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都做好了。
萤草放下笔, 揉了下因长时间处理公文而发酸的手腕, 接着又伸了个懒腰, 整个草都放松了下来。
“辛苦了, 需要我帮您捏肩膀吗?”跪坐在一旁的前田, 将文件全部拿了下来。
而和前田一直形影不离的平野, 眼疾手快的为空出来的茶杯, 续上了一杯满满的茶水, 轻轻放置在了空出来的书桌上。
“不用啦,麻烦你们把文件拿去一期吧, 我想出去走走, 活动一下。”
整个早上都泡在这里,处理文件的萤草觉得自己都快要坐麻掉了。
平野和前田对视了一眼,不约同时的问道:“需要我陪您去吗?”
萤草连忙摆了摆手,“你们也陪我坐了一早上, 快去休息下吧。”
前田欲言又止:“可是……”
平野默契的接上:“您的安全需要保障。”
萤草失笑,挥舞了下蒲公英, “我在本丸里能有什么危险?而且再说了, 有人要攻击我的话,我一定能把他们打走了。”
平野和前田还想要说什么, 却被萤草给推了出去,“好啦好啦, 别担心了, 我十五分钟之内就回来, 可以吗?”
“那……”
前田和平野还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遵从了萤草的话,“还请主人/主公多注意安全。”
这是完全把她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看待了啊……
萤草挥别了忧心忡忡看着她的平野和前田,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途中还看见了坐在廊沿边喝茶的喝茶组固定的几把刀。
要去哪里呢?
在本丸里漫无目的的转悠了圈,萤草想了想,决定去看看,被罚了打扫马厩三天的萤丸怎么样了。
上次长谷部好不容易恢复神智后,就冲到了她面前,一脸悲痛欲绝。
含泪问道:“为什么主……寝当番不来找我?难道是因为我名字里没有萤吗?我这就去改!第二个也是可以的!萤切长谷部还是压萤长谷部?尽听主愿。”
“……”萤草。
最后还是一期把前因后果给长谷部解释了,才阻止了他悲愤捶地的动作。
不过,长谷部还是留下了一句让一期差点拔刀的话。
长谷部:“如果要实行寝当番,请主务必先考虑我。”
马厩和田地距离并不远,萤草看到在田地里意外老实耕地的鹤丸,还有太鼓钟有些惊讶。
长谷部居然把他们两个又给编在了一起,难道上次教训还不够吗?
说起来,今天的马当番的人选是……
萤草不太想让鹤丸看到自己,又想起今天的马当番其中一把刀是长谷部。
她下意识的躲到了树干后面,悄悄的观察着田地和马厩两边的动静,慢慢的向前挪去。
有惊无险的挪到了马厩,萤草看到了拿着梳子正在给小云雀梳毛的萤丸,一喜,连忙喊道:“萤丸……”
后面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萤草看到了提着水桶从马棚里面出来的长谷部,立即闪身躲到了木板后面。
“毛都梳好了?”长谷部把水桶放在了萤丸腿附近,摸着他基本无缘骑到的小云雀问道。
“嗯。”萤丸点了点头。
随后他转过了头,疑惑的扫了一圈四周,除了田地里的鹤丸和太鼓钟、他和长谷部就别无他刀了。
错觉吗?但是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喊了他名字。
“怎么了?在找什么吗?”长谷部看着萤丸不断回头,忍不住问道。
萤丸一顿,将疑惑压到了心底,他摇了摇头,“没什么,长谷部你能帮我拿个勺子来吗?”
“是我的疏忽,稍等一下。”长谷部低头看了眼桶,里面果然没有勺子。
躲在一边偷偷注视着长谷部他们的萤草见状,眼一亮,好机会。
然而,她脚才踏出一步,长谷部就赶了回来,吓得她又立刻缩了回去。
无心再听长谷部他们的对话,萤草自知是没有机会了,就直接走掉了。
一路走到本丸门口,萤草都奇迹的没有遇到任何一把刀。
出去转转?
说到做到,萤草立即就推开了本丸的大门,而一只手也顺势的恰巧敲在了她的脑袋上。
看着突然被打开的门,雾巳愣了下,直到听到少女细小的痛呼声,这才低下了头,“……”
她这是直接敲到人头上去了?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雾巳弯下了腰,撩开了有些碍事的头发,观察了下萤草的额头。
“没事。”萤草揉了几下,就放下了手,她抬起头,“雾巳?”
萤草的语气里有些不确定,毕竟是几个月前见到的人了,更何况对方的形象还做了那么大的改变。
雾巳剪掉了她那一头大波浪卷,嘴上涂着大红色的唇膏,贴身的工作服,凸显了她姣好的身材,性/感无比。
“嗯,”雾巳的表情稍微有些冷淡,她思索了下,将手轻轻放在萤草头上,“真亏你还能记得我呢。”
“进来吗?”萤草让开点位置。
雾巳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些事情的,说完我就走,对了,就在这说可以吗?应该不耽误你事吧?”
萤草想不到这个跟她许久没有联系的审神者有什么事要跟她说,也有些好奇的,就点了点头。
一抹白从雾巳的身后钻了出来,抬手对萤草打了声招呼,“哟。”
“鹤丸?”
“哈哈哈哈是我,有没有被我吓到?”鹤丸指了指里面,询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萤草看了雾巳一眼,又点了下头,侧身让他进去了。
“抱歉,我家鹤丸给你添麻烦了。”雾巳这次来会带着鹤丸,其实也有些恶趣味。
主要就是想看看单方面对红鹤开启了仇杀的鹤丸要怎么找回面子,简单来说,也就是想看两只鹤打起来。
因为鹤丸和鹤丸凑在一块,多数都是想着要怎么‘惊吓’别人,实在是太无聊了。
“没关系的。”萤草一点都不担心自家那只红鹤,反正还有长谷部他们在呢,总不会让他受伤。
“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雾巳闻言,紧锁着眉头,她忍不住拿出了烟枪,倒了点烟草进去,靠在了一边的柱子上。
在擦亮火柴准备点上烟时,才想起萤草不习惯烟味这件事,她抬了抬叼着枪尾巴的下巴示意,含糊的问道 :“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吸吧。”
让一个大烟枪禁烟,着实是有些为难对方了。
雾己也不客气,当即就点上了火。
火甫一接触到烟草就慢慢的渗透了进去,燃起星星点点的红光,透白色的细烟缓缓上升,到达一定的高度后便散了开来。
雾巳执着烟杆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愉悦的眯起眼睛,红唇微张,吐出了一大片烟。
一时间烟雾缭绕,白茫茫的弥漫在空中。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你说下。”她眉目凛冽。
在身后的墙敲了敲烟杆,雾巳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重迈死了。”
她看着萤草一瞬间变得错愕的表情,想了想,补充道:“在狱里自杀的。”
“为什么?”萤草攥紧了蒲公英的草茎,追问道。
雾巳耸了耸肩,“不知道,等狱卒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断气快一个小时了。”
许是看不下去萤草那副皱着眉的表情,雾巳把自己的猜测给说出来。
“应该是受不了一辈子被囚禁在那个小地方吧,明明看起来那么小,还真是可怕呢。据说他是偷偷藏起了个银勺子,然后磨尖了,对着自己脖子捅下去的……”
说完,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嘛,他的死法众说纷纭,具体是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上级们都给死死瞒住了,只告诉了我们他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就觉得应该要通知你一声,至于要不要告诉付丧神们就随你便了。”
雾巳直起腰,把烟杆往墙上又是一磕,烟灰抖了出来。
“好了,消息也告诉你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家鹤丸就麻烦你告诉他,一分钟内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就让他自己一只鹤慢慢办理手续回去。”
她的声音有些凉凉的。
“……你不进去吗?”萤草将发散的思维都收了回来,心情明显的有些沉重。
“不了,我在外面等他就好。”
雾巳并不打算让她家鹤丸看出她想要看好戏的念头,准备回去后,听那些缠着鹤丸的短刀把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所以,在鹤丸以为自己这计划天衣无缝,积极的申请跟她来这里的时候,她装作才会勉强的样子答应下来。
萤草点了点头,进了本丸,准备在路上,慢慢收拾着自己复杂到难以言表的情绪。
“太过分了……”她的唇边逸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在指谁。
“就这样自私到任性的逃跑了,太过分,也太狡猾了……”
*
时间线回归到雾巳的鹤丸进入本丸后。
“这里跟我家本丸也没有什么差别嘛。”
刚开始进别人家的本丸,鹤丸还有些兴奋,但看到和雾巳本丸相差无几的建筑后就失去了兴致。
“算了,现在还是找那个该死的红鹤要紧。”一提到那只不要脸的红鹤,鹤丸就气的磨牙。
上次为了追他,把烛台切精挑细选的菜全部都给扔了,气的烛台切一个三天都没给他好脸色看。
还顿顿给他喂难以下咽、噎到窒息的牡丹饼吃,还不给水喝!
委屈的鹤丸宁愿去一把刀远征一个星期,要知道,吃牡丹饼这件事以前都是山姥切一把刀独享的待遇!
“兄弟,我们会认真听你倾述的,都已经共蹲了这么久了……”山姥切的声音从隔壁墙角传来。
这个本丸的被被吗?兄弟?堀川?还是山伏?
一个满眼都是兼桑,有兼桑万事足,一个爱咔咔咔爱修行,这两把刀能有什么想要跟别的刀倾述的?
鹤丸被勾起了好奇心,轻手轻脚的扒到了墙角,打算认真的听下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