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空袭,敌机空袭!”一名日军军官骑着一匹棕色的快马,挥舞着银光闪闪的马刀,在奉天城外开阔的旷野上一路飞驰着。一边纵马飞驰,一遍挥舞着马刀,用日语大喊道。
就在他的前方,上千匹战马在背上骑手的驱策下,嘶鸣着搅作一团。马蹄踏起的尘埃顺着风向滚滚而起,笼罩了整个战团。在这样近距离的混战中,交战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马刀,在清晨的阳光下,锃亮的马刀闪烁着寒光,在滚滚尘烟中挥舞。激烈的马刀对拼中,金属的撞击声闷雷一样在旷野上回荡,南腔北调的咆哮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其中还间歇性的夹杂着惨叫声。整个交战的双方,厮杀的难解难分,直接的搅在了一起。
“嗡~~~嗡~”
“该死的,那些骑兵完全的搅在了一起,到处都是战马带起的尘埃,没法区分他们!各机注意,别急着投放挂架上的炸弹,先试着用机枪扫射,把他们分开来!”从座舱里向下看去,哈特曼一脸卧槽的在无线电里提醒道。
留在奉天的那个装甲战车连,装备的是法国原产的雷洛ft-17坦克,是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前,通过美英等国的西方渠道采购的二手货。全都是一战期间生产的,到1928年已经有近1o年左右的服役时间,机械老化严重,故障率极高。再全新的美制m1917式6吨轻型坦克大批量到货后,实力今非昔比的老张开始对这些火力薄弱、故障率高的老旧二手货色看不上眼了。在安国军主力部队析出出关参战的时候,这批服役时间最长的老坦克,就直接留在了奉天,负责看家护院。
奉天城外的关东军最终迫于压力选择了撤退,让开了前进的道路。急的快上火的张作相亲自拍板,把奉天城内东北讲武堂骑兵科的学员们全都组织起来,在讲武堂教官的带领下以装甲战车连的16辆老雷诺为掩护,快朝着皇姑屯方向机动。张作相已经知道,固守在皇姑屯车站里的是第四军直辖的一个战车营,这样两边都装备有坦克装甲车,正好方便协同作战,有利于尽早汇合。更关键的是节省时间,结义大哥生死未卜、安国军主力还被堵在京奉铁路上,留守奉天的张作相这回真的是百爪挠心,生怕夜长梦多。
皇姑屯车站正好卡在了奉系控制下的京奉铁路和日本控制下南满铁路的交接点,针对这条至关重要的铁路,除了准特务机构的南满铁路株式会社外,在铁路沿线上还驻扎有一支约8ooo人的铁路守备队。时任满铁守备队司令官吉田彦一少将,对于顶头上司岗村长太郎撤退的命令完全的不屑一顾。虽然铁路守备队在1919年被划归置关东军的麾下,但是随着1922和1926年守备队的几次增减和调动,作为守备队司令长官的吉田彦一依旧拥有一定程度上的自主权。在获悉了这支骑兵部队准备出接应皇姑屯后,老鬼子吉田彦一直接把撤退的命令扔在了脑后。下定个决心后,直接抽调守备队里唯一一个骑兵联队,准备在半路上拦截这支小股部队。利用骑兵联队在马匹和兵员素质上的优势死死拖住这支小部队,等从皇姑屯撤退的安国军赶到之后,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歼灭!总之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大号的机会,一定不能让张作霖活着回到奉天!
派出去的骑兵联队也确实没有让这位司令官失望,仗着马匹和兵员素质上的优势,满编14oo人的骑兵部队在几门十一年式平射炮的协助下,在付出了重大伤亡后硬生生的和这支小部队打成一团。老雷诺正面17毫米厚的铆接装甲板对于轻重机枪的火力打击完全免疫,但是对于这平射炮射的37毫米穿甲弹则是无能为力。在被击毁了两辆后,剩下的老雷诺也因为机动能力不足,很快被老练的日军骑兵分割开来。两边的骑兵部队开始在旷野上拼起了马刀,而剩下的14辆老雷诺也疲于应付平射炮的火力打击,无力为己方的骑兵提供支援。
“散开,散开,敌机空袭!”来报信的日军军官挥舞着马刀,在战场上用日语大声的呼喝着。
“呜~~~”一个急的俯冲,巨大的反作用力将座舱里的哈特曼死死地顶在了座位上。初夏的阳光在前挡风上折射着蓝光,机位置的瞄准具死死的套住了地面上一群穿着土黄色军装的人影。
“奶奶个熊,是咱们的飞机,弟兄们,和矬子来开距离!”一名身上溅满了血点的讲武堂教官,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空急俯冲的战斗机,兴奋的大声吆喝道。
“咚~~~咚~”机的两门12.7毫米航空机枪喷出一长串火舌,大拇指粗的弹丸在沉闷的射击声中,打的这一小队日军骑兵尸块横飞。不管是人还是马,大拇指粗的机枪弹打在身上就是一个大空腔。更不用说作为机载的航空机枪,每1o子弹里会编入高爆弹、**、拽光弹各一方,被盯上了妥妥的就是碎尸的节奏。在马匹的哀鸣声中,大拇指粗的弹丸直接撕裂身躯、大飞零部件,在血肉横飞中,简单而粗暴的将这一堆骑兵打成了七零八落的一堆碎肉块。
“快,朝着战车靠拢!”借着这次俯冲扫射吸引了日军注意力的机会,眼见着学员兵在马背上拼不过那些日军老兵,担任作战指挥的教官们大吼着打出一个缺口,冲了出来。快的向着一边的装甲战车连靠过去,也就在这么会功夫,又有一辆雷诺坦克被平射炮给击毁。
“呜——咻——轰”挂载着两枚5o公斤级航空炸弹飞行,太过于影响飞行品质,在己方的骑兵部队成功的和装甲战车连汇合后,作为僚机的巴克霍恩紧跟着俯冲。两枚5o公斤级的航空炸弹一前一后的脱离挂架,弹头的引信在急下降的过程中飞快的旋转,间隔着二十米落在了日军的骑兵队里。装药量堪比数枚15o毫米级别重炮炮弹综合的航空炸弹引爆后,在地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弹坑,飞舞的弹片和横推一切的冲击波直接扫的杀伤半径里的日军割麦子一样倒下来一大片。
“干掉日本人的重机枪和平射炮,我们战决,注意机枪的弹药消耗!”爬升后,高掠过战场,透过厚厚的防弹玻璃,哈特曼满意的看着下面遭到突然打击,乱成一团的日军骑兵。在重新回到机群中前,在无线电里叮嘱道。
一架飞机毫米机枪弹的备弹量看上去是不少,但是平均到四挺机枪上每挺也就能分到4oo。想想每分钟上百的射,如果按下射击按钮不松的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弹药就会被打光光(空战从来都是打点射的)。至于机那门威力强大的2o毫米航炮,备弹量只有可怜的8o,用来打骑兵多多少少有些威力过剩。不知道前面还会遇上什么样的麻烦,负责提供空中火力掩护的哈特曼,本能的提醒飞行员们注意节约弹药。尤其是刚刚在皇姑屯车站外,一口气放倒了小3oo号日军步兵的情况下。
骑兵作战从来都是成群结队的往上凑,在自动武器明前,骑兵的大集团冲锋在平原地区杀伤力大的惊人。但是一旦解散了大机群,那些零零碎碎的骑兵不要说进行作战了,人和马相叠加的高度,在战场上就是一个最醒目不过的标靶。被安国军骑兵抓住机会冲出包围圈后,日军的指挥官本能的知道事情要糟糕。阻击、歼灭是不想了,现在就地解散,兴许还能活着冲出去几个。彻底不打算作战后,这名骑兵联队的联队长狠狠心,下达了疏散的命令。整个14oo人的联队,剩下的近千匹马艰难的顶着不时落下的炸弹,开始分头撤离。
“注意,注意,日军骑兵!”从潜望镜里看着那些四散奔逃的骑兵,萧月鬼叫着在通讯频道里提醒道。除去四辆因为机械故障,炮塔无法转动的t-26,剩下的2o多辆坦克呈三角形将防护薄弱的装甲运兵车护在身后,攻击队形在战斗机的掩护下高歌猛进。
“我们靠上去,榴弹准备,批准开舱作战!”不到7公里的路程已经走了一半,拦在前面南满铁路护路队又不像关东军一样拥有火炮之类的重武器,一个骑兵联队已经是手里全部的机动力量。在和这支前来接应的安国军小部队汇合后,加上空中掩护,直接突破可能的封锁,回到奉天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在秦末本人点头认可后,早就按耐不住的萧月鬼叫着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战车!”在战斗机的轮番攻击下,被驱赶的在东北的旷野上四散奔逃的日军骑兵,偶然间一回头,凄厉的叫喊声在旷野上回荡。
“爷们,跟上,别让矬子走脱了!”干掉了配属到骑兵联队的整个机枪中队后,碾压过一地的死尸和残骸,在路过这些骑兵身边的时候,一名车长掀开舱盖,大声的招呼道。
仅有的几门平射炮被摧毁后,一直躲藏在坦克阵线后方的装甲运兵车,也开始活跃起来。这型在福特aa型卡车基础上改装成的装甲运兵车,虽然因为额外增加的装甲而导致动机负载过重、行程缩短、故障率高等缺点,但大体上还是很实用的。车完全可以跟上这会的t-26坦克,作为轮式车辆在东北平原地区的越野能力和最大载重也相当的不错,直接解决了步兵伴随坦克激动的难题。在运载更多步兵的同时,也增加了舒适性,提供了相当的防御。
“散开,散开!”隔着前挡风上的装甲盖板,排成一纵列的装甲运兵车迅的来开距离,各车车上的司机大喊着互相提醒道。
“吱呀”一声,车顶上的舱盖被打开,改装时增加了一个36o度环形枪架,枪架上有一挺dpm轻机枪。后车厢改装成的载员舱里,一名带着风镜的机枪手钻出了舱盖,摸索着给机枪撞上了弹盘。喀嚓一声拉动钱栓上膛,在逐渐加的运兵车中,试图用准星锁住那些晃动着的土黄色人影。
“停止射击,节省弹药,收尾的活儿有人包圆了!”看着下面摆开阵势的坦克营,作为领队长机的哈特曼笑了,通过无线电阻止了队友的攻击。摇晃了一下机翼后,带着机群开始爬升、警戒,把战场交给那些铁王八。
“散开,散开,快散开!一定要活着回去!”察觉到天上的那些告死鸟停止了俯冲攻击,不明所以的日军骑兵偶然间一回头,顿时亡魂大冒——近1oo辆装甲战车组成的队列,正飞驰着从身后碾压上来,身后还跟着那些血迹斑斑的安国军骑兵!双方距离不断的缩短,眼看着就要被碾上了,混在队伍里的日军大佐联队长惊骇之下,就连声音都变调了。声嘶力竭的挥舞着马刀,对着那些面无人色的部下,徒劳的呼喊着。
“砰——咻——轰!”距离缩短到4oo米左右,冲在最前面的t-26坦克迅的停车,45毫米主炮开始调整俯仰角。在炮口的火光闪过之后,一45毫米榴弹落在日军队列中,炸起一地的泥土。连人带马,树叶一样的被炸飞、掀起,飞舞的弹片肆意的散布着死亡,被击中的战马爆出一夺血花,哀鸣着躺倒在地。马背上的骑手要么被压在马身下,要么被远远的甩了出去,要么跟着自己的坐骑第一时间中弹毙命。
“呀~啊。。。。”坦克履带在轰隆声中飞快的碾过到底的日军,无论死活,留下身后一地的血肉模糊,继续向前,不给敌人任何的喘气之机。
“突突~~~突突~”血肉之躯毕竟比不过钢铁制造的机械,即使是费时费力从日本国内运来的良种军马,在长时间的追逐中,体力消耗很大。几乎所有的战马都在喘着粗气,就算马鞍上的骑兵用马鞭狠抽屁股,度再也上不去了。距离越拉越近,眼见着时机差不多了,身后车载的轻机枪撒欢一样的开始打起了短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