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一辆福特a型汽车一个急刹车,刹车片摩擦产生的高温中,汽车一个侧滑稳稳当当的停靠在路边。
“敬礼!”左手4指弯曲握住枪身中部,右手4指并拢握住扳机以下部位,枪身紧贴身体左侧,保持步枪与地面垂直。胶济铁路饭店前,持枪的警卫瞄了一眼车牌,“啪”的一声磕了一下皮靴后跟,行了持械礼。门前堆着的两个沙袋街垒工事里,两挺圆鼻子的193o式马克沁架设在沙袋后面。黄澄澄的长弹链压进弹仓,沙袋后面的机枪小组默默注视着莫德尔专车的到来,头也不抬,钢盔晃动着继续守在机枪旁边。
“咔啪~”一声,莫德尔的副官抢先一步下了车,开了车门。
“长官!”门前执勤的军官一个立正,肃立在一旁敬礼道。来不及换常服,穿着作训服、扎着牛皮武装带、头戴作训帽的莫德尔,带着前沿阵地上的硝烟的味道,匆匆的回了一礼,往里走。
“长官,请出示您的证件并交出您的武器!”走进胶济铁路饭店富丽堂皇的大厅,担任内部警卫的宪兵,挎着ppd-38冲锋枪,板着一张扑克脸,公事公办的守着入口。
“给你,我需要立刻见到曼施坦因和科涅夫将军,就是现在!”一向以脾气暴躁著称的莫德尔解下腰间的皮质手枪套,放在一边的托盘里,一面在登记薄上签字,一面没好气的嚷嚷道。
“是的,长官!”
“这里是二号岗。。。。。。”岗哨上的宪兵军官点点头,麻利的摇动着电话机手柄,接通了更上一级的电话。
“长官,请跟我来!”放下电话,岗哨上的宪兵军官敬了一礼,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面开道。
“咣当~”
“奥托?”指挥部厚重的橡木门被宪兵咣当一声推开,带着单边眼镜在一众参谋的簇拥下凑在沙盘前的曼施坦因本能的抬起头来,看着带着一身硝烟走进来的莫德尔,惊讶道。
“曼施坦因将军、科涅夫将军,请允许我占用两位几分钟的时间,有些情况我想有必要汇报给二位知道。”莫德尔正了正作训服衣领和武装带,敬了一礼,闷声闷气道。
“当然,来吧,我们过去谈!”曼施坦因和科涅夫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身边的参谋们自居的让开一条通道,曼施坦因招呼着来到地图前。
“第二步兵师驻守的商埠正面阵地上,日军第三、第六师团残部组成的混成师团在炮兵和装甲兵部队被摧毁后,对面的日军指挥官已经完全丧失了一个军官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价值观,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把配属到步兵营一级别的小口径火炮和重机枪全部集中到出阵地上,充当火力掩护,而他们的步兵就跟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的在这样的火力支援下冲向我们的阵地。请您注意,他们是顶着我们的炮火拦截,一波接着一波的往前冲!完全的不顾伤亡和代价,不间断的起冲击。现在,日军正在以每次进攻至少以8oo~1ooo人左右的伤亡迅消耗他们手头全部的兵力!我站在前沿指挥所,用望远镜清晰的看到他们的工兵在自己身上绑上炸药包,抱着爆破筒,冲在日军进攻部队的最前面,准备用自杀式爆炸炸毁我们的设置在前沿的防御工事!”莫德尔抓起旁边的木棍,指着地图上标注在交战地区的红线,激动的说道。
“这几乎就是他们一个整编步兵大队的规模!”科涅夫也是一愣,脱口而出道。
“是的,科涅夫将军,自从日军转头采用这样的人弹战术后,整个第二步兵师在商埠正面方向上的防守压力立即呈几何形增加!您能相信吗?就在我出来这里之前,驻守在商埠阵地上的第三步兵团再次来了弹药告急的求援电报!这是三天以来的第二次,五个基数的弹药几乎就支撑了不到一天的时候!一线阵地上的守军在日军的轮番冲击下伤亡很大,这些小伙子们累得几乎脱了力,不得不采用轮换制度来保证战斗力和警惕性!也就是在刚才,日军新一轮的自杀式进攻被击退,整个过程中即使是有堑壕提供防护,我们的伤亡也将近2oo人,几乎一个连被打废了。”
“我有信心守住我的阵地,但是现在弹药的消耗大大出乎我们之前的预料,几乎到了一个然人难以忍受的地步!曼施坦因将军、科涅夫将军,在不能采取更加积极的行动前,请调拨更多的弹药给第二步兵师,尤其是82、12o毫米迫击炮和75毫米轻榴弹炮炮弹!”曼施坦因摘下自己的作训帽,激动的比划着说道。
“。。。。。。”作为军参谋长的曼施坦因和搭档科涅夫别有深意的对视了一下,却谁也没有说话,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嘿,请您直接告诉我,到底生了些什么?!”看着这两位参谋长一脸内涵、却又便秘似得欲语还休,急脾气的莫德尔嚷嚷着问道。
“奥托·莫里茨·瓦尔特·莫德尔准将!”
“是的,长官!”
“您瞧,埃尔温·约翰内斯·尤根·隆美尔准将四天天递交上来的报告。在这份内容中,隆美尔准备已经预见到了日军可能会有“开倒车”的行径,像个输光了一切筹码的赌徒,重新捡起19o4年“2o3高地战”中的人浪猪突战术,不计伤亡的用步兵不间断的反复冲击我军阵地,意图通过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和‘高强度的疲劳战来摧毁我们的战斗意志。”
“而这样一来第二步兵师的伤亡将会陡然增加,而但要想好更加会打的一个难以承受的地步。这对于刚刚扩编的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小的负担,尤其是在之前的空袭作战中,那些航空炸弹、零配件、火箭弹以及大量的12.7毫米航空机枪弹药已经占用了相当大的预算后,更是如此。隆美尔准将表示可以从第一步兵师的弹药储备和配给份额里调拨一批支援过去,另外在这份文件中隆美尔准将也提出了在未来适当的时候主动出击一下,一具歼灭整个济南城下的日军!事实上您和隆美尔准将,想到一块去了。用古老的东方谚语来说,就是心有灵犀!”在酒桌和牌桌上“血战”了几次后,在一起供职于第四军、效忠于同一个长官的前提下,这两位在平行历史上“相爱相杀”的名将,居然迅的开始熟络起来。递过去一份厚实的文件,科涅夫笑着打趣道。
“埃尔温?这个该死的混蛋,总算是干了一回好事!”挑挑眉装作没有现话语中调侃的成份,莫德尔结果文件粗粗的翻过一遍,开心的嘟囔道。
作为最早被点选出来的高级军官,龙莫二人从第三军直属团时期就已经在一起公事的“老人”,互相之间也算是相交莫逆。一个擅长步兵进攻和闪击战,一个擅长步兵防御作战,从技能上来说也算是配合默契。作为燃眉之急的弹药问题被解决后,莫德尔心情大好,也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将日军主力全部吸引到商埠方向,集中优势兵力从侧翼迂回包抄,航空兵和装甲兵作为尖刀部队快穿插、包围、分解,一举吃掉济南城下日军的混成师团!这份作战计划的可执行性很高,现在我们正面的日军混成师团已经损失了几乎全部的重武器装备,而且严重缺乏粮食、药品和援兵,而且伤亡惨重。这样的状态下,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士气也会受到极大的打击。”莫德尔翻着计划书,肯定的点着头。
“是这样,上报到秦漠阁下审批的时候被搁置了。在兵员素质上的我们不占优势,尤其是对面的日军已经彻底的变成了野兽,在进攻作战中这些野兽绝对会不按照常理出牌,起反冲击也不是不可能。四个整编步兵师、一个宪兵团、一个重炮旅、一个装甲战车营,构成了我们全部的主力。如果仅仅是对阵一个混成师团,余量还是很大的,但是我们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一个混成旅团的日军,还包括北伐军、甚至是整个日军!”曼施坦因说起这个,也是一脸的残念。
“没错,除了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我们还要着手准备接手整个山东。无论是那些从北伐军吸收来的新兵,还是那些系统点选、兑换出来的士兵,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缺乏实战经验,在单兵素质上难以和日军混成师团中的老兵相提并论。如果不考虑外交上的压力,日军碎石可以通过青岛和他们的联合舰队再度调动一个师团来济南。他们可以承受这样的损失,而我们却不行!”
“等,再等一等,等他们的弹药再消耗一些、伤亡再大一些、士气在低落一些、补给再匮乏一些,我们要在敌人最虚弱的时候,集中全部的力量,狠狠地给他一击!彻底的打垮他们!”听着三位将军在地图前的吐槽和讨论,秦漠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
“是的,阁下!”
“野山(のやま)も里(さと)も
见渡(みわた)すかぎり
霞(かすみ)か云(くも)か
朝日(あさひ)に??にお)うさくらさくら
花盛(はなざか)り
さくらさくら弥生(やよい)の空(そら)は
见渡すかぎり
霞か云か
?訾い境?い)ずる
いざやいざや
见(み)にゆかん
樱花啊,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无际是樱花。
如霞似云花烂漫,
芳香飘荡美如画。
快来呀,快来呀,
一同去赏花。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
霞光照眼花英笑,
万里长空白云起,
美丽芬芳任风飘。
去看花!去看花!
看花要趁早。”
一直打到日幕低垂,损失惨重却又进展了了的日军在再一次被优势炮火和火力的交叉封锁线下败退的时候,在战场上留下了一地的死尸。残余的日军在各自军曹和军官们的命令下,拖拽着同伴狼狈的撤回了临时营地。打了一整天,进展了了,却伤亡惨重,营地里的士气越的低落起来。缺粮少药、饥肠辘辘的幸运儿从战场上猛烈的火力下捡回一条命后,疲惫不堪的带着一身的硝烟和鲜血,瘫倒在各自的帐篷里。日幕低垂中,已经无力再次起夜战的日军,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耳边伤员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很快,整个营地里就就飘起了耳熟能详的日本民歌《樱花》。幸存的日军放开嗓门,声音越唱越响,在空旷的营地里回荡着,在有一次狼狈的惨败后勾起了所有人的思绪。
“樱花啊。。。。。。”老鬼子安满钦一整个人僵在了那里,顿了顿幽幽的叹了一声。
“出征的时候,东京的樱花正是开的最美的时候,真想只奥回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啊!”无视了身边表情各异的参谋,放下军部来的电报,老鬼子安满钦一突然想到了什么,别有深意的自语道。
“樱花啊,樱花啊,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是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