无情拒绝,但看到小胖子的爸爸到底还是很有礼貌又显得很不好意思地为自己的儿子求买她的滑板车,林雪涅到底还是压下火,婉拒了对方。可她这么一说,那口漂亮的英语反而让小胖子的爸爸对她另眼相看。

眼见着林雪涅踏上滑板车正要跑路呢,小胖子着急得几乎就要躺下打滚了!于是他的父亲连忙高声说道:“尊敬的小姐,我出美金向你买!您认为20美元怎么样!”

“别说20美元了,80美元都不够买我一只轮子的!”

心想20美元才不过480捷克克朗以及130元人民币,心情本就不好的林雪涅更生气了!

万恶的资本家!这年代就开着小汽车,有钱成这样居然还要来诈我的滑板车!混蛋!一大一小都混蛋!

眼见着自己的小胖墩儿子又闹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我要我要!我就要那辆车!”,“万恶的资本家”为难地看向林雪涅,又问道:“那……160美元?小姐,我认为这已经是是一个很不错的价格了。”

“那你就自己去做吧!我这还是防磨橡胶做的轮子,超轻碳纤维的架子,有刹车,带减震装置,转向灵活,还有电瓶的呢!”

而后?那简直就是糟糕透了的被人追着买滑板车的经历,直到林雪涅实在是被烦得受不了,才被对方以350美元的价格把滑板车给卖出去了。

拿着钱走上了查理大桥,林雪涅的心情糟糕透了,可直到天色又亮了起来,她也再一次回到了属于她的2018年,她才意识到不对。

等等!我的滑板车!我在癔症发作的时候用我新买的滑板车换了这叠过期美金!所以我把滑板车丢在哪里了!这么一想的林雪涅连忙要回头去找,却是怎么都不敢再这么走一遍查理大桥回到1918了。于是她只得在原地踱步了片刻后灵机一动跑向查理大桥旁边的那座曼内斯桥。

所以沿着自己刚才在1918那一端的布拉格所走的路找了好一圈的林雪涅最后找到自己的滑板车了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于是她只能气呼呼地往回走,心道以后再也不能带好东西过查理大桥了,这里的人买东西简直像抢!

此时气傻了的林雪涅还没意识到,350美元在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后的价值当然是完全不同的。更不用说,这是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的时候,德国马克持续贬值,而美金的价值却是一路升高。

回到了家的林雪涅只是看着那些美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它们到底都是怎么来的。

如果说,卡夫卡的那些信是癔症发作时的林雪涅自己写的,那这些过期美金又是怎么回事!她去周末集市上淘来的吗?然后她用滑板车和人换了这些老古董?这倒是不一定真的亏了。可前提是这得是真币啊!

不懂,真的不懂。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林雪涅干脆又为自己就这么没了的钱而伤感起来。还好……还好她的零花钱不少。但真要这么多来几次,她又要怎样去见她父母!

在好一阵子的愤恨、恼怒与内心的呐喊接连交织之后,林雪涅终于又一次地坐到了书桌前,林雪涅又写起了给卡夫卡的信。而她一提笔,那就是一句“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让我这样难过。”

但才写出这句话,这回是真生气了的林雪涅就划掉了它,并在下面一行写道——您今天对我说的话让我很难过也很生气,尊敬的先生,为了您的不善解人意和不解风情,我要和你分手!

可这样一句话被写出来之后,林雪涅又抓着头发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就这样,这个坐在窗台前念叨着“不行,这样写不行,这样也不行”的女孩又一次地为一封信而反复修改到深夜。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一开始只是她文坛偶像却不知为何会发展到了这一步的弗兰茨·卡夫卡究竟会在彻夜的失眠后给她写出怎样的一封长信。

而现在,她只是给自己的好朋友海莲娜发了一条简讯:

【我现在感到很苦恼也很难过,我们明天能见个面吗亲爱的?地方和时间都随你。我实在是没法一个人这样扛下去了。你会愿意听我说些什么的吧?】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我说不出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对林雪涅说出这样的话,她或许会不以为然地和对方笑一笑,并在心里嘲笑起对方老掉牙的搭讪以及乏善可陈的演技。可当这样的一个男孩在她的面前很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话语,她会不由自主地怔愣,眼睛里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以及那张好看得足以让人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会淡忘的脸。

窗外的树影斑驳着,并在两人的共同的沉默后变成了一片视野宽广的草地。

林雪涅首先从那种沉默中回过神来,并笑着说道:“我叫林雪涅,中国人。当然,按照这里的习惯我应该说我叫雪涅,雪涅·林。我想我肯定没有见过你,否则我一定会记得你。”

听着林雪涅的话,对面的金发男孩笑了起来,仿佛是认同了林雪涅的说法,只是他的目光依旧不从林雪涅的身上挪开,仿佛并没有放弃去回忆起与眼前的女孩有关的任何线索:“你的名字很美。”

雪涅,这个词和德语里的“雪”的发言非常相似,因此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她的同学们记起她的名字总是毫无难度,并且都会直接用德语里的“雪”这个词来喊她。

“我在慕尼黑大学上学。刚刚去住在柏林的同学家玩了几天,现在要回德累斯顿。你呢?”

“一直到这个学期结束之前,我都在柏林音乐学院上学。但是从下个学期起,我会在布拉格大学。”

说起下个学期起她就会在布拉格大学了,林雪涅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她勾起嘴角,把自己深深爱上了卡夫卡和追着卡夫卡从主修长笛突然掉头,去到日耳曼文学的故事和眼前的男孩说了一通,活灵活现的表演以及感情极为丰富的叙述直把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初见之下让人感觉很有距离感的男孩逗笑了十几回。

不仅如此,说到了兴头上的林雪涅还给这个男孩背起了卡夫卡的散文片段。如果不是时间有限,她还会给对方播放起她所认为的,最适合那些选段的交响曲。

而名字叫做艾伯赫特的男孩也和林雪涅说起了他的慕尼黑大学。和林雪涅先前所念的柏林音乐学院相比,这可真是一座德国数一数二的大学。而艾伯赫特念的则是曾出了很多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物理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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