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了这等诛心之言哪里还有什么气焰,她赶忙跪下想要哭诉几句。却被盛老夫人一挥手打断了:“罢了,罢了!你们前面有老太爷护着我管不着。那在这后院里我是必须给你们立立规矩了,王嬷嬷!”
盛老夫人唤来身边的管事:“你去将锦兰送到城郊的罪己庵去,好好让她学学规矩!”
王氏面色一白,那罪己庵乃是京都专为权贵人家家中女眷犯错所建。其中若是家中女儿,除非是其犯下什么极狠毒的罪,家里实在不能为其遮掩隐瞒才会将家里女儿送到罪己庵。盛锦兰此番被送到被送到这种地方,对名声可不只是仅仅是有损了。若是之前盛锦兰还能借着家中祖父之名嫁给个五品京官,现在却是连个秀才都嫌弃她了。
更何况看盛老夫人的态度也不会为盛锦兰的名声遮掩一二,满京都的人都会知道盛锦兰是因为戕害堂姐而被送的罪己庵。想到这里,王氏又惊又怕,她想张嘴哀求,而在一旁的张氏却早就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她凤眼一横,厉喝一声:“王夫人身上不爽利,你们还不快把她扶下去?”
锦然偎依在盛老夫人的怀里对着刚才盛老夫人和张氏的反应忖度起来,她也算是能看出来,盛老夫人此番雷厉风行的处罚了盛锦兰也不仅仅是只因为自己。锦然还记得前一世,盛老夫人便已经开始对二房动手,只不过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才无法一举将其根除。
锦然还在思索,而张氏却已看不下去这丫头趴在祖母怀里耍懒的举动了:“你这丫头,还打量着人家不知道呢?快些起来。”
锦然不好意思的从盛老夫人怀里爬起,将祖母扶起:“祖母,是锦然冒失了。”
“哪里冒失?今日的事儿你处理的不错。”盛老夫人慢慢的抚着锦然的手。她将锦然拉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对着张氏淡淡说:“宁儿媳妇儿,王氏眼看着都要失心疯了,往后管家还得你一个人做了,我看这样,往后就让然儿帮帮你,她年纪不小了,眼看着要学起来了。”
锦然几乎是要佩服死祖母的算无遗策了,她原本还想着如何才能将王氏的势力自府中拔出,可这也不是什么简单事情,王氏在府里经营多年,阖府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她的眼线。而祖母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直接将王氏的管家权夺走了,王氏没了权,她的那些势力也就不会再有多忠心。哪怕是往后王氏的“病”好了,没了管家权,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只不过锦然没有想到祖母竟想让自己管家,她自十六岁与罗暇私奔之前,在家中从未管过一天家,如今祖母这么开口,锦然心里想着是自己今日的表现使得祖母满意,不再把自己当个需要护在身后的小孩子,而是把自己当做可以托付事情的大姑娘了。
想到这里锦然也在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定不能辜负祖母对自己的期望。好好管家,以后也能做到帮助祖母和母亲的事,而不是再像之前一样只是浑然沉浸在诗书的世界里。
锦然终究是在家人的威逼下好好养了几天,毕竟是落水,她甚至还失去了呼吸一段时间。把父母家人吓得不得了。过了几日,锦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大好了,便与母亲学起了如何管家处事。前一世她从未学过这些,到了罗家,罗暇的母亲不少因为这个事情嫌弃自己。
张氏将院子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全都召到了正厅与锦然见礼。张氏手里端着盏茶不紧不慢得喝着,她敲打众人:“小姐这一来二去眼看着也要大了,从今往后也要和我学着协理些家事,我不管你们之前都是谁的人,往后,便只能是这盛家的人!”“嗒——”张氏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的声音:“把账本和库房钥匙给小姐。”
一旁的管家赶忙递了上来。锦然伸手接过,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黄铜钥匙。锦然明白母亲今日的行为都是为了给锦然立威,她也不惧什么,首先就把近日因王氏被夺管家权而有些不满的几个下人直接发卖出府,盛锦然看一眼这些人慢慢的说:“以往我二伯母管家时念着你们不容易便管的松散了些,可是在家中,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今日被卖出去的人平日里是个什么样子你们自己也是清楚的。但是往后,你们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都想好了。我便是那句话:往后忠心办差、认真做事的,我必定不会让你们吃上半点亏。”
敲打了剩下的人。锦然便随母亲回自己院子用中饭去了。近日里锦然的父兄公务都繁忙的很,素日里锦然便与母亲一道用饭。两人桌上不过一道八宝鸭、松子虾仁,又兼几道清炒时蔬和两碗碧梗饭罢了。菜色清淡鲜美,两人也算是用的香甜。
可没等锦然母女和和美美的吃完饭,盛老夫人那边便派人来请锦然:“好叫小姐知道,老夫人也不愿饶了小姐用膳,只是那边王夫人的一对娘家内侄今日到了府上,老夫人无法,喊小姐去招待客人呢!”
盛锦然握住玉筷的手骤然一紧,这对内侄,便是罗暇罗依两兄妹了。
锦然那锦帕轻轻地擦了擦嘴角。她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温柔的对传话的人说:“好的嬷嬷,你先去回了祖母,然儿马上便到。”
盛锦然穿过回廊,只觉得心里传来一阵阵的寒气,她实在是怕自己刚看到罗暇和罗依二人就把他们撕碎!锦然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转眼她便到了盛老夫人所在的松荣院。门口的两个小丫头赶忙将帘子挑起来并大声通报:“锦然小姐到了!”<>