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兮宝本就病体初愈疲累的很,一沾床榻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日醒来日上三竿,馥郁花香一瞬就淹没了鼻息,她“噌”的从榻上支棱起身。
沉水海棠!
裴兮宝眼底惊喜一现扭头看去,果不其然,窗台上有一玉蓝棉盆的海棠花,与她打翻的那盆如出一辙,娇艳欲滴开的正盛大。
月婵闻声推门进来忙着替她洗漱梳妆。
“这沉水海棠,谁送来的?”裴兮宝享受地嗅了嗅。
月婵摇摇头,轻柔理顺她鸦青色的长发:“许是老夫人,她听说您把海棠打坏了自然想着再送小姐一盆。”
裴兮宝点头地理所当然,沉水海棠非南郡品种,花期短,栽种难,想要恰到好处的运一盆开花的海棠来裴家,属实不易。
她突地笑了起来,脚丫子够不着地就在凳下晃悠着催促,快些快些儿,披上鹅黄软衫珍珠裳,等不及月婵将那玉簪花别在发髻,裴兮宝抱起海棠就冲了出去,把小丫鬟一个人给丢在屋中直纳闷。
见小情人都没那么勤快呢。
裴兮宝一溜烟到了拙藤园,左顾右盼就看到燕岐金鞭一掠,小马驹正达拉达拉撅着蹄子,少年闻声回首望来,春光消匿了他眼底三分深邃阴沉,薄唇轻抿吝啬言笑,狭长凤眸在眼角勾勒长柳风姿,少年本就一副好皮囊端的流风绝伦。
“宝小姐。”他面无表情还显得几分疏离。
裴兮宝眨巴眨巴眼,昨儿个她可是努力的将燕岐的好告诉全家人希望裴家能够一点点接纳他,自己做了那么多,怎么这家伙还这般认生。
她不气馁,将手里的海棠花一捧:“好看吗?”珠圆玉润宝姑娘笑吟吟的,阳光落在她的眉眼,似丛生一片明媚春花,唇上的软脂带着香甜的光泽衬着玫色微红的海棠,竟是一般娇艳欲滴。
燕岐眯眼微微向后退却一步,似不明白她的用意。
“祖母送的,整个南郡可只有这么一盆哦!”她献宝的很,纤纤玉指摘下一朵盛大海棠别在耳后,人比花娇秀色可餐。
燕岐心头莫名被触动到了什么,他突然觉得裴兮宝比以前招人喜欢也招人心动了。
“是吗。”少年不置可否,目光却离不开那张明艳俏脸。
裴兮宝咧嘴一笑:“我想……”
“没兴趣。”燕岐已经快她一步将话堵了回去,要把这盆稀世难寻的海棠花送给他,呵,养花种草,没兴趣。
裴兮宝鼓了鼓脸没更多失落,似早就猜到燕岐会拒绝,她扭头哼哼:“我这么喜欢海棠,才不送给你呢,喏——”她在衣襟里掏了半天,把翻找出来的东西塞进燕岐怀中,“你帮我救了爹爹,我该谢谢你。”
这些话是昨夜来不及说的。
燕岐手中一暖,低头看去,是块凝脂玉,精光内蕴、质厚温润,应是上上品,裴家有矿业自也少不了涉足玉石生意,这凝脂被精雕细琢成兰花的形状。
“俗不可耐。”燕岐的口中就没有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