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杀！还是不杀？
“师父，您……”
不等鲁大师说完，刘夜缓缓抬头。
“好。”
刘夜端起酒盏，浅咂品尝。
“味道怎么样？
发酵的可还行？”
“嗯，不错。”
一盏酒水下肚，鲁大师再度倒酒。
“数月不见，你一直留在涿郡？”
刘夜说完，再度端起酒盏。
先在鼻子下嗅了嗅，随之缓缓喝掉。
“徒儿一直留在涿郡，未曾离开半步。”
“醇香，绵厚，好酒！”
刘夜放下酒盏，一脸回味。
“没与墨家联系？”
墨家？
鲁大师闻言，倒酒的手颤抖了一下。
倒入盏中的酒水稍有停顿，接着再倒。
此等迹象，落入闭眼的刘夜耳中。
“呃、从未联系，一直都……”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请师父恕罪，徒儿与墨家有联系，却不知雪姬的下落。”
“你当真不知？”
刘夜突然睁眼，看向鲁大师。
扑通！
鲁大师屈膝跪地，身子颤抖。
“回师父，徒儿当真不知。”
“若敢骗我，下场你明白。”
“明白，明白！”
“酒留下，你下去吧！”
“诺。”
鲁大师起身，留下葡萄酒，离去。
刘夜看着锅中翻滚的肉片，没有半点心思吃火锅。
旋即，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殊不知——
刘夜与母亲许久未见，一番寒暄过后，却提起了雪姬。
与塔林塔娜相比，母亲张氏十分喜欢雪姬。
虽然如今的刘夜成为金刀驸马，但母亲百般不愿意。
毕竟，塔林塔娜即便再优秀，她也是番邦女子。
更何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再有，刘夜得知，母亲曾不止一次的催促过雪姬。
可雪姬，一心只想报仇，从未对刘夜提起过。
刘夜本就喜欢雪姬。
如今，母亲也喜欢。
刘夜对雪姬的思念，反而更深。
片刻后。
刘夜提着木瓶，踉跄着脚步，来到雪姬曾住过的房间。
咕嘟！
咕嘟！
咕嘟！
刘夜触碰房内所有物件，大口大口的喝酒。
很快，一瓶五斤装的葡萄酒，见了底。
扑通！
刘夜醉倒在榻上。
眼前，全是雪姬的音容笑貌。
旋即，刘夜盖上罗衾。
窗外，塔林塔娜，双眼泛红。
她远远的跟在刘夜身后，不敢靠近半分。
在无终时，将士们依旧把她当做九五二七。
如今来到涿郡，她真切的感受到，府内所有人对她的排斥。
虽然她不怪刘夜，但在名义上，毕竟是刘夜的妻子。
或许是日久生情，她开始喜欢刘夜，想要得到刘夜的心。
当然，即便一直做刘夜的奴隶，她也愿意。
只是，她不希望，刘夜的心里，有别人。
“雪姬，但愿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否则……”
塔林塔娜心说至此，闭上双眼，泪水滑落脸颊。
…………
年关将至。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哗啦！
帐帘被掀开，走进来一位身穿番邦服侍的男人。
“骨进？来，陪我喝酒。”
帐内，几案后，身形魁梧的男人满口醉话。
走入帐内的男人，正是乌桓中部首领大人的儿子，骨进。
然而，此处毡帐并非乌桓中部。
骨进抖落身上的雪，带着身上的寒气，走向喝酒的男人。
“出了事，岂能靠喝酒解决？”
“不喝酒，我还能做什么？”
“你就没想过，杀了那个人？”
“杀了他……前狼后虎，我凭什么杀他？
我就是一个傀儡，被他控制的傀儡！”
男人说完，自斟自酌，再度喝酒。
砰！！！
酒杯被骨进打落在地，接连翻滚。
“为何不让我喝酒？啊！？”
男人怒极，试图拔出腰间弯刀。
岂料，反被骨进强行按了回去。
“你一个人不行，可以与我联手！”
骨进冷眼看向对方，冷声道。
“与你联手？
他是你们的金刀驸马！
塔林塔娜会找你拼命！”
“我只问你一句，想不想杀了他？”
“杀了他？哼……”
男人满口酒气，眼中逐渐泛起泪花。
他的记忆中，全是那个笑若晚霞的女子。
“刘夜！他毁了我的一切！”
“杀不杀，仅凭你一句话。”
“刘夜！刘夜！！”
“杀！还是不杀？”
“刘夜！！刘夜！！！”
“看着我的眼睛！
杀！还是不杀？”
当即，男人对骨进的目光相撞，且，眼中逐渐布满凶狠之色。
“杀！
我要杀了他！
夺回我的一切！”
“好，杀了他！！”
“你如何帮我？”
“我要粮食！”
“要多少？”
“3000石。”
“好，我给你三千石！”
“我收到粮食，立刻杀掉成廉，再挥军涿郡！”
“好，明晚来此收粮。”
“好，一言为定！”
骨进与之触碰额头，转身离去。
“刘夜！”
“刘夜！！”
砰……
男人怒砸几案，举起酒壶，三大口下肚。
旋即，男人起身，钻出毡帐。
…………
“哇啊、哇啊……”
“不哭不哭，布勒格不哭！”
帐内，女子怀中抱着幼儿，哄他不要哭泣。
“布勒格，是不是又饿了？”
女子初为人母，什么都不懂，更不愿意找人学习。
当即，女子撩起兽皮缝制的衣服，喂养幼儿。
不多时，幼儿果然停止哭泣，看着母亲，咧起嘴角。
“你啊，就知道吃，也不知道随谁。”
“他随谁，你还不知道吗？”
忽然，一道满口酒气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女子闻声，猛然看去。
“巴勒，你想干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他究竟是谁的孩子？”
“你喝多了，他是你的孩子。”
“我不信！我巴勒的孩子，不会懦弱到哭闹不止！”
巴勒踉跄着脚步，逐渐靠近，“给我看看，我看他像不像我。”
“你喝多了，不要吓到孩子。”
格兰朵说着，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柄匕首，指向巴勒。
“哇啊！哇啊！哇啊……”
被叫布勒格的幼儿，再次哭泣不止。
“你看看，他如果是我巴勒的孩子，岂会被吓哭？”
“他还是个孩子，怕你是很正常！”
“他不是我的孩子，说，你和哪个畜生的孽种？”
巴勒不惧匕首，再度靠近格兰朵。
“你再过来，休怪我不客气！”
“你们连孽种都有了，我巴勒还会怕你？”
巴勒说着，扑向格兰朵怀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