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购买率不达50%最新章次日显示梁奕铭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心里的气老大不顺了。好容易拉下脸来想缓和关系,谁知吃了这么个闭门羹。
他烦闷地一脚踹到门板上。
到了外面,夏秋白跟她抱怨:“还缠着你呢?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坑啊?那天都说那么明白了。”
张小檀只能苦笑。
同班同学的,她也不想闹僵了。不过,这人显然不想做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我还得去送花,你先回去吧。”张小檀对夏秋白说。
“你慢走,路上小心点。”
“哎。”
这日下午没课,她照例骑着单车去福宝马路那一带送花。
这是个富人区,挨着香秀山,地皮上建的都是好几万一平的豪宅别墅。她常去的那个什么别苑,东南西北四个区加起来也就200套房子,清一色的独栋和排屋,从前年开盘到现在,一半都没卖出去。
为啥?
贵呗。价格还持续走高,大有爱买不爱,我宁愿烂着也不降价的逼格。
来的次数多了,门卫都不登记了,直接放行。
张小檀对着门牌号找了好久,终于找到4f座。将车在院外一停,她按了门铃。
居然是主人亲自来开门。隔着铁栅栏,穿着家居服的王先生正跟人说话,像是送客人出来,走得近了,张小檀才认清了王先生后面那人,不由怔住。
她在他面前总是有点儿局促的。
王先生没给她反应的机会——铁门开了,张小檀这就和周居翰面对面打了个照面。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然后是她手里捧着的99朵香槟玫瑰。淡黄色的花瓣,粉嫩剔透,沾着晶莹的水珠。
像露珠。还有她别出心裁洒上的金粉。
可以看出来,她做得很用心。不像是个送花的,倒像是自个儿开的花店。
很久以前她就是这样,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用满腔热情去完成它,不管是什么事儿。要么不碰,要么做到最好、最完美。
风呼呼地刮着,深秋的山脚下有些冷。
两人沿着山道走了会儿,周居翰停下了步子。
张小檀不明就里,回头看他。
周居翰晃了晃车钥匙,按了按,就听得“滴滴”两声。顺着声音望去,张小檀看到了他右手边的地下车库入口。
她有些窘迫,抿了抿唇。
“走吧。”周居翰说。
他在这儿的座驾是辆奥迪a4,黑色的,一点儿不起眼,载着她从地下车库开出,接连两个左拐出了这片园区。
车速挺快的,但是他开得稳稳当当。
张小檀从一旁偷偷看他。好在这次他没有发现,她快速地收回了目光,挺怕他下一秒又转过脸来对她笑。
车堵在高架桥下,隔两分钟才移动三四米,周居翰有些不耐,放了首歌。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
微微南来风
木兰花开山岗上
北国之春天
啊北国之春天已来临
城里不知季节变换
不知季节已变换
……”
张小檀听了会儿,出口问:“是邓丽君的原唱?”
他点了点头:“还有唱盘呢,在家里,以前你没机会听过。”侧头对她笑了一下,“以后去北京了,再放给你听。”
他话语里自然而然的笃定。
其实,那日她并没有应下去京城,可是,他好像已经决定了,并笃定她没有办法反抗。
他总是这样,看着温温和和,似乎很给人余地,其实半点儿余地都不给。
张小檀心里就有了那么几分怨气,只是压着没敢吐露。
周居翰是什么样的人?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要干什么。索性将车堵在这儿,还是早班高峰期,他有时间,也有耐心跟她耗。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能有什么话?
张小檀没有开口。
周居翰松了方向盘,半个身子转过来。张小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了,无来由心中慌乱,别过脑袋,却被他掰回来。
张小檀甫一对上他的目光,就本能地想要逃开。
可他没给她机会,就是要让她看着他,也让她明明白白看清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张小檀忽然有些羞恼,猛地推开他,抱着肩膀缩到了角落里。
她是真生气了。
周居翰微哂,见有空当,松了松刹车,又往前淌了半米。
“你到底在跟我拧什么?”
张小檀挺气的,憋了会儿才开口:“你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您倒是说说,我哪儿自以为是了?说说呗,要是有道理,我一定改。”他说地诚恳,还回头对她笑了一下。
但是姿态就摆那儿了。张小檀太熟悉他了,这是笑话她不自量力呢。
他也料定了,她不敢真跟他叫板。
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遑论张小檀骨子里就有那么股倔劲:“我还没想好,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周居翰没有开口,似乎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张小檀得了点勇气:“你就是自以为是。决策惯了,就把我也当你的那些下属训吗?别老打你那套官腔,我不需要你的教育!”
周居翰年长了她一轮还多,哪能真跟她计较?听了这孩子气的话,也只是笑笑,没当回事。
张小檀却当他目中无人,心里更加不服。但是,她再没勇气怼他了。
过了高架桥,车进了主干道,一路顺畅多了,径直开到目的地。
等停了,张小檀才发现去的不是学校,不由愣在那里。
周居翰解了保险带,下了车跟她解释:“我有点儿东西要给你。”
此地是处避暑山庄,很僻静,冬暖夏凉,地底还有温泉,以前是民国时一位巡阅使的行辕,后来封闭了起来,七八年又开放了。
这次他陪着冯冶年和几位领导南下视察,主要是针对近几年白杨这儿的几个空军基地频繁出现事故的问题。
要是住市中心,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市里负责接待的人就把他们安置到这儿了。倒也是个好地方,环境优美,地方大,几个领导住的地方都隔开了,各有一片小天地,可以安心办公。
他现下住的是东边湖心亭旁边的一栋二层小洋楼。张小檀跟着他进去,发现是美式风格,家具颜色、窗帘什么都有点儿厚重。
周居翰让她在沙发里坐下,回头去厨房给她倒水。
厨房是西式的,敞开式,张小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高高瘦瘦的背影。真是副好条干,肩膀宽,腰很劲瘦,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拴着武装带就很有威严。
可又偏偏生的那样的脸。
张小檀一直都觉得他的长相气质跟他的性格、为人处世都南辕北辙,不像一个人似的。
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缓缓扑到她的脸上。
张小檀呼吸滞塞,不能说话。
明知他是玩笑话,可她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她垂下头,默了会儿才说:“我没有欲擒故纵。”
她摆明了自己的立场,认认真真地解释,没有过激的言辞,也没有受到侮辱后的暴跳如雷。
可是,就是这样平静坦荡的态度——周居翰的笑容难以为继了。
他这会儿心里有点明白,也许,他自以为是的幽默,于她而言却是无礼的侮辱。又见她单薄地站在那儿,个头还没他肩膀高,他心中生了些许怜惜,退出了这儿。
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喷出,顺着她光裸的肩膀滑落。张小檀抹了把脸,深吸口气,心里头平静多了。
洗完了,用浴巾擦身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衣服都在外面呢。
她在浴室里徘徊了很久,直到他在外面敲响了门。
“我没事。”她犹豫了好久,一咬牙,“衣服忘记拿了。”
周居翰在外面沉默了会儿,也没应话,半晌才重新敲门:“我放床头柜了,就在门边。”
张小檀半开一丝门缝儿,抬眼就见他驾着腿坐在床边,手里头是一本英文版的杂志。她捞了那衣服就迅速碰上门。
周居翰听到动静抬了一下头,神情莞尔。
他这边没有女人衣服,这些内衣和外套还是找胡颖借的。胡颖是两个月前掉来一部的,原本是分在二局,后来,老冯见他缺个秘书,就给他调过来了。
他平日待人还算随和,但骨子里就有股威严,胡颖也不敢没事儿跟他插科打诨,一般他说什么,她就照着去做。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找她借这种东西。
也是巧,内衣裤都是新买的,刚买了洗了,就挂阳台上。
不过,胡颖今年都28了,正儿八经的熟女一枚,这些个内衣裤都偏成熟,不是黑蕾丝就是镂空大半的,真不适合张小檀。
周居翰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晚。
水乡长大的女孩,温温软软,细瘦曼妙,啜泣也不大声,窝在他怀里,让人不忍心慢待,可她望着他的时候,心底深处又凭生催生出一种破坏欲。
他怀疑自己有点儿魔障了,闭上眼睛,低头拧了拧眉心。
张小檀打开房门出来,有点儿拘谨地扯了扯睡裙。
周居翰不经意回头瞟了她一眼,有那么一刻的愣怔。
张小檀更加窘迫了:“你不送我回去吗?”
“很晚了,今晚你就睡这儿吧,明天一早我送你过去。”他不由分说放下了杂志,转身退出了房间。
张小檀要反驳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出口。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胀的。周居翰把做好的早饭端上倒台,回头对她笑:“挺早的啊。”
她穿的还是那睡衣,不过外面套上了自己的外套,光着脚站在大理石地面上。好在他满屋子开了地暖,倒不显得冷。
周居翰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吃早饭:“刚刚做好,你正赶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