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潋见到她,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冷漠的站在一旁,雪裟见飞图作了一副严肃模样,倒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冯尧,小时候你可是见过我的。”她一边说话,眼神像是一堆烟花,在勾引着喜光的飞虫,引得它们飞蛾扑火。
肖潋微微抬眉,给她来了一个大写的白眼,随后才道:“是吗?我并无太多印象,看来你会说汉语了,大夫人。”
听他这么说话,冯尧却不收敛笑容,将一排牙笑了出来,显得越发惹火。
“你父亲是欧阳家的姓氏,我当然也要会些汉语,否则岂不是会丢了他的脸吗?”她道。
似乎一眼正眼都没有给雪裟。
正当冯尧扭着腰肢走到肖潋身边准备挽住他的手时,雪裟微笑着开口:
“夫人聪明伶俐,怎么会让将军难堪,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这话无错。”
“你说什么?”冯尧皱着柳叶弯眉,自然听不懂其中意思。
雪裟这一句话,原本是很正常的,可现在却显得很刻薄了。
文山忍不住笑了一下,肖潋一只抬起的腿也缓缓放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身边的雪裟。
“夫人,我是雪裟。想必您就是欧阳将军的夫人欧阳冯尧。特意来迎接真是有心。”她自然的说着,眼神对上了冯尧那一双灰色瞳孔。
“雪裟?你是什么人?”冯尧在打量了雪裟一番之后,以嫌弃的口气道。
肖潋笑了,搂住了雪裟,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早在一个月前便订婚了。没什么事的话,我直接去休息了,晚上再与父亲见面不迟。”
说得那么的随意,那么的强势,似乎根本不把冯尧看在眼里,飞图又想说话,却被自己的主子抢先。
“你父亲是要晚上才能回来,那你和她去休息吧!我们晚上宴会的时候再聊。”冯尧道,竟真的让出了位置。
肖潋牵着雪裟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留下文山和仇妩面面相觑,只得也忽略了冯尧,快速跟了上去。
走了进去她只是淡淡的笑着。
“怎么?”肖潋问。
雪裟坦白:“她的语调,有些可笑。”
眼神落在这一座古朴的建筑之中,下脚处很是潮湿,也难怪冯尧要穿一身皮裙,这寺庙依山,处处有着悦耳的鸟语。
两人走过一座很高的石桥,桥下乃是一个湖,像是从没有围挡住的山上流下的泉水所汇聚,湖中心的亭子里摆满了鲜花,多数为显眼的梅紫色,热烈而妖媚!
不用说肯定是冯尧所布置。雪裟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仿佛那股子浓香已经蔓延开来。
里面的男男女女忙活着准备宴会的模样,似乎没有空闲搭理他们。
“入了这府门,你倒是说说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她突然间的开口。
肖潋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听了之后只觉得面前的阳光太刺眼,胸中有什么燃烧着,喉头一抖。
“你……树…说什么?”
雪裟忍不住勾起嘴角,给了他一个生气的表情,道:“方才你对我的称呼,可是未婚妻子。所以说,婚期是什么时候?”
看她仿佛是认真的,肖潋这才发自内心的傻笑起来:“自然由你定。随时可以。”
“那我要好好考虑才是。”她说。
两人已经走下了桥,却还未见到这府中的其他主子,要知道这冯尧怎么说也会有一儿半女的吧?
否则肖潋怎么会有机会被送走如此之远?
她早已经在猜肖潋应该是有个姐姐或妹妹一类,所以才得到了保护,因为在她所知道的仟羽,私生子多半消逝在了襁褓之中。
经过了一条石子路之后,一个更大的花园得以显现,各式各样的花朵儿绽放在其中,不知是不是夏天的缘故,里头的花鲜艳异常,黄的热烈,红的耀眼,紫色则更加魅惑。
她几乎和肖潋是同时将目光移开,观赏这花,一点儿兴致都没有。
渐渐的,两人靠近了肖潋的住处,跟在身后的仇妩文山早已经不见,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到了这个偏僻的小院子,像是一处孤峰上的亭子,只不过加以打扫,修缮一番,显得很是单薄。
“看来,这冯尧是不喜欢你了。”雪裟转身道。
肖潋听出她语气中的打趣,只觉得四下无人,十分舒畅,竟拦腰将她抱起,一脚踢开了院门,两人便消失在了门后。
(三日后)
一大早,天还未亮起,肖潋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发现雪裟的床上早已经没了人影,四下里找了许久。
远远的,太阳从山谷中缓缓上升,峡谷中风响声很大,卷起了女子的衣裙,她穿的单薄,一件白色纱衣而已,盖过身子的长发随着风飘动,浅笑侧头。
早晨的莲山带着雾气,仙境一般的雾气吸引着各路登山之人,只可惜这里做了私宅,里面的人只记得昨夜的花天酒地,记不得日出在这深山的魅力。
“起的如此早,不怕冷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雪裟这才慵懒的转身,穿上了他手里的袍子。
她笑道:“你夜里不在,难不成是跑到哪儿浅眠去了?”
“这倒没有。”肖潋只是笑,阳光撒在他琥珀色的眼瞳里,巧妙的融合。
“昨夜是第三场宴会,还是没有人搭理我们。看来我们可以好好清闲一段时间了。这座山比京城的任何一座山都要险跷,恰是我所喜爱的。”她轻声说道,满足的裹着袍子往回走。
“恐怕,你要忙起来了。”身后的肖潋突然道出一句。
她回头,身穿黑领丝绸外衣的他高贵异常。
“为何?”
肖潋:“因为欧阳淦回来了,而我要任职军中三大将军之一,北卫羽。”
“仟羽国除大将军之外,共三个将军,你任北卫羽?”她有些无法相信。
多日来被扔在一旁的他,竟要成为护卫整个仟羽北方的人。
“你愿意吗?”她问,眼里多了些担忧。
他自进了这仟羽国,便再未露出过轻松的表情。
“可不是他愿不愿意的事,他继承的,就是这一份,怎么能不要?”一个粗糙的声音搭话。
两人这才回头,一个高大身躯,皮肤极白穿着明黄色袍子,眉眼皆上扬的美男子出现在眼前。
他的头发编了无数的长辫子,用宝石簪别在脑后,表情此刻看着十分的高傲,一双浅灰色的眼瞳,散发着魅惑。
“欧阳亦正,你来做什么?”肖潋带着些怒气问。
“三弟,你这样的人可真是难以置信,竟然藏了一个美人在这儿,那为何还要浪费晚上与我们相处?”他抿嘴笑着。
眨眼功夫,从山崖上刮来一阵山风,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翩翩落地。
“是啊!这个女子,是极品。”他说着。
这是个衣着随意的人,一套白色的骑马服额头上绑着一根褐色发带,与众不同的是,身上不戴任何珠宝,只是一把黑色的剑别在身后。
长相冷峻,薄唇朱红,深邃的冰蓝色眼睛,盯着雪裟不动,手中拿着一根发丝,笑得意味深长。
“在下欧阳莆羚,是你夫君的大哥。不,你该叫我大哥才是。”他文绉绉的开口,却引发肖潋的一顿怒视。
“呵呵,欧阳家的男子倒是真英俊。”雪裟道。
转身看她的这一位,肖潋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比女子还要美丽,一双桃花眼勾引了多少良家女子?
可现在这样一看,比起这两位极品,她的肖潋看起来似乎没有难么“女子气”了,眉上的疤痕倒让他生出英气逼人之感。
“大哥欧阳莆羚,那位是二哥欧阳亦正,还有别的吗?”她笑问。
个个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